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跟你們計較那些奢侈品。”云玲繼續說道，“但婚后的共同財產，我要拿我應得的那份。”

“你的條件我可以答應，但樂樂必須跟我。”蘇建華的語氣很堅決，他雙手交叉放在桌面上，西裝筆挺。

云玲端起面前的果汁，冰涼的玻璃杯貼著掌心。她輕輕晃動杯子，粉色的液體在杯中蕩漾：“就因為你爸媽很看重這個孫子？”

“樂樂是我的骨肉，我不可能放棄。”蘇建華皺眉，眼神中帶著不耐煩。

“骨肉？”云玲冷笑一聲，手腕一翻，果汁潑在了蘇建華臉上。粉色的液體順著他的臉頰滑落，在他昂貴的白色襯衫上留下難看的痕跡。

周圍的食客紛紛側目，竊竊私語聲此起彼伏。

“你們蘇家是怎么對待這個骨肉的？”云玲的聲音帶著顫抖，“樂樂身上的傷還沒好，你們是想把他往死里整嗎？”

白安娜連忙抽出紙巾給蘇建華擦拭：“你怎么這么野蠻？這可是定制西裝，一套十幾萬呢！”她的動作親昵，眼中滿是心疼。

“白小姐。”云玲轉頭看向她，目光如刀，“在沒有辦理離婚手續前，他的一切都是我的，你有什么資格在這里說話？”

白安娜氣得臉色發白，精心描畫的眉毛微微顫抖。她下意識抓緊了蘇建華的手臂，像是在尋求庇護。

蘇建華握住白安娜的手：“別生氣，傷著身子我會心疼的。”他的語氣溫柔，與方才對云玲說話時判若兩人。

看著兩人親昵的樣子，云玲只覺得胃部一陣翻涌。她想起昨天接樂樂放學時，看到孩子手臂上的淤青。那是蘇建華姐姐的兒子趙小月推倒樂樂造成的。

“那天的事情是意外。”蘇建華壓著火氣說道，“趙小月和樂樂都是孩子，不懂事。我姐已經賠了五萬，趙小月也道過歉了。”

云玲冷冷地看著他：“你是說，五萬塊錢就能抵消樂樂受的傷？”

“我沒這個意思。”蘇建華揉了揉太陽穴，“我爸媽現在搬回來了，會好好照顧樂樂。只要你放棄撫養權，我馬上就分你一半財產，我們今天就去辦離婚。”

陽光依舊明媚，卻讓云玲感到一陣刺骨的寒意。她想起婚后這幾年的種種，蘇家人對她的冷眼，蘇建華的敷衍，還有樂樂受到的委屈。

“蘇建華，你先出去。我要和白小姐單獨談談。”

“你別動手。”蘇建華有些擔心地看著云玲。

“放心，我嫌臟。”云玲的聲音冷得像冰。

等蘇建華離開后，白安娜優雅地撩了撩頭發，露出精致的耳環：“說吧，你想談什么？”

“白小姐這么年輕漂亮，真的愿意給一個兩歲半的孩子當后媽？”云玲直視著她的眼睛。

白安娜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恢復如常：“樂樂很可愛，我會努力的。”

“不用在我面前裝了。”云玲冷冷地看著她，“后媽這個位置很難當。你管教了，人說你虐待前妻的孩子。不管，又說你冷血。”

她端起服務員剛送來的咖啡，輕輕攪動：“你遲早會有自己的小祖宗，何必給自己找這個麻煩？”

白安娜的表情陰晴不定。她確實不想要樂樂，但現在還不能說。蘇建華和他父母都很在意這個孩子。

“這是建華的決定，我支持他。”白安娜勉強笑道，手指無意識地絞著餐巾，“反正樂樂會跟著爺爺奶奶，我每個月給點生活費就行。”

云玲看著她這副樣子，心中一片冰涼。這就是蘇建華選的女人，這就是要給樂樂當后媽的人。

“白小姐，你知道樂樂最喜歡吃什么嗎？”云玲突然問道。

白安娜一愣：“這...這我還真不清楚。”

“他最喜歡吃草莓。”云玲的聲音有些哽咽，“但他對草莓過敏，每次吃了都會起紅疹。我花了很長時間才讓他明白，不是所有喜歡的東西都適合自己。”

白安娜低下頭，不知道該說什么。

“你知道他睡覺時喜歡抱著什么嗎？”

“玩具？”

“他喜歡抱著我的手臂。”云玲的眼眶微紅，“從他出生那天起，我就沒讓他一個人睡過。他太小了，總是做噩夢，只有抱著我才能安心。”

窗外的陽光依舊明媚，照在云玲臉上，映出她眼角的淚光。

“白小姐，你真的能替我照顧好他嗎？”云玲的聲音很輕，卻字字如刀，“你能在他半夜哭醒時，第一時間抱住他嗎？你能在他發燒時，守在床邊一整晚嗎？”

白安娜的手指越絞越緊，指節發白。

“我...”她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云玲擦去眼角的淚水，聲音恢復了平靜：“我知道你不能，也不想。所以，別做無謂的爭奪了。”

“你什么意思？”白安娜警惕地看著她。

“我可以放棄財產，但樂樂必須跟我。”云玲直視著白安娜，“這對你來說，不是更好嗎？”

白安娜沉默了。確實，如果沒有樂樂，她和蘇建華的生活會輕松很多。可是蘇家老兩口...

“你覺得蘇家老兩口真的那么在乎樂樂嗎？”云玲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他們在乎的只是面子，只是蘇家的血脈。等你生下自己的孩子，樂樂對他們來說，不過是個累贅。”

白安娜的眼神閃爍，顯然動搖了。

“而且，”云玲壓低聲音，“你覺得蘇建華真的那么在意樂樂嗎？他要樂樂，不過是為了討好父母罷了。”

白安娜咬著嘴唇，陷入了沉思。

這時，蘇建華走了回來。他看了看兩人的表情，皺眉問道：“你們談完了？”

白安娜站起身，挽住蘇建華的手臂：“建華，我有話要跟你說。”

蘇建華的身體瞬間繃緊，“云玲跟你說什么了嗎？”

白安娜搖搖頭，目光有些閃躲：“不是這個。我是想說...我不想當樂樂的后媽。”

這句話像一記重錘，狠狠擊在蘇建華心上。他愣在原地，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可是你不是說很喜歡樂樂嗎？你不是說愿意和我一起照顧他的嗎？”

白安娜的手指不自覺地絞在一起， “那時候我沒想那么多。現在仔細想想，我還年輕，還沒結過婚，一上來就要當后媽...這對我來說太沉重了。”

她停頓了一下，聲音越來越小：“而且，遲早也會有我們自己的小孩。你覺得我能對樂樂和自己的孩子一視同仁嗎？”

蘇建華張了張嘴，卻說不出反駁的話。

白安娜繼續說道：“如果我偏心了，別人會怎么說我？會說我是個壞后媽。你舍得我背負這樣的罵名嗎？”

一陣秋風吹過，卷起地上的落葉。蘇建華看著那些打著旋兒的樹葉，心里也像被風吹得七零八落。“可是...”他艱難地開口，“樂樂畢竟是我的兒子...”

“我知道。”白安娜打斷他的話，語氣溫柔卻堅定，“但你想想，云玲是樂樂的親生母親，她肯定會好好照顧樂樂的。你每個月給些撫養費就好，何必非要爭撫養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