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有進步了。”皮埃爾抱著雙手站在不遠處,可說完嘴巴一歪,似乎有些想笑,“你證明了自己相當有天賦,可以利用魔法來點燃篝火了。”
夏爾才去阿蘭日堡肯定會先與一群十二三歲的新生上同一堂課,肯定會被其他學生所恥笑,所以皮埃爾利用開學前的時間教授夏爾一些魔法的基礎運用。今天是夏爾學習魔法的第二天,也是他學習的第二個科目,如何將魔法力量轉換為火焰。二十多次嘗試后,他終于可以變出能點燃樹林中枯枝的火苗。
兩人特地花了一個小時走到布爾歇湖東側山脈下的森林中練習運用魔法,避開其他人的目光。像尚貝里這樣的小城鎮,有巫師出現是很罕見的事情,說不定有許多人會想看看魔法的威力,趕來湊熱鬧。
“哈哈哈——”夏爾聽出了皮埃爾話語中帶著諷刺意味的玩笑,他連忙后退了幾步,隱藏自己差點摔倒的窘急,“我還真是謝謝你的肯定。”
夏爾已經掌握了皮埃爾教給他的第一課。也就是讓物體漂浮起來,并按照自己的想法移動。現在他能操控的物體的重量不能超過三千克,對于初學者來說也相當了不起了。如果要夏爾自己來形容隔空操控物體時的感受,那就像是在用手掌尿尿,溫熱的同時有點癢,能感覺到一股能量從自己的身體內流出。過程有些不太舒服,看來不列顛巫師用魔杖也是有他們的道理的。
“其實你進步得很快,我在魔法學校的第一個學期,花了一個月才讓一根羽毛飄起來,而你只用了半天就能讓石塊迅速飛出。”皮埃爾鼓勵道,“同樣,火焰魔法我花了大約兩個月才掌握,還只能像火柴一樣,點燃后五秒內就會熄滅。”
其實皮埃爾的話并不完全正確,半天時間只是在他看來,昨晚夏爾再次進入了戒指內部,借助那里時間不會流逝的優點,在老巫師艾蒂安的幫助下反復練習了上千次。就在剛才,他又去到了戒指中的凡爾賽宮,再次向老巫師請教。
“再來一次。”皮埃爾催促著,“試試能不能讓火焰向前燃燒,溫度更高。”
夏爾向右側身,讓左腿在前,左手的無名指和小指彎曲,調整起呼吸讓自己的心跳減速。
在夏爾眼中這個世界的巫師常用的魔法不像是法術,更類似于他在舊世界玩過的游戲《獵魔人》中的法印。在近距離的戰斗中,巫師們沒有施展強力咒語的時間和空間。而這種能迅速施展的法術的效果非常依賴于使用者的天賦,如果天賦不足以讓他們在瞬間釋放出足夠的魔法能量,那這名巫師就不適合在一線工作。
夏爾向前用力甩出左手,沒有彎曲的三根手指指向前方,一團火焰從他皮膚外五厘米的位置噴出,火焰的速度不慢,足夠追上一頭奔跑的山羊。隨后火焰擊中了裸露在林間灌木中的巖石。
火焰觸碰到巖石的瞬間發生了爆炸,將那塊巖石崩裂,分解成數小塊,碎石上還有被火焰熏黑的痕跡。
皮埃爾無法合上自己張大的嘴巴,他既好奇又震驚,為何上一次夏爾噴出的火焰還只能用來點煙,怎么下一次就像一枚炮彈了?究竟是自己是千年一遇的教書奇才,還是夏爾是百年一遇的魔法天才?
“是這個意思吧?”夏爾問。
“對,沒錯。”皮埃爾說話的聲音都小了一個緯度,他又隨手指了塊剛才被夏爾擊碎的石塊,“我們復習一下昨天的內容,試試將那塊石頭扔向山腳下。”
“我在你昨天教我的基礎上,學會了點新東西。”夏爾伸出右手,讓那塊石頭漂浮起來,將它放在一根樹干后二十多米處。
隨后夏爾從地上撿起中折式獵槍,后退了二十來步,將子彈塞入,合上槍膛,然后舉槍,搬下擊錘,瞄準樹干,最后向左偏十來度。他屏住呼吸,緩緩在扳機上施加壓力,“啪!”然后夏爾迅速將注意力集中在飛速轉動的子彈上,雙眼一陣酸澀,差點將眼淚擠了出來。
子彈幾乎是在出膛的同一時刻就擊碎了石塊,但沒有損傷樹干分毫,他使用皮埃爾前一天教授他的懸浮法術操控子彈的方向。
“不得不說,夏爾,你真是個天才。”皮埃爾目睹了剛才發生的一切,鼓起掌來,“我教你二十天,你還有希望在部分課程上追趕到同齡人的水平。”
他掏出腰間的手槍,試著復刻夏爾剛才讓子彈拐彎的舉動。
連續嘗試了兩次,他都失敗了。
皮埃爾認真起來,他抬起雙手,用右手瞄準的同時準備用左手施放法術。他的確讓子彈轉向了,但飛過了他預想的目標。
“嘶——”他倒吸一口氣,臉頰漲紅,面子上有些掛不住,“我確實沒有見過用魔法讓子彈轉向的,看來我低估了它的難度。”
“別用你的手來施展你的法術,而是用你的眼睛。”夏爾建議道。
“算了。”皮埃爾思索片刻后擺了擺手。
夏爾馬上轉移了話題,“你看今天的報紙了嗎?目前正在進行的英法停戰談判,被孤立的不列顛雜種準備交出肢解奧斯曼帝國時獲得的埃及和阿拉伯半島,還要放棄他們在加勒比海的殖民地,直布羅陀也需要交還給西班牙人。東邊的奧地利人和匈牙利人又鬧起了矛盾,聽說要分家了,不知道倒霉蛋弗朗茨·約瑟夫能不能保住自己的皇帝位置。”
至于在這個世界奧匈帝國的二元制能否再現,暫時緩解其國內矛盾,就不是夏爾需要考慮的了。
“那個倒霉蛋有個漂亮的妻子。”皮埃爾收起自己的手槍。
夏爾將獵槍膛內的彈殼抖出來,“我很懷疑一個快四十歲,還生過四個孩子的女人,可以用漂亮來形容。”
“兩年前我跟隨巴贊副執行官在凡爾賽宮見過她一次。”皮埃爾說道,“她的身材還很苗條,即便穿著厚重的裙子也能看出來。”
夏爾將懷表掏出來看了看,“已經十一點過了,我們回去吧,格雷戈里肯定等著我們呢。”他將步槍背在背上,準備將一頭他在登山途中獵到的野山羊扛下山。
“等等。”皮埃爾阻止道,“用懸浮法術讓它飄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