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霄云殿八寶云臺降,恭請八仙眾神,輔佐弟子松卷如助神力,開天辟地。”簡單念完請神咒,身體開始不自主的搖晃了起來。
我閉著眼睛讓大腦放空,把全身的肌肉都放到最松懈的狀態,讓體內的另一股力量控制著身體,如同醉酒一樣左顛右倒步履蹣跚。
隨意搖晃著身體,一瘸一拐的腳像喝醉酒,毫無章法的左踩右勾的擺動著。手持酒壺動作在身前轉圈擺動,隨著速度越來越快,騰空昂頭把酒倒入嘴里。
“噗~”對著前面,把含在嘴里的酒噴灑出來,目光一凜,把手里的佛陀骨朝著噴酒的點甩去:“開!”
借著八仙酒力,運用佛陀骨自身驅邪能量打破鬼眼。
佛陀骨甩出去破開鬼打墻,把原本沒有道路的竹林,在一片迷霧散開之后,豁然開朗起來。
幽深的竹林里頭出現一個巨大的樹干。
這棵樹不知道長了多少個年頭了,有一半樹根裸露在外,樹根下方是湍急的江水,另一半穩穩埋在土里。
這個樹干巨大得不像話,可能需要三四個成人手牽手才能勉強圍繞。
看到這里的景象,我明白了鐵板出現的信息。
映入眼簾樹干從頂對半裂開,邊緣還有燒焦的痕跡。顯然這棵樹已經修煉成精,然后遭受了雷劫被天雷一劈兩半。
即便已經走向死亡,發白的樹干長滿了黑色霉菌,被蟲蛀得千瘡百孔。可它依舊不屈不撓的屹立在泥土里,向后來者宣示它的存在。
樹是泥土里生長的,巨大的死物指的就是這個枯樹了,那洞指的又是什么?
然而讓我最駭然的,并不是這個遭受雷劫的大樹,而是站在樹頭上的人。
本是白色的衣服,卻被她的鮮血染紅,殷紅的血液還在滴滴答答,混合著怨氣滴落在樹干上,很快被樹干吸收。
站在樹下仰頭,認出了上面的那張臉,就是迷惑并且揭穿我看得見她們的那個頭顱。
我甚至有點不敢看她,因為駭人!
她的頭被一刀砍下,整齊的傷口沒完全斷裂,只剩了一層皮肉經絡連著,傷口處鮮血還在不停地流淌。
因為怨氣和恨意,讓她血流不止紅而不黑。鮮血染紅了瀑布的長發,還有長到土里彎曲的指甲。
與其說流淌的是鮮血,不如說都是她的怨恨,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怨和念,變成了現在的鮮血潺潺。
“不關你的事,你快走。”她的聲音空洞,從四面八方傳來,帶著威脅和濃重的警告,“不然,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不好意思,受人之托……”我變換了站立的姿勢,話還沒有說完,她已經站到我的面前,說動手就動手,根本就不給人反應的機會,倒吊的頭張嘴就朝我脖子咬來。
我連連后退,腳底被濕漉漉的東西纏繞,低頭她的頭發不知道什么時候,纏繞在我的腳踝上。
她的頭發收縮把我腳往前拽,我穩住身形雙手平舉半空,一個劈叉穩穩坐在地上,順便還繃了個腳。
我當下沾沾自喜笑了出來:“嘿~這幾年舞蹈課沒白上哈!”雖然上三塊磚壓腿的時候,嚎天哀地的哭喊,沒想到在這種關鍵時刻用上了。
好狗,要是我柔韌不好,她這樣一拉扯我得要爬著回去了。
斷頭女可能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有些愣神的她,眼里帶著困惑和憤怒。
纏繞的頭發還沒松開,她加了力道想要拖著我走。
一個俯身手抓著她的頭發,纏繞了一圈在手腕,用力往自己方向拽的同時,降魔杵從下往上想用法器纏繞,封鎖她頭發的動作,沒想到竟然把頭發割了下來。
從本體掉落的頭發,蠕動著從我手中掉落在地,像壁虎的尾巴彈跳蠕動幾下,然后化作一灘血水。
她的攻擊很迅猛,一招連著一招,剛躲過了頭發的攻擊,從身后破土而出的指甲,如藤條一樣的指甲朝著我襲來。
我還沒來得及起身,徐安知跑過來。原本要覆蓋纏繞上我脖頸的指甲,觸碰到他后竟然被彈開,甚至埋伏在地下的指甲,也被她收了回去。
“你們為什么要管我的閑事。”攻擊失敗,她朝著我怒吼,尖銳的叫聲劃破靜謐的竹林,掀起一陣陰風,“為什么?”
叫喊著,她胸口起伏劇烈卻聽不到呼吸聲,只有怨恨的七孔流血。
鮮血從她倒吊的眼睛里流出,越過眼皮、睫毛、從額頭滑落沒入了頭發里。
尋思著竹節蟲說過的話,又結合她的叫喊。
抓著徐安知的手從地上站起,并沒有語言上的攻擊她,而是耐心的詢問:“你擄走這個孩子是事出有因的對嗎?我知道你恨你怨,不然你也不會到現在還徘徊在這。”
一個才幾歲大的孩子,不可能跟她有仇恨,如果有,那就是孩子的家人。
“你知道什么!”慘白冷若冰霜的臉,染紅的眼睛恨恨盯著我,提高音量只敢怒不敢過來,“你知道我經歷了什么?”
“我不知道。”我確實不知道發生什么事,但必然是不好的事,才會造就今天的局面,“我不勸你善,也不和你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我只是受人之托。”
從包包里拿出師公扇:“你們恩怨如何我不管。但是今天,我必須要把孩子帶回去。”
她張口,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讓師公扇差點脫手往地上墜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