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爾來到飛艇的側舷，透過玻璃觀察著外部的情況。另一艘飛艇在左側后方，吊艙內的燈光令它在夜空中格外顯眼。

兩艘飛艇上共四臺探照燈都對準了周圍的山峰，他們是在觀察地形而不是搜索鹿首精。

近衛軍們做得很對，鹿首精是同人類一樣是在白晝時活動的生物，它現在說不定躲在哪個山洞里休息呢，盲目地搜索完全是白費力氣。

來到任務區域的山谷后，兩艘飛艇緩緩停止前進，懸浮在半空中，持續等待著。

夏爾順著吊艙外側的走廊走到最前端，那里是艦橋，操控飛艇的飛行方向和速度的地方。艦橋中的近衛軍軍官們使用著望遠鏡，看著西北方。

“巫師，很抱歉，我不得不要求你離開。”一名近衛軍軍官發現了夏爾，語氣堅定地說道。

兩名近衛軍立刻上前，似乎夏爾下一秒不挪動腳步就打算將他架出去。

夏爾從懷中掏出自己的近衛軍軍官證，問，“這能讓我留在這里嗎？”

軍官接過證件，雙眼中閃過一絲不可置信后迅速恢復了平靜。

他看看夏爾，又看了看證件上的照片，確定是本人后便把軍官證還給了夏爾，然后敬禮，“葛勒爾少校，歡迎您登艦。”

夏爾給軍官回了禮，然后走到他身邊，問，“我們為何在原地等待呢？”

“等合適的風向。”近衛軍軍官回答道，“有幾位氣象學家來配合我們執行任務，但不清楚他們的專業水平如何。”

幾分鐘后，一顆綠色的信號彈從布里格鎮的方向騰空而起。

“按計劃行動。”剛才查看夏爾證件的軍官下達了命令，看來他是這次行動的指揮官。

夏爾所在的飛艇連續投放了五枚照明燈，緊接著，伴隨他們的飛艇來到照明燈的正上方，開始連續拋五個圓柱形的細長金屬罐體。

罐體砸在樹干或地面上，迅速破裂，一股股黃綠色的氣體突然出現，很快就覆蓋了大片樹林。氣體被風裹挾著，沿著山谷飄向東北方。

“毒氣。”近衛軍軍官向夏爾介紹道，“我們本來想在普魯士實驗的，結果他們投降得太快。”

“氯氣？”

“你了解得不少嘛，少校，這是一種能夠改變戰爭形態的戰略武器。氯氣還只是毒氣的第一代量產產品，能夠腐蝕皮革和皮膚的毒氣也研發成功了，但對土地的污染嚴重，皇帝陛下禁止我們在帝國本土對第二代毒氣進行實驗。”

“我們有相應的防具嗎？”

“當然有，你們要前往污染區采集樣本，會給你們配發防具的。”

投擲毒氣罐的飛艇順著山谷向東北方緩緩前進，距離上一次投擲的地點間隔百余米后，又拋下五個罐體。如此又重復了兩次，將其內部掛著的二十個毒氣罐全部拋下。

“現在我們要做的，便是等待。”近衛軍軍官說道，他們站在艦橋上，透過照明燈和探照燈的亮光，看著黃綠色的毒氣在山谷中越走越遠。

由于飛艇引擎工作時的噪音，夏爾聽不太清下方樹林中的動靜，但他的肉眼還是捕捉到了一些動物似乎在逃離那股有毒的氣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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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爾和瑪德琳都在外套上穿上了一層皮革攜行具。

“在你們的前胸左側，是貓頭鷹藥劑。服用后一小時內你眼中的黑夜與白晝無疑，但不要搞錯了，你仍然需要光照才能看清事物，不要貿然進入洞穴。”奧古斯特提醒著夏爾和瑪德琳，指了指酷似子彈袋的包囊中，比步槍子彈大一點五倍的玻璃魔藥瓶。

夏爾檢查了一下胸包，總共有五瓶貓頭鷹藥劑，撐到天明還有多余的。

“在你們的前胸右側，是毒蛇藥劑，服用后可以大幅加快你們的反應時間。藥效只有五分鐘左右，而且在藥效結束后你會非常疲憊，服用它之前，一定要謹慎選擇。

你們的腰間有一把信號槍，遭遇鹿首精后的第一件事不是與之交戰，而是拿出你的信號槍，把那該死的信號彈打上半空中。明白了嗎？”

“非常清楚。”

“夏爾，你有實戰經驗，我們忙于任務的時候，多照顧一下瑪德琳。”皮埃爾用只有他們二人能聽見的聲音說道。

“我會的。”夏爾保證。

奧古斯特發出指令，“好，現在所有人，服用貓頭鷹藥劑。”

巫師們拿出玻璃瓶，拔開瓶塞，將其中的深藍色藥水喝進了腹中。

貓頭鷹藥劑的味道偏甜，入口后有些黏糊糊的，夏爾能明確感受到魔藥在身體內產生的反應，雙眼前的視覺開始變得明亮，即便身處只有紅色應急燈的貨艙，他也能看清每一個角落。

與其說這些藥劑是魔藥，不如說它們是一種誘導劑，其終究還是使用服用者能運用魔法能量的天賦作為載體，以達到預期效果。這也意味著大多數魔藥對普通人是沒有效果或效果不明顯的。

飛艇貨艙側面的一扇活板門打開了，門外便是南側山脊上的一處小平地。

“快！快！飛艇無法長時間保持這樣的姿態！”一名飛艇的機組人員催促著。

八名巫師、一名狼人還有十名裝備精良的近衛軍士兵迅速通過活板門離開了飛艇。

山谷中的風挺大，刮過耳邊時會發出“呼呼——”的聲響。

近衛軍士兵們將電筒綁在背囊的背帶上，照亮了附近裸露的巖石的山峰，現在是九月份，山頂并沒有積雪。

飛艇飛離了山脊，留下眾人在原地。

奧古斯特迅速找到這群近衛軍的指揮官，指著左前方山腳下的森林，“我們的第一個目標在西北方兩千米處，那里是邊防軍與鹿首精遭遇的地點。”

“好的！”近衛軍指揮官回答著。

很快這些似乎有著山地作戰經驗的近衛軍便開始在亂石堆中尋找下山的路，如果實在沒有落腳的地點，他們便綁上繩索，下到崖壁附近，將一枚又一枚的長釘定入石縫中，當作錨點，協助著狼人和巫師們下降。

夏爾曾經在軍校的時候，于一年夏天進行過一個月的山地作戰訓練，雖然已經過去了許久，但用繩索下降的技能他還沒有忘。

但這對于瑪德琳來說就有些困難了。沒辦法，夏爾只能用備用繩索將她綁在自己背上，萬幸她還比較安靜，沒有嚇得大喊大叫，否則夏爾真希望她留在飛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