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爾拉動沖鋒槍的槍栓,用手指推開扳機后的保險,讓武器處于隨時可以擊發的狀態。
三人踩著工程隊搭建的臨時木梯向下,木梯比夏爾想象的要堅固,沒有晃動,也沒有吱嘎作響。
驅魔人右手拿著一把手槍,左手將一枚鹽彈竄在手中,透鏡上方還有一盞頭燈,走在最前面;夏爾將沖鋒槍立在腰間,跟著驅魔人;奧古斯特則拿著一柄帶籠手的闊劍殿后。
地窖中充斥著一股寒氣,不知是否來自鬼魂本身。
他們將在地窖中來回搜尋直到午夜十二點整,如果沒有收獲,便向上與其他隊伍匯合,前往昨晚驅魔人們目擊鬼魂的頂層。
地窖中偌大的酒桶全部都被工程隊拆走燒光,現在看起來空間大了數倍不止。
“巫師,這是你們第幾次面對鬼魂了?”在前方帶路的驅魔人問夏爾和奧古斯特,語氣顯得非常輕松。
奧古斯特時不時地回頭張望,擔心被鬼魂偷襲,“數不太清了,二十多次吧。”
“我也在特殊宗教事務管理部工作四年了,怎么沒見過你?”
“我和我的人最近才從布列塔尼調來里昂。”奧古斯特保持著警惕,說話時斷時續地,“之前我們的駐地在雷恩。”
“拿槍的那個,你呢?”驅魔人繼續著閑聊。
“這是我的第一次,嚴格意義上來說,我還沒有從學校畢業呢。”
“我還很少見到喜歡用槍支的巫師。”
“槍械的運用更簡單,只需要扣動扳機就行了。”夏爾感受著周圍的寒意,身體左右來回轉動,用眼睛掃視著四周,“而且魔法在對付鬼魂的時候并沒有太大的作用,我們能變出火、水、風,可就是變不出鐵來。”
三人順著工程隊布置的兩道鐵屑向前走去,走在鐵屑的中間,這樣鬼魂沖過來的時候便會被阻擋。
很快他們就穿過了舊酒窖,來到了儲藏室的位置。
儲藏室里有通向城堡上方的臺階,同時一束亮光從臺階上照下,似乎來自另一位驅魔人頭戴透鏡上的燈光。
“嘿,馬丁!你們在地下室里找到有趣的東西了嗎?”樓上的驅魔人在樓梯上端問道。
“沒有!下面的東西基本上都被工程隊拆光燒干凈了!你們呢?”
“也差不多!根據墻體的厚度,我認為這座城堡一定有我們尚未發現的密道!別掉以輕心!”
“你確定嗎?”
“我在朗格多克長大的,那里到處都是城堡的廢墟,有些舊城堡坍塌后,里面的密道就露了出來,相信我,沒錯的。”
“那為什么工程隊沒找到?”
“你又不是不知道工程隊那些人的德行,他們是能少一件事就少一件事,要不然也不至于在學校達不到分數線要求了!”
“好的,我會留意的!”
驅魔人結束了交流,雙方繼續著各自的搜索。
“你們驅魔人都上的是同一所學校?”夏爾問。
“是啊,在蘭斯,幾乎所有學生都能正常畢業,然后成為一名驅魔人。但像我這樣可以身處一線的,需要達到規定的分數線才行,否則,就只能去管理工程隊,干體力活。”
“工程隊和你們的后勤人員都是外聘的嗎?”
“不,一般是教會的人和學員,即便是從事后勤工作,我們這行專業性也挺強的。”
夏爾想到的了索萊娜,他不知道最近半個月她過得怎么樣。他將自己寫給她的信都寄回了尚貝里,拜托老管家替自己寄過去,因為他沒有索萊娜在蘭斯的地址。
三人繼續向前走去,離開了儲藏室,很快便來到了地牢中。
這座小城堡的地牢面積并不大,一條走廊走到底,左右兩側加起來都沒有十間牢房。
來到盡頭,還是沒有發現,連牢房門都被工程隊拆走燒掉了,真是一點線索都沒有。
三人決定調頭往回走,回到儲物室中的樓梯邊等待,那里有可以觀察到酒窖的視線,還能與上層的其他小組進行溝通。
“等等——”奧古斯特突然說道,三人連忙停下腳步。
奧古斯特蹲下身子,伸出手掌,在貼近地面的位置感受著,“有風。”
有風,就意味著有暗門。
在地牢中修建一個密室?不太懂設計這座城堡的設計師的思路。
“你們看看那塊磚,像不像一個按鈕?”夏爾指著地牢盡頭的墻面問。
在三人左側的磚石墻上有一塊石磚似乎向內陷進去了一半,在服用了貓頭鷹藥劑后,巫師可以很清晰地看見磚縫之間的光影變化。
夏爾又觀察起那塊磚縫附近的環境,地面上就那附近沒有積攢一層灰,此處似乎曾經擺放過一件體積不小的物體。
奧古斯特抬起腿走出鐵屑路外,直接按了下去。
按下去的瞬間,石墻背后傳來一聲巨響,似乎某種機械結構在墻后松動了。
奧古斯特施用力推動起石墻,石墻的右半部分逐漸向后移,像一扇門一樣。
這就是一道暗門,里面是一道漆黑的蜿蜒的向下的臺階,墻體很窄,目視最遠也只能看見十米外的臺階。
“中獎了,我們要找的‘錨點’多半就在里面。”驅魔人興奮地吹響口哨。
“你去通知你的同僚我們的發現,我們需要鐵屑、鐵鏈和更多的支援。”奧古斯特對驅魔人說道。
“那你們呢?”他問。
“我們守衛在這里,不管里面有什么,都不會讓它們跑出來。”奧古斯特開始使用起懸浮法術,將附近的鐵屑匯集在一起,橫在暗門的入口處,然后他也掏出一枚鹽彈,做好了隨時扔出去的準備。
“快去啊。”奧古斯特催促著驅魔人。
驅魔人迅速跑開,前去尋找支援。
驅魔人離開后,夏爾和奧古斯特緊張地守在暗門前。四周寂靜得可怕,只有他們沉重的呼吸聲。
漸漸地,夏爾覺得周身的寒意越發地刺骨,令他渾身上下的雞皮疙瘩都豎了起來,而那股冰涼幾乎到了凝固血液的地步。
“這里面肯定有鬼魂。”奧古斯特說道,“還不止一個。”
“你確定嗎?”
“我以前遭遇過一次,在雷恩附近一個叫做吉尚的小鎮,一幢發生過兇案的宅邸中足足有三個鬼魂。而現在我們所體會到的冰冷只比當時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