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后,夏爾一行五人緩緩地來到地下室。
現在,狼人們正在模擬戰場環境下進行訓練。
不過,訓練室的布局與巫師們訓練時有所不同。
巫師們的模擬戰場環境,大多是位于封閉空間和近距離。因為他們在這種情況下相對吃虧,也很脆弱。多次練習,鍛煉反應速度,形成肌肉記憶,可以有效地增加他們的生存率。
而狼人們則不同了,封閉空間和近距離是他們的主場,反倒是在遠距離的戰斗中位于劣勢,這也是異常事務調查委員會給他們裝備甲胄的原因。
在精神病醫院里的戰斗就是個典型的例子,狼人的身軀會被鍍銀的子彈撕碎,倘若是未成年的狼人,就連普通子彈都會對他們構成威脅。
歐仁問皮埃爾,“我們小組會有機會選擇一位狼人了?”
由巫師來選擇狼人算是異常事務調查委員會內的一種傳統。
也正是由于這種傳統的存在,導致不同戰斗小組之間的差距進一步拉大。最出色的巫師擁有優先選擇的權力,他們當然會選擇狼人中最出色的一個,反之亦然。
“不是,是被指派,巴贊大人幫你們做出了選擇。他昨晚剛坐火車從巴黎趕來里昂。”皮埃爾說著,沖他們指了指坐在角落里與同伴在扳手腕的狼人,他高喊著,“亨利·里夏爾!你過來!”
那個男人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沖眾人走了過來。他赤裸著上身,身材那是異常的高大。遠遠看上去,濃密的體毛讓他的上半身顯得發黑。
“天吶,他還真是高,簡直是個巨人。”歐仁驚嘆道。
“他應該很對你胃口。”皮埃爾將亨利·里夏爾的檔案遞給夏爾。
“我對男人沒興趣。”夏爾接過檔案。
“我不是那個意思,白癡,你看了檔案再說。”
夏爾翻開檔案,亨利·里夏爾出身在一個軍人世家,十八歲又七個月,在十六歲之前就讀于圖盧茲的陸軍士官學校。
暑期與家人在比亞里茨度假時,被一頭闖過邊境的西班牙狼人所傷,不得不從士官學校退學,不過他要為帝國奉獻的信念沒有動搖,加入了異常事務調查委員會針對狼人的培訓機構。
他的面容并沒有突出的特點,黑眼、黑發、有點向下彎的鼻梁。他臉型橢圓,顴骨過渡到下頜的線條中規中矩,既沒有過于尖銳的棱角,也并非圓潤到缺乏辨識度。
可檔案中的身高已經達到了194厘米,這已經是奧迪隆變身后的水平了,所以你很難忽視他的存在。
“我本來還想找一個經驗豐富的狼人,正好能在現場為我們提供建議呢。”夏爾有些疑惑,“為什么巴贊大人要為我們選擇他呢?”
“你以為就巫師里會出天才?”皮埃爾反問著,“這小子在委員會的狼人培訓機構,可破了許多項科目的成績記錄。你要知道那里招收新人是沒有年齡限制的,他必須要同許多成年人一起競爭。”
“密特朗先生,你找我?”當亨利·里夏爾站在眾人面前時,他們都必須要抬起頭才能直視狼人的雙眼。
都不需要知道他是狼人,亨利就能給對方帶來壓迫感。
“亨利,這位是夏爾·葛勒爾,從今天開始,他就是你的組長了。”皮埃爾戳了戳夏爾的肩膀。
“伙計,我從來沒見過比你還要高的人。你確定你不是吃人長大的嗎?”保羅盯著亨利看,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我只是開玩笑,你別當真。”
“沒有的事情,我向你保證,我吃得最多的是豬肉。”亨利看起來比夏爾五人還要緊張,可能是第一次接受分配的原因吧。
夏爾五人同亨利握了握手,相互之間簡單自我介紹了一下。
他的手掌之大,握手的時候讓夏爾感覺回到了小時候,剛學會走路,被大人們牽出門散步時的情形。
“亨利。”夏爾收起檔案,“讓我們看看你變身后的樣子吧。”
亨利·里夏爾只向后退了兩步,但就是這兩步的步幅長度,差不多與他的身高相同。
狼人變身時,渾身上下的骨頭都在斷裂,并變形重組,那種撕心裂肺的痛苦會隨著變身次數的增加而減弱。沒有經過訓練,變身的時候只會像埃米爾·吉拉爾那樣,被疼痛釘死在地板上,不斷扭曲著。
要想在異常事務調查委員會的狼人培訓機構畢業,那至少都要經歷上千次變身。對這些狼人來說,變身就像是穿脫衣物一樣得心應手,完全沒有不適感。同時,他們有過如此多痛苦的經歷,導致他們的痛覺神經也被一定程度上麻痹。
亨利的體毛開始變長的同時,顏色也開始變淺,從黑色變成了深棕色。
夏爾站在他身邊甚至能聽見他骨頭折斷時的脆響。亨利的皮膚開始變得厚實且堅硬,指甲逐漸變長、變厚然后硬化。
當亨利的面孔開始前突,雙眼變成黃色時,他的身高已經接近兩米八了。相當于變身后的奧迪隆站在他面前,差了至少一個半腦袋的長度。
變身后體型的增加,與變身前的體型并沒有太大的關聯,部分狼人變身后,他們的身高甚至不會出現變化。同巫師的天賦一樣,這也是狼人在天賦區別上的體現。
亨利在身體條件上有著非常突出的天賦,與夏爾在精神病院殺死的那個巨大狼人是同一級別的。
“我還非常擅長用槍。”亨利變回人身,向夏爾講述著自己的長處,“擁有了狼人出色的視野之后,六百米內的全身靶,我基本上不會脫靶。”
他又問亨利,“你的追蹤水平如何?”
“我自認為不錯,但肯定遠不如參加過幾年實戰的同僚。我不是一個自大的人,我也知道我們這一行經驗很重要。
“你的宿舍在幾層?”
“我暫時睡在地下室,宿舍里的床太短了,睡覺的時候我的腳都露在外面。”
“把你的行李搬去五樓,我們就住在那一層,那里有好幾間空宿舍,你自己選,這樣我才能在需要你的時候,及時找到你。至于床鋪長度的問題,我會想辦法給你解決。”
“謝謝你,葛勒爾先生。”
“繼續去訓練吧,記得洗個澡。晚上七點鐘在大廳等我,我請你們吃頓晚餐。”
“謝謝你,葛勒爾先生。”亨利迅速跑開,回去找他的狼人同伴。
“哈哈哈,還怪有禮貌的。”夏爾笑起來,看著皮埃爾,“看來你說得沒錯,他的確很合我的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