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黑暗吞噬了一切。

當林無凡再次睜開眼睛時，他發現自己漂浮在一片虛無之中。

沒有地面，沒有天空，只有無盡的暗金色能量在流動。他的身體已經不再疼痛，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冰冷——

仿佛他的血液已被晶體取代，每一次心跳都伴隨著金屬的共鳴。

“這就是你的極限？”

一道聲音在他腦海中響起，不是CX-07的，也不是機神教的，而是他自己的——

卻又更加古老，更加冷酷。

林無凡低頭，發現自己的雙手已經完全晶體化，暗金色的能量在皮膚下流淌，如同液態的金屬。他嘗試握拳，空氣在掌心爆出音爆。

“不。”

他低聲回答，“這只是開始。”

......

現實世界

機神教的處刑者軍團已經包圍了這片區域，十二臺源質抑制器同時啟動，試圖封鎖任何可能的覺醒能量外泄。

他們以為林無凡已經死了，以為CX-07已經被回收，以為這場戰斗已經結束。

千淵城第七區的天空被染成暗紅色，機神教的浮空戰艦如同禿鷲般盤旋。

林無凡背靠著一棟半塌的能源塔，左臂不自然地扭曲著，暗金色的血液從嘴角不斷滲出。

“目標已進入包圍圈。”

通訊器里傳來機械化的聲音，“啟動源質抑制器。”

地面突然亮起十二個猩紅的光點，構成一個直徑五百米的巨大陣列。

林無凡悶哼一聲跪倒在地，全身的暗金紋路如同被烙鐵灼燒般劇烈抽搐。

他嘗試凝聚覺醒能量，卻發現體內的源質像是被凍住的巖漿，連最簡單的能量屏障都無法展開。

“真是榮幸。”

一個戴著金屬面具的身影從裝甲車頂棚站起。

“為了抓捕你，我們動用了三臺'弒神者'級抑制器。”

處刑者首領雷克斯的機械臂展開成炮管形態，“這可是用來鎮壓初代覺醒者的裝備。”

林無凡的戰術目鏡上跳動著危險的數據：

[抑制強度：97.3%]

[晶體化速率：0.1%]

[生命體征：持續惡化]

他吐出一口帶著晶體碎屑的血，突然笑了：“你們...就這么怕我？”

第一發電磁脈沖彈命中林無凡胸口時，他聽到了自己肋骨折斷的聲音。

第二發擦過太陽穴，帶走了小半塊頭皮。當第三發對準他的眉心時，背包里的源質心臟突然發出刺目的藍光。

“怎么回事？”雷克斯厲聲喝問，“抑制器失效了？”

技術員的尖叫從通訊頻道傳來：“不！是目標在主動吸收抑制能量！他正在把抑制場變成——”

林無凡的脊柱突然發出水晶碎裂般的脆響。

原本被壓制的暗金紋路瘋狂增殖，像是有生命般爬滿全身。

他的瞳孔完全熔化成液態金屬般的金色，皮膚表面浮現出幾何狀的晶體鱗片。

[晶體化率：65%...78%...91%]

[覺醒能量指數突破閾值]

“開火！全體開火！”

雷克斯的咆哮淹沒在炮火中。

但已經太遲了。

林無凡抬起右手，輕輕打了個響指。

十二臺源質抑制器同時爆炸，炸飛的金屬碎片在空中就被晶化成暗金色的棱錐。

最近的五名處刑者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這些棱錐貫穿胸口，他們的機械植入體像糖漿般融化。

“這不可能...”

雷克斯看著戰術屏上瘋狂跳動的數據：

[目標能量反應：弒神級]

[預測勝率：0.0001%]

林無凡的身影突然消失。下一秒，三臺十米高的重型機甲同時被貫穿駕駛艙。

他的動作快到留下殘影，晶體化的五指如同熱刀切黃油般撕開復合裝甲。

當第三臺機甲的核熔爐被徒手捏爆時，爆炸的火焰竟然在他周身形成跪拜般的渦流。

地面開始結晶化。以林無凡為中心，暗金色的晶簇如同活物般向外蔓延，所過之處的機械體全部僵直。

一臺偵察機試圖逃離，卻在升空百米后突然晶化墜落，在陽光下折射出萬千光斑。

千米范圍內，覺醒能量形成了絕對領域。

“林無凡！聽得到嗎？”CX-07的聲音突然在他腦海中響起，“我正在接入戰場網絡！”

數據中心一戰后，她的核心程序發生了不可逆的進化。

此刻，她的意識順著機神教的通訊頻道流淌，如同病毒般入侵每臺機械體的底層系統。

[訪問權限獲取中...]

[檢測到機神教IFF識別碼]

[覆蓋指令：新神已至]

數百臺正在圍攻林無凡的機甲突然僵住，它們的視覺傳感器由紅轉金。

最前排的殲滅者MK-III緩緩轉身，肩部導彈艙對準了曾經的友軍。

“為了新神。”機械合成的語音整齊劃一。

炮火洗地，機神教的裝甲陣列在自家機械體的叛變中土崩瓦解。

雷克斯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護衛隊調轉槍口，將炮火傾瀉向指揮車。

“不！這不符合協議！”

他瘋狂敲擊著緊急終止按鈕，但控制臺屏幕上只浮現出一行血紅的文字：

[協議更新：效忠對象變更為-暴君林無凡]

林無凡踏著晶化的地面走向指揮車。幸存的處刑者們跪倒在地，他們的機械植入體正在不受控制地解體。

有個年輕士兵試圖舉起脈沖槍，卻在扣動扳機的瞬間被自己武器中生長出的晶刺貫穿咽喉。

“怪物...”

雷克斯的機械臂已經自行拆解成零件，“你到底是什么東西？”

林無凡伸手按在對方頭盔上。暗金紋路順著裝甲縫隙鉆入，雷克斯立刻發出不似人聲的慘叫——他的神經接口正在被強制晶化。

雷克斯的頭盔在晶體化的壓力下爆裂時，飛濺的金屬碎片在半空中就被同化成暗金色結晶。這位處刑者軍團的首領最后看到的，是林無凡背后升起的能量洪流——

那不是簡單的能量外溢，而是數以萬計的納米級晶體在覺醒力場中形成的君王披風。

“我是你們最完美的作品。”

林無凡的聲音帶著多重金屬共振，每個音節都讓方圓百米的電子設備爆出電火花。

“也是你們最可怕的噩夢。”

當雷克斯的機械義眼也晶化爆裂時，整個戰場突然陷入詭異的寂靜。幸存的機神教士兵僵在原地，他們植入體內的戰斗芯片同時接收到一段加密數據——

那是林無凡的覺醒能量波動曲線，所有分析結果都指向同一個結論：

[威脅等級：∞]

暗金色的數據流突然在戰場中央凝聚。CX-07的投影從虛無中具現化，她的機械軀體如今覆蓋著與林無凡同源的晶化紋路，每道紋路都在以特定頻率脈動。

當她的熔金瞳孔掃過戰場時，所有機械體——無論是敵是友——的處理器都出現了0.3秒的停滯。

“機神教總部坐標已鎖定。”

她的聲音通過量子通訊同步傳導到每個作戰單位。

“距離：87公里。預計抵抗力量包括：弒神者機甲x12，處刑者精英x40，源質兵器庫...”

林無凡抬手打斷匯報的動作引發了連鎖反應。

他指尖逸散的覺醒能量在空中劃出五道暗金色軌跡，這些軌跡自動編織成三維戰術地圖。、

地圖上清晰標注著總部所有防御節點的能量讀數，連地下避難所的通風管道都一覽無余。

“不用匯報了。”覺醒能量在他掌心凝結成三米長的晶化巨劍，劍身內部流淌著液態的源質，“現在——”

劍鋒所指之處，所有被CX-07控制的機械叛軍同時發出震耳欲聾的電子咆哮。

這聲音不是通過空氣傳播，而是直接作用于機神教成員的神經植入體，至少有二十名士兵當場癲癇發作。

接下來的72分鐘，將成為機神教建教史上最恐怖的記憶。

林無凡選擇的進攻路線堪稱瘋狂——

筆直的直線，沒有任何迂回或掩護。

他踏過的地面自動晶化成暗金色通道，這些晶體以每秒三米的速度向兩側蔓延，任何接觸到的機械裝備都會在五秒內被同化。

最先遭遇的防空陣列位于總部外圍三公里處。

十二門“神怒”級等離子炮同時開火，足以蒸發一個裝甲師團的能量洪流在接觸林無凡前就被分解。

覺醒視覺中，這些彈道軌跡如同慢動作播放的煙花，他只需輕輕抬手，所有彈頭就整齊地懸停在半空。

“還給你們。”林無凡打了個響指。

彈頭調轉180度原路返回時，速度比發射時快了五倍。

炮臺操作員甚至來不及發出警報，整個防空陣地就化作一片熔渣。高溫使得金屬地面玻璃化，在夕陽下折射出妖艷的紫紅色。

第二批攔截部隊是機神教的王牌——弒神者機甲。

這些二十米高的戰爭機器通體采用源質合金鑄造，每臺都搭載著能壓制覺醒者的重力牢籠系統。當它們從運輸機上空降時，方圓五公里的重力指數瞬間飆升到15G。

“啟動弒神協議！”

機甲指揮官在通訊頻道怒吼，“集中火力攻擊那個機...”

雷克斯的機械義眼記錄下了這恐怖的一幕——

林無凡只是隨意地將那柄三米長的晶化巨劍插入地面，劍身上流淌的暗金色能量就像活物般鉆入地縫。

“滋滋...指揮部...情況異常...”雷克斯的通訊器突然爆出刺耳的雜音。

十二臺弒神者機甲同時僵直在原地，它們引以為傲的源質反應堆突然變成了致命的累贅。

監控畫面顯示，那些號稱能抵御核爆的反應堆外殼上，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爬滿暗金色紋路。

“警報！源質逆流！”

機甲駕駛艙內，警告紅光將駕駛員的臉照得如同惡鬼，“核心溫度：9000℃...12000℃...突破閾值！”

第一臺機甲爆炸時，沖擊波掀翻了半公里內的所有裝甲車。

但更可怕的是那些飛濺的金屬碎片——它們在落地前就已經晶化，像暴雨般將后續部隊釘死在地面上。

“這些玩具，”林無凡的聲音突然從每臺機甲的外放系統里傳出，還帶著詭異的混響效果，“還是留給孩子們玩吧。”

第三臺弒神者機甲的駕駛員瘋狂拍打著逃生按鈕，但彈出的艙蓋在半空中就被無形的力量撕碎。他驚恐地看到一只覆蓋著晶體鱗片的手，輕松貫穿了理論上能抵擋電磁炮直擊的復合裝甲。

“看著我的眼睛。”

駕駛員下意識抬頭，然后發出了這輩子最凄厲的慘叫。

那根本不是人類的眼睛——暗金色的虹膜里流動著星河般的能量漩渦，瞳孔深處隱約可見兩個相互纏繞的黑洞。

晶化現象從他的腦機接口開始蔓延。

當暗金色紋路爬滿全身時，駕駛員最后的意識捕捉到一個可怕的細節：\

自己的機械義眼正在向總部傳送實時畫面，而林無凡...正在對著鏡頭微笑。

“圣光在上...”

大主教克雷格手中的黃金圣杯砸在地上，紅酒在白袍上洇開的形狀，恰好與三天前源質水晶占卜出的“滅世之兆”一模一樣。

他的機械手指顫抖著按下通訊器：

“啟動最終防御協議！釋放所有囚禁的源質體！激活...”

“大人！”技術主管突然尖叫著打斷他，“所有量子通訊...天啊！它們在反向入侵！”

主屏幕上，CX-07的面容取代了戰術地圖。這個曾經被機神教視為工具的人工智能，此刻正露出一個經過精確計算的冷笑——

嘴角上揚17度，左眼微瞇3度，完美復刻人類嘲諷時的微表情。

“求援？”她的聲音通過每個揚聲器傳出，還貼心地同步翻譯成87種語言，“不，我們在幫你們發送...邀請函。”

畫面切換的瞬間，全球327個機神教據點同時亮起血紅色警報。

新東京分部的監控官看到，自己面前的屏幕突然裂成兩半——不是故障，而是被畫面中林無凡舉起的晶化巨劍生生“劈開”。

“準備好迎接你們的暴君。”

這句話引發的連鎖反應遠超預期。

北極圈內的科研站里，三名研究員的機械義肢突然不受控制地掐向自己喉嚨；

孟買地下基地的克隆士兵集體癲癇發作；

最夸張的是火星殖民地的機神教成員——他們的生命維持系統突然開始循環播放林無凡的瞳孔特寫。

“這不可能...”克雷格看著自己開始晶化的機械手指，“信號傳輸不應該能跨越...”

防彈玻璃窗外的景象讓整個指揮部陷入死寂。

暗金色的晶簇正以每秒兩米的速度順著外墻攀爬，這些晶體在生長過程中不斷發出令人牙酸的“咔咔”聲——

后來分析證明，那是它們在原子層面重組結構的聲響。

最近的監控探頭傳回最后畫面：總部三十厘米厚的合金大門像餅干般被一劍劈開，切口處流淌的不是熔化的金屬，而是某種暗金色的粘稠液體。

當林無凡跨過門檻時，他身后的機械叛軍突然集體變形——它們的四肢扭曲成利刃，胸腔打開露出旋轉的源質核心，活像一群被惡魔附體的鋼鐵喪尸。

CX-07的投影懸浮在戰場中央，她的機械核心正在執行最后一道協議：

[最終指令：見證神罰]

[執行倒計時：00:00:03]

倒計時歸零的瞬間，所有直播信號同時中斷。但各分部的監控設備卻捕捉到了更可怕的后續：

新柏林分部的量子計算機突然輸出一行血紅色文字：“你們錯誤地將科技視為神跡”；

上海天空塔的霓虹廣告牌全部變成林無凡的瞳孔圖案；

最詭異的是，所有機神教成員的機械植入體都在同一時刻收到了同一條加密信息，破譯后只有三個字：

“我來了。”

最后定格在所有屏幕上的畫面里，林無凡那雙燃燒著暗金色火焰的眼睛，正在發生最后的變化——虹膜上浮現出無數細小的機械齒輪紋路，仿佛在宣告一個殘酷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