在店老板意味深長的眼神中吃完東西,接著又被伙計親自引導到一間看起來擺設還不錯的房間,隨后又看到蘿卜和大蒜兩匹馬也被老板安排的人喂的飽飽的之后。李昂終于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心中隱隱閃過許多猜測。
在看到老頭端來了兩杯品相不錯的葡萄酒后,李昂心中的猜測終于被證實。他二話不說,一腳沖上去關住原本開著的房門。羅恩也配合的上去用刀抵住老頭的下頷。
“說,誰派你來的?”羅恩指著老頭手上的葡萄酒,惡狠狠的問道,“吃了熊心豹子膽,竟敢加害我家老爺!”
說著,羅恩手中的短劍逐漸發力,在老頭的脖子上刺出一道血痕。
“冤枉啊!”
老頭下的手直發抖,眼見的兩杯葡萄酒就要摔下去,李昂及時過來制止。
“喝下去!”
李昂接過其中一杯酒,冷笑著遞到老頭嘴邊:“既然是好酒,不如你先嘗嘗?”
但出乎二人意料的是,老人并未有過多猶豫,反而痛快的喝下了其中一杯,喝完的他看著李昂冷峻的臉色,以為還不夠,于是抓起另一杯又是咕咚咕咚一大口,這讓李昂和羅恩二人的臉色不由得古怪起來。
“大人,這都是誤會。”
連續喝下兩杯葡萄酒的老頭肚子脹的鼓鼓的,他打了個響亮的酒嗝,臉上泛起紅暈,卻依然恭恭敬敬地彎著腰:“這是小店特供給貴客的陳年勃艮第,一桶要值三千個芬尼哩!”
李昂的眉頭皺得更緊了。羅恩的短劍還抵在老頭脖子上,卻忍不住轉頭看向自家老爺:“這……”
老頭的眼神突然變得清明,從懷中掏出一塊刻著鳶尾花紋的銅牌在李昂眼前一晃:“您今天在教堂見的執事是我表兄!”
李昂瞬間會意,“這或許是主教安排的。”但他不知道的是,這完全是老頭忌憚他的身份,怕他因為上次自己的輕視而心生報復。對于商人來說,多個朋友總是不錯的。
只是老頭沒想到李昂的警惕心這么強,這才產生了這次烏龍。
“嗯,那你出去吧。”李昂有些不好意思的替老頭整理了一下凌亂的衣服,還特意塞進了幾個芬尼,羅恩也悻悻地收回了手中的短劍,氣氛一時間尷尬無比。
好在老頭經商多年,練就了一身察言觀色的本領。在看到呃二人的表情都不對勁時,他知趣地李昂關好了房門,默默地退了出去,脖子上的傷口還滲著絲絲血跡。
突然,老頭走出客房還沒多久,李昂便聽到門外撲通一聲,像是什么東西倒在地上的聲音。
“不會……?”
李昂瞬間想到剛剛的被迫喝下兩大杯葡萄酒的老頭,心中暗道一聲不好。
他猛地拉開門,只見老頭面色慘白地倒在走廊上,嘴角溢出白沫,雙手死死掐著自己的喉嚨。那兩杯“陳年勃艮第”的酒漬在地板上腐蝕出細小的泡沫,發出刺鼻的酸味。
“羅恩!堵住樓梯!”李昂一個箭步沖到老頭身邊,手指壓在他頸動脈上——脈搏已經紊亂得像暴風雨中的船帆。他掰開老頭的嘴,聞到一股苦杏仁味。
“氰化物……”李昂的瞳孔驟然收縮。這不是普通的謀殺,而是專業刺客的手法。更可怕的是,毒酒原本是給他們準備的。
樓下突然傳來碗碟摔碎的聲音,接著是伙計的慘叫。羅恩從樓梯拐角探出頭,臉色發青:“老爺,廚房的人全死了!”
“什么?”
李昂站起身來,敏銳的目光掃過大堂內一位位客人,卻沒有發現絲毫可疑的蹤跡。
突然,李昂像是想到了什么。他扯下窗簾裹住手掌,推開走廊的彩繪玻璃窗。月光下,一個黑影消失在街角的黑暗中,靴子上的綠漆在月色中泛著幽光。更遠處,教堂尖頂的窗口有金屬反光一閃而過。
“沖我們來的!”李昂纂緊了拳頭,眉頭緊鎖,遠處的黑影已經逃遠,想要再去追到幾乎不可能。而旅館中所有的人都被滅口,只剩下幾個驚慌失措的店客。
“城防軍的人來了!”
人群中不知是誰喊了一句,緊接著街道盡頭就傳來整齊的腳步聲和鎧甲碰撞的聲響。李昂臉色一變,迅速拽著羅恩退回房間。
“老爺,我們沒做虧心事,怕什么城防軍?”羅恩不小心摔了一跤,疼的齜牙咧嘴地問道。
李昂快速從行囊中抽出一件粗布斗篷扔給羅恩:“蠢貨!現在整個旅館的人都死了,就我們兩個活人,你說城防軍會怎么想?”
他三兩下扯下床單打成繩結,系在窗邊的立柱上:“從后面走,先去教堂躲一躲。”
兩人剛順著床單滑到后院,前門就傳來踹門聲。李昂貓著腰穿過馬廄,發現“蘿卜“和“大蒜”兩匹馬在馬廄里焦躁不安的來回踱著步子。
“只能先委屈你們兩個了……”李昂的聲音有些發抖。小巷的寬度有限,騎馬出去無異于送死。
李昂沒說話,只是從馬鞍暗格里摸出一個小皮袋塞進懷里。遠處火把的光亮越來越近,他拉著羅恩翻過后院的矮墻,鉆進一條臭氣熏天的巷子。
巷子盡頭,一個披著黑袍的身影靜靜地站在月光下。那人抬起手,露出主教府的青銅戒指:“這邊走,卡佩先生。”聲音赫然是白天教堂里那位老執事。
李昂卻突然停下腳步,右手按在了劍柄上:“等等……你怎么知道我會用這個姓氏?”
執事的嘴角勾起一個詭異的弧度:“因為真正的卡佩家族私生子,三年前就死在君士坦丁堡了。”他掀開黑袍,露出腰間閃著寒光的匕首:“梅爾特大人向您問好。”
此時狹窄的巷子里突然刮起一陣寒風,吹得破舊的木板招牌吱呀作響。李昂的斗篷在風中獵獵作響,他瞇起眼睛,借著月光看清了執事袖口若隱若現的綠色絲線——和刺客靴子同樣的顏色。
面對生死危機,李昂此刻反而冷靜了下來。他一邊看向身后的盯著執事手中的動作,一邊緩緩地拔出腰間的配劍。
“是亞伯和梅爾特指示你們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