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玲握著方向盤的手微微收緊，妹妹在副駕駛座上輕笑的聲音傳來，她知道妹妹在笑什么。

“社死現場，誰尷尬誰知道，跟我已經沒關系了。”她淡淡地說，語氣平靜得不帶一絲波瀾。

車內陷入一片沉默，只有空調出風口發出的細微聲響。

“不過，我猜他們以后的日子不會太平。”云玲補充道，目光透過后視鏡看向遠處的高樓，“白安娜那個性格，蘇建華遲早會嘗到苦頭。”

“那最好不過！”云柔毫不掩飾語氣中的幸災樂禍，雙手交叉在胸前，“讓他們嘗嘗苦頭。姐，你別忘了當初蘇建華是怎么對你的。那天在醫院，要不是我及時趕到...”

“別提了。”云玲打斷她的話，指尖無意識地敲擊方向盤。

手機突然響起，屏幕上又顯示著蘇建怡的名字。云玲瞥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直接掛斷。

沒過多久，短信提示音響起。她連看都懶得看一眼，手指輕點，刪除。

“蘇建怡這是想干什么？”云柔皺眉，“不會是想讓你回心轉意吧？”

云玲順手把蘇建怡的號碼拉進黑名單，“他們蘇家人，一個比一個虛偽。”她的聲音里帶著幾分譏諷，“等離婚證到手，蘇建華那個號碼也得拉黑。”

正說著，云柔的手機也響了起來。她本以為是蘇家那些極品轉火力攻擊自己，卻發現是司霆。

“開免提。”云玲說。

“老婆。”低沉的男聲通過車載音響傳來。

云柔愣了一下，早上他也是這么叫的，她眼里就剩下那朵花了。此刻清醒地聽著這聲“老婆”，她下意識瞥了眼姐姐，見對方神色如常才松了口氣。

“云柔？”見她沒回應，司霆改口叫她名字，聲音里帶著一絲不確定。

“我在開車，你說。”云柔清了清嗓子。

“我已經安排好了十幾個人，都是裝修公司的老手，在朝陽小區門口等著，你直接過去就行。”司霆的聲音里帶著一絲急切，“我讓他們帶了工具，隨時可以開工。”

“好，雅文那邊也叫了她堂哥的工人，都是專業的裝修隊。”云柔說著，眼里閃過一絲得意。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瞬。

“如果人手不夠，我這邊隨時可以再調。”司霆的語氣里帶著一絲不甘示弱，“我認識的裝修公司還有好幾家。”

“夠了，現在要的就是速度。”云柔嘴角勾起，“我可不想讓蘇建華有機會跑回來鬧事。等他晚上回家，看到自己精心裝修的房子變成毛坯，不知道會是什么表情。”

“有需要隨時打電話。”司霆頓了頓，“晚上我去幫你們收拾新房。”

“好啊，記得給我做飯。”云柔笑著說，語氣里帶著撒嬌的意味。

“司霆，謝謝。”云玲突然開口，聲音里帶著幾分感激。

“姐，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再說了，這些都是應該的。”

掛了電話，云玲又開始了她的老調重彈：“柔柔，司霆是個好男人...”

“姐！我耳朵都起繭子了！”云柔捂著耳朵，“你就別操心我的事了。現在最重要的是把你的事情處理好。”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么。”云玲嘆了口氣，“但是司霆跟蘇建華不一樣。你看他今天...”

“打住！”云柔做了個暫停的手勢，“我們先把你的事情解決了再說。”

很快，車子停在了銀行門口。

蘇建華一家早已等在那里，只是少了蘇建怡。蘇母穿著一身得體的套裝，臉上的妝容精致，看起來比平時更顯年輕，只是眼底的青黑暴露了她昨晚沒睡好的事實。

蘇父站在一旁，臉色陰沉，時不時看看手表。蘇建華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么。

蘇母一見到云玲下車，立刻迎了上來，拉住她的手就開始勸：“云玲啊，這婚咱們別離了。你看看你們認識多少年了，感情多深厚...”

“以后你就是我們家的女王，建華要是敢對你不好，我第一個收拾他！”蘇母緊緊抓著云玲的手，聲音里帶著哭腔。

“你們認識十三年了，建華以前對你多好你心里清楚...”

“那個姓白的狐貍精，我已經讓建華跟她斷了！你放心，以后絕對不會再讓她出現在你們面前。”

云玲靜靜地看著這個曾經的婆婆，眼神平靜得像一潭死水。曾幾何時，她也以為自己會和這個女人相處一輩子，可現實給了她當頭一棒。

“阿姨，對不起。”她輕聲說，聲音里沒有一絲波動，“有些事情，做了就是做了。就像您說的，我們認識十三年了，可正是因為這十三年，我才更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云玲...”蘇母眼眶發紅，“你就真的忍心讓樂樂沒有完整的家嗎？他還這么小...”

“樂樂是我兒子，我會好好照顧他。”云玲打斷她，“您放心，我不會在他面前說你們的不是。但是這個家，已經回不去了。”

蘇母轉向云柔：“趕緊勸勸！你們姐妹感情這么好...”

“阿姨，對姐姐的決定，我完全尊重。”云柔冷冷地說，“再說了，當初要不是您和叔叔一直偏袒白安娜，事情也不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蘇母臉色一白，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卻被蘇建華打斷：“媽，別說了。”

他抬起頭，看向云玲的眼神里帶著復雜的情緒：“進去吧，把手續辦了。”

云柔駕駛著車，手指無意識地在方向盤上輕點。后視鏡里，姐姐云玲的側臉映入眼簾，她神色平靜得近乎冷漠，只是眼底深處藏著化不開的疲憊。

“姐，你真的想好了？”云柔忍不住問出口，聲音里帶著幾分擔憂。

云玲微微側頭，目光依舊望向窗外飛逝的景色，“想好了。”聲音輕得像是一片羽毛，卻又透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后視鏡中，蘇母坐在后面那輛車里還在不停地抹淚擦眼。云柔看著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這一家子還真是夠極品的，先是蘇建華背叛婚姻，和白安娜勾搭成奸，現在又是蘇母鬧騰，為了那一百多萬，連找爺爺當說客都做得出來。

“姐，你說蘇母給爺爺多少好處費？”云柔一邊開車一邊問道，語氣里滿是諷刺。

“別說這些了。”云玲輕輕搖頭，纖細的手指無意識地絞在一起。

云柔撇了撇嘴，心里暗自盤算。那位老爺子向來勢利眼，沒個三五萬，怕是連門都不會開。想到這里，她不由得握緊了方向盤，指節泛白。

銀行大樓漸漸映入眼簾，云柔將車穩穩停在門口。蘇建華的車緊隨其后停下，他快步下車，伸手去拉還在鬧騰的母親。

“媽，別鬧了。”蘇建華的聲音里帶著幾分不耐煩。

蘇母一把甩開兒子的手，轉而又掐住他的手臂，“都是你這個不孝子！把好好的家都毀了！”說著，她狼狽不堪地癱倒在地，又哭又鬧，引來路人側目。

云玲靜靜地看著這一幕鬧劇，眼里沒有一絲波瀾。曾經她也為這個家付出了那么多，現在想來，真是可笑。那些深夜里獨自照顧發燒的孩子，那些為了省錢自己動手做飯的日子，那些默默支持丈夫事業的時光，一切都像是一場荒誕的夢。

蘇父臉上帶著愧疚走過來，“云玲，對不起...你們先進去辦手續吧。”

云玲沒有回應，徑直邁步走進銀行。柜臺前，蘇父熟練地操作著，將一百五十八萬轉入云玲的賬戶。看著轉賬成功的短信提示，蘇父母仿佛一下子老了許多，臉上的皺紋更深了幾分。

“撫養費我現在就轉給你。”蘇建華掏出手機，“一次性轉一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