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淵這時突然感到一種異樣的感覺。他的心跳的厲害。正常人類的心臟每分鐘能跳動70次，他卻有百十來下，甚至更多。

這心跳的一快，血液加速循環，心臟負擔變大，整個人也就燙了起來。

他毫不理會。父王先前所說的話，也被他丟去了九霄云外。

楚明淵不在站于殿門口，折返了回來，也不看周擎，反倒去扶虛弱不堪的秦玉。他挽著美婦人的胳膊，后又用修長的手指輕柔包裹住，伊微涼的手掌，問她說:“母后，您還好吧！這不怪父王?！?

“母后沒事。”伊，又劇烈的咳嗽了起來。這次咳嗽了，四下，不五下。她也就不去回答后個問題。

楚明淵想，這怎能是沒事呢？強撐病體罷了，這真可憎惡。

秦玉多事，也正是自討苦吃，現在她自己想法去。

楚明淵忽然僵住，察覺到一點異樣。他大為詫異，忙看去，是女人如削蔥根的白嫩指尖。他心口被高溫灼地發燙，可這白嫩的指尖，卻冰涼如雪。

熱流翻涌在胸腔里，被這冰冷的雪一澆，就成了流在肌膚上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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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真是令人嘆為觀止。起先，楚明淵覺得，她纖細虛弱的身影，在變得瘋魔，對周擎說的話也越來越決絕。

與他而言，須切割才行。而且她對于他，漸漸的又生出一種偏執。甚至覺得他不得好，不好照顧憐人可愛的妹妹，這簡直荒謬。

他的身軀在這時大約有些凝滯了，所以站著沒有動，也沒有想。直到聽見

她說的更多，才明白過來。

她幾乎憤憤的說:“難道要眼睜睜看著淵兒，在這傾頹的王座上......重蹈我們的覆轍？”

楚明淵便沒有思索的上前，挽住她的胳膊，牽住她的手，說，“……這不怪父王……”

話語全止住了，殿內還很靜，死寂如墳。

楚明淵攙扶著秦玉，一面想，幾乎怕敢想到前世的自己。上一世的事姑且不提，這么一大句話又是什么意思？安慰她？我還能疏導別人嗎？楚明淵不能回答自己。

這事到了此刻，便不能忘記。獨不是件小事，卻讓他想到:或許，自己并不是秦玉的親生骨肉，但她的愛卻絕不止于此。

秦雨為周妧渡血時有多瘋狂決絕，為他爭辯時便有多無助瘋魔。

兩個都是她的孩子，哪邊割舍得？

楚明淵喉頭哽得生疼，秦玉這一腔赤誠，倒比刀劍更難招架。

她的身形就在他眼前，尤為分明，教他不能克制，催他歐耶，并且增長他嘴角上揚的弧度，和周擎難看的臉色。

他多少對這位父王有那么點不尊者，也那么不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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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后，再給我些時間……”良久，周擎深吸一口氣，嗓音沙啞道。

“這次……我一定會找到破解之法?！敝芮嫱约河冶厶幍囊屡郏抢锟帐幨?，缺失了知覺，只有裸露的斷肢處還殘留著灼痛，當年血戰的記憶被憶起，他承諾。

秦玉掩面低泣，一滴淚水無聲滑落，秦師默然，楚明淵則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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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么說……我一輩子都不能修煉嗎？”沉默之中，忽有一道略顯稚嫩，但卻平靜的聲音響起。

這聲音很輕，卻刺穿沉寂，像一柄利劍似的。

這一刻，殿內的空氣仿佛凝固。燭火“啪”地爆開一朵燈花，映照出三人驟然僵硬的面容。

少女躺在繡著云紋的錦被里，蒼白面容被燭光鍍上暖色。纖細的手指絞著被角，眉眼低垂，書卷氣十足。不似尋常少女的羞怯閃躲，反倒透出超脫年齡的沉靜。

最令人心驚的是，她抬眸時的眼神——清澈如寒潭映月，此刻正一瞬不瞬地將三人望著，讓人不能去多看她一眼。

不好，殿下竟然醒了！

怎么會醒得這么快？

上次明明昏睡了三天……

周妧的語氣……不太對勁。

四人心思電轉間，楚明淵安置好秦玉，便一個箭步上前。

他動作極輕地將少女攬入懷中，寬大的衣袖如羽翼般將她包裹，讓她背靠著自己。

這個擁抱恰到好處——既給了支撐，又能限制她。

“妧妹多慮了?！背鳒Y輕輕的揉了揉周妧的發頂，放柔聲線，像是哄一個受驚的孩子：“父王母后方才說的，都是玩笑話?！?

你可不會不能修煉呢，我的好妹妹。你未來可是，不死不滅的神邸。

哪怕我的出現會擾動天源界的命運，帶來無法估量的蝴蝶效應，你也依舊能憑自己的努力與天賦，俯瞰這世間風景。

楚明淵將手掌輕按在周妧肩頭，溫潤源氣如春溪般無聲渡入。他含笑將人往懷里帶了帶，語氣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

“有父王母后在，你怎會不能修煉？”

“只要哥哥在，定為你劈開這命途荊棘?！?

手指觸及她微涼的臉頰，忽覺那肌膚輕顫，在一片柔軟中，楚明淵聲音陡然一柔，似三月柳絮：“周妧只要像兒時那般，笑著喚聲‘哥哥’便好。”

雖能感知她情緒翻涌，卻讀不懂那低垂眼睫下掩藏的心緒。但見懷中人兒肩頭微抖，他立即收攏臂彎——總要未雨綢繆，先穩住這隨時會潰堤的悲傷。

命途乖舛豈由卿，耳畔溫言反觸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