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吼與狼嚎漸息，李四海和白靈卻驚覺四周景致全然不同。眼前皚皚雪山巍峨聳立，銀峰直插云霄，日光灑落，雪面折射出萬千細碎光芒，恍若置身琉璃世界。

連綿的山巒披著素白的雪霧，偶有蒼翠的松枝探出，宛如水墨畫上不經意的點綴。遠處云霧繚繞山間，隨著太陽的升高，云開霧散，恰似神人卷起帷幔。

腳下的大劍山鋪滿松軟積雪，每走一步都留下深深的腳印，隨即又被飄落的細雪輕輕覆蓋。山澗溪流早已凝結成冰，在日光下折射出紅色光暈，隨著微風輕晃，晶瑩剔透，仿佛仙人雕琢的珠簾。

兩人沿著山間小道前行，終于尋得一條蜿蜒的公路。公路在雪山間若隱若現，四海將昏迷的凱瑟琳丟在路邊，看了她一眼便不再停留。

他能不能活命，就看過路司機的良心了，李四海是不想繼續帶著這么一個拖油瓶行走。

轉身與白靈踏上歸途，山間寒風呼嘯，冷的刺骨。

遠處的雪山在暮色中漸漸染上一層金紅，群山連綿，云霧翻涌，他們的身影在這壯麗山河中漸漸變小，而遠處傳來一聲高亢的鷹鳴。

一頭金雕正穿云而出，好比那大鵬一樣強大，現在的金雕已經可以坐人了，畢竟直接被強化了三次，大小都堪比小型直升機。

最后，金雕到底還是帶走了他們，李四海直接回到了家里，他安葬了大黃不過身邊卻多了一個白狐，房前屋后總有金雕飛過，引得眾人驚嘆。

李四海根本不急著出門，該做的事情都做了，包括松茸都是定好了時間，有人送到麗水大酒店。

他整日在這山間練習形意拳，勘探登山路，并且偶爾還會看看自己從古墓里面帶出來的稀世珍寶，心中那是無比的滿足。

白狐也和徹底成為一個狐貍，再也沒有化作人形，一切看起來都無比正常，仿佛是前不久發生的事情都是一場荒誕的夢境一樣。

在一天清晨，李四海坐在斑駁的磨盤上，指間夾著半支煙，饒有興致的看報紙。

實際上，外界已經是冰雪消融，此刻已經是2000年的5月，天氣越來越好了，溫度也已經回升。

當初古墓之中的一切遭遇，都和一場夢一樣光怪陸離，李四海盡量不去思考這一切，做不到的時候也都是在思量死去的大黃。

“李四海！”魏婷婷的嗓門驚飛了院角的松鴉。她挎著竹籃闖進來，青布圍裙上還沾著面粉，“又坐磨盤上犯癔癥？昨兒說好了今兒磨青稞！”姑娘十八歲，辮梢綁著鮮艷的紅繩，說話時馬尾辮甩得像小馬駒，“先說好，別跟去年似的往磨盤縫里塞煙頭，熏得餅子都是焦油味！”

李四海懶洋洋抬眼，晨光在他眼角皺紋里流淌：“婷婷啊，這磨盤比我歲數都大，早該退休了，改天咱們買個電動的更好用。”

他抖了抖報紙，故意將“熱情群眾勇救外國人”四個字轉向她，“你說現在這些外國人，是不是都喜歡作死？怪不得外國人少。”

魏婷婷將竹籃重重擱在石桌上，青稞餅的香氣混著山野氣息撲面而來：“關你啥事？反正別人死活你又管不著。”

她忽然瞥見籬笆邊閃過的白影，驚得后退半步——那只通身雪白的狐貍正歪頭盯著她，眼睛藍得像山澗冰泉。

“這、這是哪來的野狐？”魏婷婷攥緊圍裙，“小心它偷雞！前兒張嬸家的蘆花雞就不知道怎么的沒了。”

“它叫白靈。”李四海彈了彈煙灰，白狐立刻蹦到他膝頭，毛茸茸的尾巴卷住報紙一角，“比狗還乖，不吃雞。”

魏婷婷狐疑地看著一人一狐：“大黃呢？咋沒見它跟著？你別說真讓狼叼走了？我家黑子前兒下了崽子，抱一只來給你作伴？”

旱煙在指間頓住，李四海望向院外連綿的雪山，山頂的積雪在朝陽下泛著淡粉。他想起地宮冰道上那具逐漸冰冷的金色犬尸，喉結滾動著咽下苦澀：“狗啊……養一只夠了。白靈比狗機靈，能看家。”

白狐似乎聽懂了，仰起頭發出幼貓般的“呼嚕”聲，爪子卻悄悄勾住李四海褲腳——那里藏著半塊沒吃完的青稞餅。魏婷婷看得目瞪口呆。

“好吧！乖啊。先從磨盤上下來，我媽在家里做好了飯，到了中午過去吃飯。”

魏婷婷過來，抱著李四海的頭這么說道，半晌見李四海不說話，還在他腦袋上親了一下，又忘了自己做什么來的，直接疾步走人了。

李四海的指尖摩挲著報紙第二版的標題，“國際登山隊魂斷大劍山”的黑體字下，凱瑟琳的金發在救援照片里格外刺眼，這些日子的死傷都被解釋為外國人在大劍山內搞極限運動了。

他心想這些人可不是純粹來作死的，不過這件事情就這么遮蔽過去也好！現在白蟒道已經是數十公里的水道，水流湍急就算是潛水員下去也是必死。那個大墓將永遠成為秘密。

正當他安心的時候，冰涼的鼻尖蹭過報紙上的冰川照片。

“主人不想念那些金子嗎？”它的聲音在晨光中若有若無，“冰層下的金磚能鋪到天邊……”

“噓——”李四海掐滅煙頭，火星濺在磨盤上，驚得白狐耳朵一抖。他望向遠處融雪的山澗，去年冬天的冰川已化作湍急溪流，沖刷著裸露的巖石。

“那里面的事太離奇了，再說真的搬出來金山，以我的能力也無法拿住，反而會惹來麻煩。”

很遺憾，李四海考慮過自己的立場之后覺得最好還是別碰燙手山芋，哪怕這山芋是純金的，否則那真是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站起來，伸個懶腰，李四海心情舒暢，他正打算聯系一些專家過來。

是的，他的手中還有真正珍貴的東西，就憑借《蘭亭序》真跡，他李四海可以說很快就能名利雙收，這種東西的價值可以說是無量的，只是要看他怎么操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