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的氣氛微妙地變化著。白安娜眼珠轉了轉，聲音輕柔得像是在哄騙：“你這點存款，估計連房貸的利息都不夠？如果能一次性還清，房子就完全是你的了。”

蘇建華的眉頭微微皺起，手指無意識地敲打著沙發扶手。“沒那么簡單。夫妻本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工資還不是得一起花，就算用來還房貸，也得給她一部分補償。”

“那就把錢轉給你父母啊。”白安娜的聲音帶著幾分迫切。

蘇建華搖了搖頭，眼神中閃過一絲煩躁。“現在轉已經晚了，她要是較真打官司，這筆錢還是要分。我賬面上就那么點存款，十幾二十萬的樣子。”

白安娜的眉頭蹙起，語氣中帶著明顯的不滿：“你不是經理嗎？怎么存款這么少？”

蘇建華將她拉近，在她耳邊低聲說了幾句。白安娜的眼睛逐漸亮了起來，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讓她凈身出戶也不難，”白安娜眨眨眼，聲音甜膩得像是滴著蜜，“就讓她在錢和孩子之間選一個。”

“樂樂不行。”蘇建華的語氣突然變得嚴厲，“他是我唯一的兒子，我父母也不會同意。”

白安娜撇撇嘴，臉上露出一絲不耐煩：“得了吧，你就省省吧。”

“除非......”蘇建華的目光在她身上流連，“你能給我生個兒子。”

白安娜白了他一眼，聲音里帶著幾分嬌嗔：“你這是嫌棄我要是生個女兒？”

“怎么會，你生的我都喜歡。”蘇建華連忙解釋，手掌輕輕撫摸著她的后背，“樂樂可以送去我父母那邊，不會影響我們的生活。”

白安娜的眼神變得深邃，若有所思地說：“云玲現在不是找到工作了嗎？這對爭撫養權很不利。”

蘇建華的眼中閃過一絲陰狠。是啊，得想辦法讓她失業才行。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收緊，仿佛已經在謀劃著什么。

云玲站在房門前，手指顫抖得幾乎抬不起來。她的目光落在門牌號上，那個熟悉的數字此刻卻讓她覺得如此陌生。走廊里的冷氣讓她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但她知道，這份寒意更多來自內心。

“到底要不要敲門？”這個問題在她腦海中盤旋。她的手在半空中停頓了幾秒，又緩緩放下。

身后傳來腳步聲。

“姐，別猶豫了。”云柔輕聲說，“既然都已經查到這里了。”

司霆站在一旁，默默注視著這對姐妹。他能感受到云玲此刻的痛苦，但他知道，有些事情必須面對。

云玲深吸一口氣，抬起手。

“咚咚咚！”

敲門聲在寂靜的走廊里格外刺耳，像是敲在她自己的心上。

門內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隨后是蘇建華不耐煩的聲音：“誰啊，這么晚了！”

腳步聲由遠及近。云玲的心跳隨著腳步聲越來越快，她能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在耳邊轟鳴。

門開了。

蘇建華赤裸著上身站在門口，看到云玲的那一刻，他的瞳孔猛地收縮，臉上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

云玲死死盯著丈夫裸露的上身，那些歡愛的痕跡像是一把把鋒利的刀，狠狠地刺進她的眼睛。她的視線在那些紅痕上停留，每看一眼，心就痛一分。

十二年的婚姻，在這一刻變得如此可笑。

她曾以為，自己是最了解這個男人的人。他每個細微的表情變化，每個習慣性的動作，她都了如指掌。可現在，她才發現自己是多么可笑。

“你怎么來了？”蘇建華很快鎮定下來，眉頭緊皺，“樂樂呢？你把孩子一個人扔在家里？”

這句話像是一根導火索，點燃了云玲心中壓抑已久的怒火。她冷笑一聲，聲音里帶著刺骨的寒意：“你現在知道關心兒子了？背叛我的時候怎么不想想樂樂？”

“建華，是誰啊？”

一個慵懶的女聲從房間里傳來。那聲音像是一把鈍刀，一下下割著云玲的心。

白安娜。

那個在公司里對她笑臉相迎的女人。

那個說要幫她照顧丈夫的女人。

那個在她面前裝得溫柔賢淑的女人。

云玲的理智在這一刻徹底崩塌。她猛地推開蘇建華，沖進房間。房間里還彌漫著曖昧的氣息，床上凌亂的被褥無聲地訴說著剛才發生的一切。

白安娜正穿著真絲睡衣站在那里，長發披散，脖子上還留著曖昧的紅痕。看到云玲沖進來，她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臉上閃過一絲慌亂。

“賤人！”

云玲撲上去，一把揪住白安娜的頭發。她所有的克制、所有的教養在這一刻都土崩瓦解。她只想狠狠地教訓這個破壞她家庭的女人。

啪！啪！啪！啪！

四個響亮的耳光，在房間里回蕩。每一巴掌都用盡了她所有的力氣，仿佛要把這些年的委屈和痛苦都發泄出來。

白安娜尖叫著想要躲閃，卻被云玲壓在地上。她精心打理的長發凌亂地散在地上，精致的妝容也花了。

“這就是你伺候我男人的態度？？”云玲一邊打一邊吼，聲音里帶著撕心裂肺的痛，“我老公需要你這個狐貍精來照顧嗎？”

門外，云柔掏出手機就要拍攝。

司霆接過手機，低聲道：“你去幫你姐，我來拍。”

云柔點點頭，沖進房間。她看到蘇建華正要動手，眼疾手快地一個側踢，直接將他踹倒在地。

“姐！”云柔扶起云玲，看著姐姐通紅的眼睛，心疼得無以復加。

蘇建華爬起來，趕緊去扶白安娜。他的動作那么自然，仿佛已經做過無數次。

“云玲，你瘋了嗎？”他怒吼道，眼中滿是厭惡。

這個眼神刺痛了云玲。曾幾何時，這雙眼睛里裝滿了溫柔和愛意。可現在，只剩下冷漠和厭惡。

“我瘋？是你逼我瘋的！”她死死盯著蘇建華護著白安娜的樣子，心如刀絞。

曾經，這個男人也是這樣護著她的。

曾經，這個男人說過要一輩子對她好。

曾經，這個男人說過要白頭到老。

可現在，所有的誓言都變成了笑話。

“我為你放棄工作，為你延續香火，你就是這樣對我的？”云玲的聲音帶著哭腔，“十二年，蘇建華，整整十二年啊！”

蘇建華冷著臉：“對你，我早已心如死灰！瞧瞧你現在丟人現眼的德性？一點教養都沒有！你配不上我！”

“教養？”云玲氣極反笑，眼淚不受控制地流下來，“你出軌的時候怎么不講教養？她勾引有婦之夫的時候怎么不講教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