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天氣分外的好，雨停了天晴了，氣溫也跟著上升。

軍士們具甲之后，體溫也隨之增加，細小的汗珠已經出現在五軍營軍士的額頭上。

太子的話讓所有人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今日過后的五軍營大抵是換個樣子的。

因為，太子殿下訓示后，演練沒有緊接著開始。

朱厚照將一塊虎符交給高窿，與其驗證之后再向五軍營一眾軍士展示了一下。算是給自己的到來，找補一個法律與程序的合理合規。

對抗演練分三局，一局則比體能。二局無兵刃對抗，三局持械對攻。

當然，為了五軍營眾人覺得公平些。

朱厚照允許他們可以輪換！盡管對府軍前衛這段時間的訓練抱以信心，但朱厚照也知道五軍營只是拉胯絕對不算是廢物。

就靠近的那個香料大國，雖然水平不咋地但勝在外表唬人。

五軍營再怎么說，也是個具有光榮傳統老牌部隊。

演練由朱厚照親自指揮，他就站在張文楊玉兩人抬著的一架肩攆之上。

一聲哨響！首場對抗開始，項目為跑步和石鎖。

五軍營毫無懸念的輸了，當府軍前衛士兵第一個沖過終點線的時候，府軍前衛眾人對于五軍營極盡嘲諷之能，各種垃圾話葷話接踵而至。

讓五軍營的人氣的張牙舞爪，要不是朱厚照與高窿在一旁鎮著，這幫人恐怕就要沖上去了。

“呀呼什么？輸了就是輸了，還有臉咋呼？準備著，下一局你們得給我們五軍營掙臉，陛下就在那邊看著呢！”

啥？陛下，不說是殿下嘛？

五軍營眾人這下更加發懵了，今兒個怎么了又是皇帝又是太子的。

“廢話，陛下來還得通知你嗎！吳千，今天你得出力，不然后面咱們……”

高窿的話還沒有說完，作為裁判之一的蔡震就吹響了哨子。

第二場，開始！

第二場與上一場不同，主打的就是格斗。

不拿武器，就靠拳腳與身手。

如同兩百人的群架一樣沒有限制沒有規則，干倒了對方你就贏了。當然，有一點需要注意，這是集體對抗。所以最后的結果都以集體成績為主。

朱厚照原本以為這場持續時間會很長，而且第一個倒下的人會是五軍營的人。

但令朱厚照有想到的是五軍營的人上來就發黑招，有個小個子穿著甲卻依舊靈活，他竟然在第一個沖到陣前方時候，另辟蹊徑的一個滑鏟鉆到一名府庫前衛士兵的胯下。

一招猴子掏桃，府軍前衛的大個子就痛苦的跪地。

“好啊，你們他娘的使陰招！”府庫前衛士兵大罵，手上的動作也愈發用力起來，一拳接著一拳，最后連巴掌都用上了。

“放屁，老子這是正兒八經的祖傳手藝，老一輩打韃子都這么干！”

一名五軍營的軍士大笑著回答，顯然這激烈的場面讓他的腎上腺素也在飆升。在另外一邊一個五軍營軍士打倒一名府軍前衛之后也在大叫“狗屁的陰招，戰場上你死我活的還管陽招陰招？”

“別他娘的廢話了，沒看到頂不住了嗎！這幫混蛋，個個跟小山一樣！”

身體對抗，重要的就是身體強度。府軍前衛這幫家伙一個月光吃了就花了朱厚照好幾萬兩銀子，身體強度更是水漲船高！

大半個時辰后，結果出爐。

府軍前衛，勝了。

只不過，不算全勝。因為五軍營的這幫子“老弱”下手夠黑！

“第二局，府軍前衛勝！”

蔡震作為裁判之一，大聲宣布道！

“休整兩柱香時間，立即開始第三場！”

兩場對抗結束，雙方之間的氣氛已到零界點。如果說先開始的五軍營對于此場演練并沒有什么認真的，即便是太子說有賞有罰，他們也不過單純想要賞而害怕罰。

但現在呢，被府庫前衛連續羞辱的五軍營眾人，已經很難忽略對方的態度。每個人看向府軍前衛的眼神都包涵怒火，恨不得將眼前這些生吃活剝了。

而且，五軍營的人一看對到從頭到尾全新的武器裝具。心下又是百般滋味，有羨慕有嫉妒更多是憤怒。

盡管這場演練來的猝不及防，府軍前衛前來也是太子殿下調動。可是，五軍營眾人心里還是覺得屈辱。

就是一旁馬車里的弘治皇帝也是忍不住叫來朱厚照說道“壽兒，你這般對待他們，到底為了什么，你不是說這些人一定要沖動利用嗎，你現在這般待他們談何整訓與重新開始？”

“父皇，人都是自私的。我們是他們更是，以往的他們舒服慣了，雖然沒受到什么好對待，可他們還是軍人更是男人，如果我們不激發他們心里的勇敢，當然談不上重新開始！”

弘治皇帝有所領悟，朱厚照的話不錯。這些人舒服慣了也被無視慣了，突然被如此對待或許也是一種觸底反彈。

弘治皇帝不再說話，任由朱厚照施為。他也相信朱厚照不會任意胡來，所行所為都是有目的！

兩軍對壘，自然是兇險。

所以這里的“持械”，所持的是木棍與木刀，這種裝備軍營常備。

府軍前衛兵器為“槊”，五軍營用的兵器為“槍”，兩者同屬一家但差別很大，不過在作戰套路上大體相同，

故此，雙方算是棋逢對手。

一方是老軍一方是新兵。所需要比的就是最直接的個人素質了，雙方四百人的對抗規模很大。

整個校場之上氣氛很快嚴肅起來，雙方在場上緊緊盯著對面。場下，弘治皇帝等人以及高窿、吳瑛更是緊張。

這一“仗”他們誰輸了都不會有好果子吃，而且相比之下府軍前衛若是輸了，迎接他們的就不是封營加練而是真的性命之憂了。

不是朱厚照殘酷，而是他真金白銀的花出去還搭上了感情，要是府軍前衛要是輸了，那么朱厚照接下來的很多事情都會是空中樓閣。

有了武器，雙方的勝負欲更加旺盛。軍士們不知覺的握緊了手中“武器”，本場沒有什么規則勝利的判定很簡單，你打倒對方也就贏了。

盾牌被禁止使用，只能用手里的“槍或槊”。

再次響起哨音，雙方開始移動。

在弘治皇帝朱厚照以及高窿吳瑛等人的注視下，雙方終于零距離的接觸到一起。

喊殺聲散去，響起來的聲音都是憤怒的罵聲！

還有承受打擊之后的喊叫聲。

這一場朱厚照對于五軍營的滿意府算是提升了，人家沒有準備沒有專門應對方法。并且現在這些五軍營軍士都是十二團營挑剩下的，能有如此表現已經非常不容易了。

這也說明了，大明朝的軍兵不是不能打仗。只是他們所受到的對待與管理，讓他們根本沒有可能承擔“保家衛國”如此重大的責任。

換句話說，就是用兵的人、帶兵的人、管兵的人都是草包。喂一把草就想寶馬530起步彈射，這屬于癡心妄想！

也印證了朱厚照的話，衛所兵可用，但是得重新組織與訓練。

很快，這場演練的重頭戲開始了。

五軍營的人此刻也不在想對方優勢如何，一心只想要勝利。有人槍法生疏就直接扔了槍用腳用拳頭去打，有人用力過猛木槍折斷那就直直撲過去貼身肉搏，有人被擊倒吐掉口中鮮血爬起來繼續戰斗。

戰斗越打越焦灼，最初兩方的軍官還在指揮。可漸漸雙方都放棄了指揮，用最原始的沖鋒代替一切。

“殺！”

“殺！”

喊殺聲響徹五軍營校場，看著有人滿臉鮮血的倒下，有人眼睛通紅的站起來。

朱厚照都覺得自己是不是太過殘忍了，站在場邊的他有些想退縮。剛欲轉身他就感覺到后背被人抵住，他抬頭一望弘治皇帝竟不知何時來到他身后。

“父皇……”朱厚照喊了一聲。

“書上說的對慈不掌兵，帶兵是這樣，做皇帝也是這樣。壽兒，你要記住既然決定，就不能有一絲絲后退的意思。”

弘治皇帝摸摸朱厚照的頭，然后繼續說道“待會分出勝負后，就按照你之前說的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