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虛的笑容帶著幾分狡黠，眼角微微上揚(yáng)，“看來四師叔也站在小師叔這邊？”

她輕輕抿了抿唇，繼續(xù)道：“有時候看似對立的觀點，其實并不需要非要分出個對錯。不同的處境，需要不同的應(yīng)對之法。就像今天這事，小師叔雖然看似有些市儈，但她的做法未必就不對。”

清微有些迷茫，眉頭微蹙。她站在庭院里，望著遠(yuǎn)處飄落的雪花，“天道規(guī)則應(yīng)當(dāng)是恒定的，怎能如此模棱兩可？若是連對錯都分不清，那修道之人又該如何自處？”

“大師伯說過，道法自然。”微虛輕聲說道，目光溫和地看向清微，“自然本就無形無相，又何來固定之說？就像這雪，看似都是六角形，實則每一片都不盡相同。”

庭院里的積雪反射著微弱的月光，微虛伸手接住一片飄落的雪花，繼續(xù)道：“人們總喜歡給天地定規(guī)矩。國家律法是規(guī)矩，道德準(zhǔn)則是規(guī)矩，就連所謂的天道法則，也不過是人們認(rèn)知中的規(guī)矩罷了。”

清微不由得陷入沉思。

“您看那天上的星辰，”微虛指著夜空說道，聲音輕柔而堅定，“星辰運(yùn)行最是規(guī)律，可偶爾也會有彗星劃破夜空。這彗星，難道就不在天道規(guī)則之中嗎？”

夜風(fēng)輕拂，帶來幾分寒意。微虛裹了裹衣衫，“或許是我們對天道的認(rèn)知還太淺薄，還未能參透其中奧妙。就像小師叔說的，修道之人也要吃喝拉撒，這難道不是最基本的天道嗎？”

清微沉默良久，才開口道：“微虛，你該回師尊身邊求教了。我與你大師伯所授已盡。”她的聲音里帶著幾分感慨，更多的是欣慰。

微虛卻搖頭笑道，“大道固然重要，但法術(shù)武功也不可荒廢。就像小師叔說的，追求大道之前，總要先解決溫飽之需？再說了，我還想跟四師叔多學(xué)學(xué)機(jī)關(guān)術(shù)呢。”

“她還說什么了？”清微忍不住問道，語氣中帶著幾分好奇。

“她說修煉應(yīng)該身神合一，修身甚至比修神更重要。”微虛掰著手指數(shù)道，“所以吃喝不能少，丹藥不能少，銀兩自然不能缺，武功更要勤加練習(xí)。她還說，只有把基礎(chǔ)打好了，才能在修道之路上走得更遠(yuǎn)。”

清微皺眉，“可她不是曾經(jīng)說修煉重在修神……”

“憑我對小師叔的認(rèn)知，”微虛笑道，眼中帶著幾分促狹，“她言道神形合一之際方顯真心。其他時候嘛，大概都是在忽悠人吧。”

清微揉了揉額頭，看來之前是被忽悠了。想到自己剛才輕易就被套走了珍貴功法，只換來兩瓶丹藥和二十兩銀子，心里不禁有些懊惱。

“四師叔別擔(dān)心了，”微虛見狀安慰道，“實在不行咱們返回三玄山尋大師伯，有大師伯看著，她們也不敢胡來。再說了，小師叔雖然愛財，但也不是不講理的人。”

清微搖頭，長嘆一聲，“也罷，就由她去吧。”其實她心里倒是暗暗有些心虛，被蘇瑾三言兩語就套走了珍貴功法，這要是傳出去，怕是要被同門笑話。

一進(jìn)廟門，就見蘇瑾和小丹縮在一起，裝出一副怯生生的模樣。爐火映照下，兩人的臉上帶著討好的笑意。

“師妹，面好了，快點來吃。”孟秋在廚房里忙活著，招呼道。灶臺上的鍋里飄出陣陣香氣，勾人食欲。

“師兄，我也是師妹，我能不能也吃一碗。”蘇瑾立刻抬頭插話，眼睛亮晶晶的。

孟秋直接無視了她，繼續(xù)忙活著。鍋鏟翻炒的聲音在安靜的夜里格外清晰。

蘇瑾撇了撇嘴，轉(zhuǎn)向紅狐，“你說你能離魂修煉這功法？”她的語氣中帶著幾分好奇，更多的是試探。

三尾狐點頭，尾巴輕輕搖晃，“沒錯，此乃我們紅狐一族覺醒靈智之法。等我大成，就能成為最聰明的狐貍了。”她說這話時，滿臉自信的笑容不容忽視。

清微夾面的動作一頓，瞥了她一眼，“那你這功法練得怕是不怎么樣。”

“你怎么知道？”紅狐瞪大了眼睛，尾巴瞬間炸起，“難道你剛才打斗時能探查到我的神魂？”

微寧在一旁小聲道：“可能是因為你現(xiàn)在還不夠聰明……”她的聲音很輕，但在場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紅狐頓時泄了氣，尾巴耷拉下來，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樣。

蘇瑾見狀趕緊轉(zhuǎn)移話題，“你已經(jīng)很厲害了，重要的是，你教教我們，我們這些有形之軀的，要如何讓魂魄離體呢？”她說著，還做了個夸張的手勢。

“靈光一閃便成。”紅狐說著，還不屑地撇了撇嘴。

“這話倒是不假，”蘇瑾摸著下巴道，“我也是想出就出，但微虛微寧似乎還做不到。這功法雖然看起來簡單，但要入門卻不容易。”

紅狐這才反應(yīng)過來，猛地站起身急切的說道，“等等，她們也想修煉此術(shù)？我不是只賣給你一個人嗎？”

“你可是在我們?nèi)烁俺兄Z要親授秘法，”蘇瑾慢悠悠地說，“再說了，我都花錢求得仙法了，用法自然由我定。這可是明碼標(biāo)價的買賣，你總不能說話不算數(shù)吧？”

紅狐急了，“那不行！若是讓天下人都知曉了，我家的祖?zhèn)鞴ΨㄘM不是人盡皆知？”

她咬牙道：“僅準(zhǔn)你們?nèi)诵蘖?xí)，旁人不得習(xí)之，不然這功法我就收回！”語氣中帶著幾分威脅。

“那你把丹藥和銀子還我。”蘇瑾不慌不忙地說，嘴角還帶著幾分笑意。

“還就還！”紅狐一拍桌子，站起身來。

小丹連忙拉住紅狐，壓低聲音道：“功法都教了，你還能讓她們忘了不成？再說了，你打得過他們么？”

紅狐頓時啞口無言，重重地坐回椅子上，一副泄氣的模樣。

蘇瑾等她們商量完，才笑著說：“放心，剛才是逗你的，此等秘術(shù)我必守口如瓶。畢竟是你們狐族的傳承，我也不想壞了規(guī)矩。”

她說著起身，將土地公神像擺正，上了三炷香，默念了一段《道德經(jīng)》。

第二天一早，一行人便啟程前往三玄山。

雖是寒冬，陽光卻格外明媚。積雪反射著陽光，晃得人睜不開眼。小丹不適應(yīng)陽光，蘇瑾便從空間取出一把黑色油紙傘。

“這是什么傘？”小丹好奇地問，伸手摸了摸傘面。

“青云崖特制的，”蘇瑾得意地說，手指輕輕撫過傘柄，“不僅能遮陽擋雨，還能當(dāng)武器用。這可是難得的好東西。”

“一把傘能當(dāng)什么武器？”紅狐不屑道，撇了撇嘴。

蘇瑾手腕一轉(zhuǎn)，傘尖立刻彈出三把寒光閃閃的利刃，嚇得小丹一個激靈，差點跳起來。

“何人如此心思會相處這種造型詭異的傘？”小丹拍著胸口，一臉后怕。

“修真院里人人都用，”蘇瑾笑道，“我買了三把，怎么樣，嚇著了吧？這可是正兒八經(jīng)的法器，不是普通的傘。”

清微淡淡道：“這是最低等的，上等的傘上還有符文，那才是降服邪祟的神器。”

“就是太貴了，一把要二十兩，”蘇瑾說，“我自己會畫符，回頭自己畫就是。反正也不難，就是費(fèi)些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