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青蓮裂帛
- 赤醴長歌:圣墟之外五千年
- 蓮花妙手
- 2949字
- 2025-06-19 14:37:13
《赤醴長歌:圣墟之外五千年》第二卷·詩酒盛唐·風華絕代第166章·青蓮裂帛
1
烏蒙山坳里,踩山節(jié)的鼓聲如雷貫耳,雄渾的節(jié)奏在山谷間不斷回響,仿佛要震碎這天地的寂靜。然而,赤水河卻一反常態(tài),靜得詭異,河面上沒有一絲漣漪,宛如一面塵封已久的銅鏡,透著莫名的壓抑。
李白斜倚在劍南春酒坊的曲房梁柱上,身姿慵懶卻難掩鋒芒。青蓮劍鞘隨意地壓著一壇新啟的“燒春烈“,濃郁的酒香四溢,與空氣中彌漫的節(jié)日氣息交織在一起。酒氣蒸騰中,他瞇起狹長的雙眼,望向窗外。苗族少女的銀項圈在火把的映照下閃爍不停,跳成一片璀璨的星河,她們歡快的身影伴隨著歌聲舞動,為這夜晚增添了幾分生機。然而,人群中央的吐蕃妖僧丹增卻格格不入,他手持骨鈴,動作機械而詭異,鈴音在夜空中回蕩,發(fā)出蛇信般的嘶鳴,令人毛骨悚然。
“好個‘祭司’!“劉伶嗤笑著摔碎手中的酒碗,陶片如流星般飛濺,落入酒糟池,驚起一片綠頭蠅。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憤怒與不屑,“拿人骨粉混進酒曲,這禿驢當咱們是瞎的?“劉伶的話音剛落,空氣中的酒香似乎都摻雜了一絲血腥的味道。
李清照神色凝重,她的指尖輕輕劃過青銅酒甑,冰冷的水汽在她掌心凝成冰珠,又緩緩墜入掌心。“不止人骨。他在用《大日輪經(jīng)》的梵咒污染酒魄,赤水河底的防御陣正在龜裂。“她的聲音清冷而堅定,透著一絲憂慮。忽然,她蹙眉警覺,袖中的漱玉詞集自動嘩啦翻動,一頁“生當作人杰“的金字浮空炸裂,化作一道金色的屏障,將暗處射來的三支毒箭瞬間焚成青煙。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眾人意識到,一場危機已悄然降臨。
2
酒坊地窖深處,彌漫著一股陰冷而詭異的氣息。蘇軾小心翼翼地掀開窖泥封壇,本應(yīng)呈現(xiàn)出琥珀色的酒液,此刻竟泛著靛藍幽光,仿佛藏著某種邪惡的力量。壇底沉著一卷吐蕃密宗經(jīng)文,字跡在幽光中若隱若現(xiàn)。“丹增把妖經(jīng)溶在酒里了!“蘇軾神色大變,他蘸起酒液,試圖在漢磚上疾書,可墨跡卻瞬間被酒液吞噬,仿佛被這詭異的酒液所同化。“糟了,酒魄拒絕載文……“他的聲音中充滿了焦急與不安。
就在此時,地窖突然劇烈震動起來,四周的墻壁開始出現(xiàn)裂縫,塵土紛紛落下。陶淵明的桃花結(jié)界從頂棚裂縫中瘋長而出,粉色的桃花枝蔓試圖阻擋這股邪惡的力量,卻顯得有些力不從心。丹增的狂笑穿透土層,在整個地窖中回蕩:“赤水龍脈已斷!今夜子時,吐蕃鐵騎將踏碎爾等詩酒幻夢!“那囂張的笑聲中,充滿了挑釁與得意。
李白聽聞此言,仰頭灌盡殘酒,喉結(jié)滾動間,將心中的怒火一并咽下。酒壇被他狠狠摔碎在地,發(fā)出一聲巨響。與此同時,青蓮劍鏗然出鞘,劍光如閃電般劈開地窖穹頂。月光傾瀉而下,照亮了河面那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千百具戰(zhàn)馬尸骸漂浮在水面上,它們眼眶里鉆出的血藤,如同一條條貪婪的毒蛇,正纏住赤水兩岸的三十六座酒坊梁柱。
“劍來!“李白長嘯一聲,踏空而起,身姿矯健如鷹。他的劍尖直指丹增的紫金缽盂,眼神中燃燒著熊熊怒火,“且看是你的梵咒快,還是某的劍氣烈!“這一刻,他宛如一位降臨人間的戰(zhàn)神,要為這被污染的酒魄和即將面臨災(zāi)難的百姓而戰(zhàn)。
3
丹增見李白來勢洶洶,手中的骨鈴突然炸成粉末。粉霧彌漫間,九顆骷髏憑空浮現(xiàn),它們的頜骨開合,吐出晦澀難懂的吐蕃古咒:“唵阿謨伽尾盧左曩——“咒文化作血色卍字,帶著毀滅一切的氣勢,壓向李白。所過之處,苗族踩山節(jié)的彩幡盡數(shù)枯朽,鮮艷的色彩瞬間褪去,只剩下破敗的布條在風中搖曳。
然而,青蓮劍在李白手中卻挽出一朵醉態(tài)趔趄的劍花,看似隨意,卻暗藏玄機。他以劍為筆,以血藤尸骸為紙,揮灑出《蜀道難》的狂草。“噫吁嚱——危乎高哉!“隨著詩句的吟出,金沙江的怒濤虛影從虛空之中涌現(xiàn),如同一頭咆哮的巨獸,撞碎血色卍字;“地崩山摧壯士死!“烏蒙山巖層劇烈震動,裂開一雙巨大的石手,狠狠攥碎兩具骷髏;“飛湍瀑流爭喧豗!“赤水河的河水仿佛受到了召喚,倒卷沖天,形成一道水龍,將丹增沖上云巔!
丹增的僧袍在瀑流的沖擊中撕裂,露出后背那令人震驚的敦煌飛天刺青。刺青的雙眼突然淌血,緊接著,敦煌莫高窟的百佛窟幻影轟然降臨。金色的佛窟散發(fā)著神秘而威嚴的氣息,卻又隱隱透著一股邪惡的魔氣,與這原本祥和的畫面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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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敦煌星圖!“李清照一眼便認出了這詭異現(xiàn)象的源頭,她毫不猶豫地用金簪劃破手腕,鮮血滴落在漱玉詞集上。詞頁紛飛如蝶,化作“至今思項羽“的楚戟虛影,向著佛窟刺去。戟影凌厲,帶著李清照的憤怒與決心,試圖打破這邪惡的幻象。
杜康見狀,玄袍鼓蕩如帆,他咬破食指,在酒坊青磚上畫出殷商酒祭符。“以曲為媒,喚酒魄助陣!“隨著他的呼喊,劍南春千口酒甑同時轟鳴起來,巨大的聲響震耳欲聾。蒸騰的酒霧中,竟走出儀狄、杜康的虛影,他們手持桑木杓,舀起赤水之水,潑向敦煌幻影。酒霧彌漫,仿佛形成了一道無形的屏障,與那邪惡的力量展開對抗。
丹增在酒浪的沖擊中尖嚎,后背的飛天刺青離體飛出。那飛天懷抱的琵琶竟是用人骨鑲拼而成,弦絲撥動間,發(fā)出一聲刺耳的“錚!“聲。這一聲響,如同惡魔的號角,蘇軾剛修復的漢磚酒脈圖再度崩裂,裂痕迅速蔓延,仿佛預示著這場戰(zhàn)斗的艱難與危險。
5
“該醒酒了。“劉伶醉醺醺地拋出酒葫蘆,眼神中卻透著一絲清醒與決然。酒葫蘆在空中裂成兩半,一半盛滿夜郎國的巫蠱瘴煙,煙霧繚繞,散發(fā)著刺鼻的氣味;一半翻涌著漢宮椒漿,香氣四溢。他縱身躍入葫蘆之中,瘴煙與椒漿在他體內(nèi)炸開滔天烈焰,火焰沖天而起,照亮了整個夜空。
烈焰焚盡時,劉伶化作三丈酒魔真身。他的左眼淌著漢宮瓊液,右眼涌著夜郎毒泉,模樣駭人卻又充滿力量。他張開血盆大口,吞向丹增,聲音如洪鐘般響徹天地:“汝且嘗嘗——醉生夢死的滋味!“
丹增見勢不妙,急掐法印,卻摸到李清照早系在他腰間的青銅酒樽。樽內(nèi)“生當作人杰“的血咒早已浸透他的僧袍,邪惡的力量在他體內(nèi)不斷侵蝕。“不——!“他發(fā)出一聲絕望的慘叫,然而,一切都已經(jīng)太晚了。
李白抓住時機,劍鋒如閃電般貫入他的眉心。青蓮劍氣順著敦煌刺青的脈絡(luò)游走,所到之處,飛天琵琶瞬間被絞成骨粉,四散飄落。丹增的身體也在這強大的力量下逐漸消散,化作一縷青煙,隨風而去。
6
子時的更鼓準時響起,悠揚的鼓聲在夜空中回蕩。赤水河底浮出三十六道金色酒紋,宛如一條條金色的巨龍,那是被《蜀道難》詩韻重鑄的防御陣。金色的光芒照亮了整個河面,河畔酒坊里,劍南春的酒液也重歸琥珀光澤,散發(fā)著誘人的香氣,仿佛一切都恢復了平靜。
陶淵明彎腰拾起丹增遺留的骨鈴碎片,碎片上粘著一瓣桃花。他眉頭緊皺,眼神中充滿了疑惑:“吐蕃妖僧怎會有圣墟的輪回印記?“他抬起頭,望向烏蒙山巔,那里一道裂縫正滲出與郎酒莊園相同的灰霧,神秘而詭異,仿佛預示著新的危機即將到來。
李白以劍蘸酒,在酒坊磚墻刻下《蜀道難》的最后一句:“劍閣崢嶸而崔嵬,一夫當關(guān),萬夫莫開!“金字閃爍著耀眼的光芒,緩緩沒入地脈。與此同時,千里外的劍門關(guān)轟然落下閘門,巨大的聲響震得大地都在顫抖,將吐蕃鐵騎阻隔在關(guān)外怒嚎的風雪中。
蘇軾舀起一勺新酒,湊近鼻尖輕輕嗅聞。“酒魄歸位了,可這酒里……“他的目光突然定格在勺底一線未散的靛藍,神色變得凝重起來,“丹增的妖毒,怕是早順著赤水河進了江南。“
杜康聽聞此言,玄袍上的酒紋黯了一瞬。他沉思片刻,語氣堅定地說道:“去黃州。該釀‘真一酒’了。“眾人皆知,新的挑戰(zhàn)與冒險即將開始,而他們,將義無反顧地踏上征程,為守護這世間的詩酒與和平,繼續(xù)戰(zhàn)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