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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復燈的白光在秘色瓷枕表面流轉,我隔著納米手套摩挲枕面冰裂紋。當量子偏振鏡調整到15度時,那些看似無序的裂痕突然顯現出北斗陣型——斗柄直指蕭景翊軍裝第二顆紐扣的位置。
“次聲波檢測到夾層。“蕭景翊的戰術平板投射出瓷枕內部結構,軍靴踏在防磁地板的聲響與記憶中的宮磚叩擊聲微妙重合。納米切割刀剖開瓷胎的剎那,青煙挾著龍腦香漫出,竟與永寧三年椒房殿的熏香配方完全一致。
金絲楠木夾層中的帛書已碳化大半,我們啟動真空懸浮裝置時,殘片上的“戍““歸“二字在量子顯微鏡下突然活化。全息投影自動演繹起陌生場景:我穿著尚宮局女官服飾,正在更漏將盡時往瓷枕夾層塞入帛書,窗外傳來玄甲衛換崗的環佩叮咚。
“看這里。“蕭景翊的激光筆圈住帛書邊角的朱砂印,增強現實眼鏡顯示印文竟是現代軍部密令的雛形,“第七次輪回時,我們在敦煌藏經洞發現過相同印記。“
修復艙的恒溫系統突然報警,瓷枕表面溫度驟降至零下。當冷凝水珠在冰裂紋間匯聚時,那些水痕竟組成《璇璣圖》殘句:「機杼聲咽,戍衣寒徹」。蕭景翊解開風紀扣,露出鎖骨處舊傷——那疤痕形狀正與瓷枕上的北斗裂痕吻合。
深夜的實驗室,我比對著瓷枕胎土成分。量子光譜儀突然捕捉到奇異波動,全息屏顯現出永寧三年冬夜場景:我跪坐在織室廊下,就著雪光為戍邊將士縫制寒衣。當更鼓敲響三聲時,蕭景翊的玄甲掠過月洞門,他拋來的瓷枕正中擱著半枚染血的玉玨。
“這是第零次輪回的...“蕭景翊的聲音突然在身后響起,軍裝外套披上我肩頭。他指尖劃過全息畫面中瓷枕的冰裂紋,“當時你說要留個能傳千年的信物。“
警報器驟然轟鳴,我們沖進磁場屏蔽室時,瓷枕正在量子場中懸浮自轉。鎏金北斗紋路投射在防輻射墻上,組成潼關地形圖。當蕭景翊將虎符按在投影中的戍樓位置時,瓷枕突然迸裂,露出內層玉質的璇璣儀——那正是軍部實驗室失蹤的初代量子計算原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