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清明節，大家都是不回來的，唯獨今年，都回來了……

以往清明節，大家都是微信轉賬，我們代替買紙炮。

到底因為什么？

昨天大姑回來就提到過我們一家人要回來的消息，那時我考慮到了上面的問題。

“大姑，他們以往不都是讓我們代替上墳的嗎？今年怎么都回來了？”陰暗的車里，空氣有些干燥。

“來分田的……今年重新分田……”大姑笑著說，“我也回來啦～”

難怪呢，平時沒什么交集，幾年都沒一次團聚，今年過年也沒回來，莫名其妙的回來定有鬼。

……

院子里的燈顏色宛如傍晚的夕陽黃，照映在大家的臉上，臉上的笑容像向日葵……

我站在燈下，看著這次的團聚，這場景本應該出現在過年。

大家在院子里圍坐一圈，嬉嬉笑笑地談說最近的生活。

“你看！我們一大家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小姑奶奶站在人群中間笑著拍手道。

我想起了我的奶奶，她這次不回來，生氣是一部分原因。

“唉？還沒齊呢，我奶奶沒回來……”等我話音剛落，二爺爺向中間靠近。

“等你奶奶回來了，又要說，你二奶奶個回來了？三奶奶個回來了？四奶奶個回來了？”二爺爺還是抱著他的茶杯。

二爺爺站在中間，小姑奶奶往邊上挪了挪位置，三爺爺也一個健步上前。

“大孫子，你信不信我一個電話叫幾個三奶奶回來！”

“哈哈哈”三爺爺話音剛落，引得眾人哄笑，而反觀四爺爺上前理論。

“這話是能說的嗎？還是當著大孫子的面……”四爺爺跟三爺爺推搡了起來。

“哎，當著孫子面講沒事，不能在孫女面前講……”小姑奶奶上前拉開二人。

“孫子也不行……”四爺爺又拉扯著三爺爺的衣服。

“在孫子面前沒事，孫女不行，哎四哥……”小姑奶奶一時間不知道先護著哪個

“不管是孫子還是孫女，這話本就不該說……，老妹你別攔著我。”四爺爺想揪出小姑奶奶背后的三爺爺。

……

眾人圍坐歇著聊天，等著飯菜上桌。

“大孫子！”三爺爺招呼著我過去。

“嗯？怎么了？”

“你去看看有沒有象棋，咱倆下一會……”三爺爺一直沒忘我們之間的約定。

小時候那次過年在我家吃飯，我跟三爺爺下象棋。三爺爺下得一手好棋，我想學三爺爺的棋。

“大孫子，想學棋可以，來找我的時候帶一盤象棋，再帶一瓶好酒來……”三爺爺跟我之間的約定。

我去看了看舅爺爺家里的臺桌，索性直接問晶晶，“你家有沒有象棋？”

“沒有，你還下象棋啊？下得好嗎你？”晶晶還是那嘲諷的語氣。

“切……”我也不想多說什么話，只是空手回到三爺爺面前，“三爺爺，舅爺爺家里沒有象棋。”

三爺爺似乎有些失望，嘆了一口氣，只好作罷。

舅爺爺家有三條狗，一條大的，我見過，后面兩條小的是前段時間才撿來的，最小的那只估計才剛斷奶。

最小的狗，應該是第一次見到這么多人，身體一直在抖，抖的厲害。

貝貝看到小狗便蹲在那里把玩著，應該是不敢碰那另外兩只，只敢逗逗這沒有威脅性的小狗。

那我就逗另外兩只狗，我伸出手，先讓狗嗅了嗅我的味道，接著就是舔我的手。

這樣，基本可以直接大膽上手隨便摸了。那只小一點的狗應該是在換牙，咬我手挺用力的。

“吃飯了！都進家上坐！”我大大在門口探出身子揮著手。

我甩了甩兩只狗，去洗了一把手，進家看到幾個陌生面孔。

“浩浩，貝貝，你們跟他們小孩坐外面小桌子。”大大端著菜放在小桌上。

“我要跟小孩一桌！”一個看起來二三十歲的女人在我們小桌上擠了擠。

同時還帶著一個小妹妹，應該是她的孩子吧。

晶晶帶著另外一個妹妹和弟弟來小桌上，她們三人姓王，是舅爺爺家的。

“兜兜，坐好吃飯！”晶晶跟另一個妹妹照顧著弟弟。

“媽媽我要看手機”小妹妹跟兜兜坐在一起。

“等會，讓手機充會兒電……”

“姐姐我不想吃飯，我想去看電視。”兜兜望著兩位姐姐，想得到她們的同意。

“不行！必須吃完飯才可以！”晶晶給兜兜夾了兩個菜。

“你也歇會吃飯吧。”我看著貝貝，貝貝不情愿地收起了手機，晶晶笑著看著貝貝。

沒等我們吃飯吃多久，小妹妹率先鬧了。

“我要看手機！”

“媽媽看看手機充多少電了啊”她起身拿手機，但她夠不著，因為中間隔著我。

我順手遞給了她，她看了看手機，“51個電夠了”

她把手機打開短視頻給小妹妹看，兜兜也探了頭過來，嘴里的咀嚼也停了下來。

她索性把手機放在弟弟妹妹中間，讓他們兩人一起看。

“兜兜！”另一位妹妹喊了喊兜兜，嚇的兜兜馬上吃了兩口菜，但他碗里的菜是吃不完的。

我給她們一人倒了一杯橙汁，飯桌上除了咀嚼聲就是手機短視頻的聲音。

“你叫什么名字？”我問著眼前陌生的面孔。

“哥哥在問你叫什么。”她媽媽拍了拍小妹妹。

“尚書敏”也許是她說的模糊，我沒聽清。她媽媽又給我重復了幾遍，我才聽清。

“真沒文化！”晶晶笑著說，筷子插了一塊排骨往嘴塞。

我會心一笑，“貝貝，來給她一段方言～”，話音剛落，晶晶嘴里的排骨吐了出來。

“哈哈，大可不必！”晶晶笑著撿起地上的排骨放在桌上。

“都怪你，肉都掉地上了，浪費！”晶晶白了我一眼，“看什么看，拿紙來”，我順手把紙遞了過去。

“你高考完去干嘛？”晶晶突然問起這個來。

“打工啊，還能干嘛？”我隨口答道，的確是準備去打工。

“那你什么時候教我數學？”

我突然想起來以前答應過她教她數學的，“看情況吧！”

小妹妹的老媽瞬間提前興趣，“晶晶你數學能考多少？”

“嘿嘿，上次考二十多……”

“多少？二十多分？你們滿分多少？”

“滿分一百五！”，我跟晶晶異口同聲答道。

我們三人打開了話匣子。

“我再也不說我成績差了，我以為我成績夠差的了。”她擺了擺手。

“那你能考多少分？”晶晶追問起來。

“我大概……能考三百多分。”

“那你這也不行啊。”晶晶又自信起來了，但我想到她應該是外地的。

“你們那滿分多少？”我試探性的問了問。

“我們滿分四百五……”

“多少？”晶晶傻了眼，我也傻了……

“喲？你怎么跟小孩坐一桌？”我爸跟阿姨端著碗跑來。

“我還小著呢，我跟他們聊得來。”，她嬉皮笑臉地揮舞著手中筷子，“你也不來小孩這桌了嘛。”

“那邊坐不下了，就過來了。”，我們挪了挪位置。

“你叫人了沒有？”爸問著我。

“我不認識啊。”我對旁邊的人沒有印象。

“這是你兒子？”她一臉驚訝。

“你上次去常州玩見過一次”我爸補充道。

等等，常州？我只有上幼兒園去過常州那時雖然有些記憶，但對她也沒印象。

不過在得知她住在無錫，我猜她應該是我小姑。

等我們這桌人走差不多時，就剩我，晶晶和小姑。我們在桌上討論著高中生活，晶晶在跟我們八卦她學校的離譜人物。

聽那邊大桌聲音，有些激烈，不過這是我們家里“常態”……

激烈的聊天聲，一直延續到飯局結束，場地又移回院子里……我們也下了桌

晶晶的妹妹叫雯雯，我們坐在院子一邊逗狗，我同樣是伸出手來。

“那個女的是誰呀？”雯雯小聲問我，一手指向不遠處的阿姨，那是我爸找的新歡。

什么意思？之前的二婚又離了唄，妹妹跟那個阿姨走了，房子給她了，車給她了……

“我也不知道她是誰，你叫她阿姨就行。”

“她好瘦啊，手都比我還瘦”雯雯在她自己手腕上比劃著。

我也只是笑笑沒說什么，那狗又用力咬我了，我縮回了手。

“你的手指為什么是紅色的？！”雯雯有些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