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安娜躲在蘇建華身后，眼中閃過一絲得意。她輕輕拉了拉蘇建華的手，那親昵的動作像是一把刀，狠狠地捅進云玲的心里。

“云玲，我們離婚吧。”蘇建華說，語氣冷漠，“我不能為了樂樂，就委屈自己和我真正愛的人。”

這句話，徹底擊垮了云玲。

她撲上去抓住蘇建華的手臂：“十二年！我們在一起十二年了！你認識她多久？半年？一年？你怎么能這樣對我？”

蘇建華用力推開她。

云玲重重摔在地上，后背撞在床角上，鉆心的疼。但這種疼，比起心里的痛，根本不值一提。

她仰頭看著天花板，淚水模糊了視線。酒店的天花板上有一盞水晶吊燈，燈光折射出七彩的光芒。可在她眼中，這些光芒都變得刺眼而諷刺。

原來，十二年的感情，抵不過一時的新鮮。

原來，她以為的白頭到老，不過是一場笑話。

原來，她付出的所有真心，在這個男人眼里，一文不值。

云柔蹲下身，輕輕扶起姐姐。她能感受到云玲身體的顫抖，那是壓抑了太久的痛苦終于爆發的顫抖。

“姐，我們走吧。”云柔輕聲說，“不值得。”

云玲搖搖晃晃地站起來，目光掃過房間。這個房間里還留著她丈夫和那個女人歡愛的痕跡，每一處細節都在提醒著她的失敗。

她深深地看了蘇建華一眼。那個曾經讓她心動的男人，現在只讓她覺得陌生。

“蘇建華，”她的聲音很輕，卻帶著決絕，“你會后悔的。”

蘇建華冷哼一聲，摟住白安娜的腰：“我唯一后悔的，就是當初娶了你。”

這句話像是最后一根稻草，壓垮了云玲所有的希望。她轉身向門口走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而云柔轉身就想朝蘇建華撲打去，云玲死死拽住妹妹的手腕，指節因用力而泛白。她能感受到云柔急切想要沖上前的沖動，但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

“姐，讓我教訓這對狗男女！”云柔低聲咬牙，眼中閃爍著憤怒的火光。

云玲輕輕搖頭，眼角還掛著未干的淚痕。她太了解蘇家人的德性，若是妹妹出手，他們必定會借機訛詐。更何況，白安娜那邊也會趁機發難。這些年在蘇家摸爬滾打，她早已學會審時度勢。

夜色中，酒店走廊的燈光顯得格外刺眼。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消毒水味，混合著她剛才噴灑的香水氣息。那是蘇建華最愛的味道，現在想來諷刺至極。

“相信姐，姐能解決。”云玲低聲說道，聲音里帶著幾分疲憊，“你們只要幫我拍下證據就夠了。”

她抬手抹去臉上的淚水，轉身直視著蘇建華。那個曾經讓她心動不已的男人，此刻卻顯得如此陌生。“你是真打算跟我撇清關系？”

“對，咱倆沒啥好黏乎的了！”蘇建華毫不猶豫地回答，語氣冰冷得仿佛在談論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云玲的心猛地揪緊，喉嚨發緊：“樂樂還那么小，你咋忍心把我和娃扔下不管？那孩子最近一直問爸爸去哪兒了，我該怎么回答他？”

蘇建華眉頭微皺，似乎被戳中了軟肋，但很快又恢復了冷漠：“你先回去，咱倆先冷靜冷靜。星期六再談離婚的事。”

云玲的目光越過蘇建華，落在他身后瑟縮的白安娜身上。那個女人穿著價值不菲的真絲睡衣，卻像個做錯事的孩子般躲在蘇建華背后。想到這個女人偷偷爬上自己丈夫的床，云玲就覺得一陣反胃。

蘇建華察覺到她的眼神，立即挪動腳步，擋在白安娜面前。這個下意識的保護動作，像一把利刃狠狠刺進云玲的心臟。

“姐，我真的不能...”云柔還想說什么。

“柔柔，我們走！”云玲打斷妹妹的話，狠狠剜了那對狗男女一眼，“蘇建華，星期六，我在這兒等你回去把離婚的事敲定！”

三人走向電梯的路上，云玲低聲問司霆：“都拍到了嗎？”

司霆默默點頭，他的手機還握在手中，他很清楚這些證據的重要性。

電梯門緩緩關上，云玲再也支撐不住，無力地靠在冰冷的電梯壁上。十二年的感情，從相識、相戀到結婚生子，如今卻要畫上句點。記憶如潮水般涌來，第一次見面時他羞澀的笑容，求婚時滿天的煙花，婚禮上的山盟海誓，產房外他焦急的身影...

但她不愿再流淚了。剛才的哭鬧，一半是演戲，一半是發泄。從今往后，她不會再為那個負心漢掉一滴眼淚。

“樂樂...”突然想起熟睡中的兒子，云玲猛地站直身子。

“姐，別擔心，慧姨在照看樂樂。”云柔連忙安慰，“你知道的，那孩子睡著后向來一覺到天亮。”

云玲這才稍稍放心，轉而問道：“你們是咋摸到這兒的？”

“姐，咱們可是親如一體的姐妹。”云柔握住姐姐的手，“爸媽走后，我們相依為命這么多年，什么事不是一起扛過來的？這回你竟然把我晾在一邊，我怎么能放心？”

“司霆的朋友很快就查到了蘇建華在這里，我們就趕來了。姐，以后有什么事都要告訴我，別硬扛了。我已經長大了，不是當年那個需要你保護的小丫頭了。”

電梯里的燈光忽明忽暗，映照著云玲疲憊的面容。她沉默片刻：“剛才不讓你動手，生怕他們給你扣個故意傷害的帽子。不管他們多過分，你打人就是違法的。”

“我不一樣，”云玲苦笑，“他們理虧心虛，挨了我的打罵只能忍著。再說，我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教訓小三天經地義。”

“柔柔，相信姐能處理好。真需要幫忙時，姐一定會開口的。”當年十五歲就能在極品親戚的欺壓下帶著妹妹活下來，如今面對丈夫背叛，她同樣能處理好。

云柔緊緊抱住姐姐，眼眶微紅。

云玲皺眉，聞到一絲異樣：“你喝酒了？還有酒味。”

“就...昨晚吃宵夜時喝了兩瓶啤酒。”云柔吐了吐舌頭，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你那點酒量，以后少喝。”云玲又轉向司霆，“你要看著她，她酒量不好又愛喝，你別太慣著她。”

“姐，是我的錯，我給她買的小酒。”司霆連忙認錯。

“我知道，要是她自己點，肯定點烈酒。”云玲想起往事，嘴角不自覺地揚起，“記得她小時候，趁爸媽不在家，偷喝了供灶君爺的酒，結果醉得東倒西歪，還吐了一地。”

云柔看著司霆，姐姐竟然相信司霆多過相信她，竟把她幼年偷嘗供神老爺的烈酒那檔子尷尬事兒抖了個底朝天。那雙深邃的眼眸正盯著她看，讓她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姐，這都是多少個年頭的陳芝麻爛谷子了。”云柔忍不住抱怨，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衣角，“你怎么還拿出來說。”

云玲笑著搖頭，眼角泛起溫柔的笑紋：“你那天喝完酒就睡了整整一天，爸媽急得團團轉，還以為你生病了。”她頓了頓，又補充道：“現在想起來還覺得好笑。”

夜風輕輕吹過，帶來一絲涼意。云玲裹了裹外套，轉頭對司霆說：“你可得看著點她，這丫頭酒量不行，喝醉了就睡得不省人事。”

司霆嘴角微揚，眼中帶著笑意：“放心，我記住了。”他的目光若有若無地掃過云柔的側臉，似乎在回味什么有趣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