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長成人模樣的周舟,此時正站在舒元香的身邊,血紅的淚水也在不停的滴落。
舒元香已經哭到沒有了聲音,只是趴在地上抽泣著。
晝夜溫差大,一到晚上溫度直線下降。
三四度的濕冷下我渾身濕透,又身處比其他地方更顯陰冷的竹林里,被凍得直哆嗦,就連鼻子呼出的氣都冒白霧。
徐安知緊了緊我的手臂,勸道:“先回去把衣服換了吧。”
“嗯。”點頭,不放心的看向在悲傷里的舒元香。
“快回去吧,這里有我們看著,不會有事的。”旁邊的阿叔也開口勸我們,“你們快回去吧,松卷你別感冒了。”
我點頭,雙手放到唇邊哈氣往回邁步,動作還沒起就僵在了原地。
此時此刻徐安然浮現在了腦海里,忽然莫名其妙的想他。
“怎么了?”見我不動,他以為我不舒服詢問,“哪里不舒服嗎?”
搖頭:“想徐安然了。”
“安然?”徐安知看著我微微蹙眉,他應該是想了一圈,我想徐安然的各種可能性后,語氣帶著試探和詢問,“想他做什么?”
與其說是想他,不如說是想他的輪椅。
“他要是在就好了,我就可以打劫他的輪椅。”電動輪椅不用自己走路,想想都覺得爽~啊!
徐安知無奈一笑。
我冷得瑟瑟發抖:“別笑,我真沒跟你開玩笑,我腳都凍僵了。”
剛剛追趕舒元香過來,活動一下稍微有丟丟的溫度,停下來那么久披的風衣早就沒用了。現在腳僵的就跟綠舌頭似的,又軟又冷根本走不動道。
徐安知在我跟前蹲下:“上來。”
“哦~”僵硬挺尸似的趴在他身上。
大路無遮無擋,帶著濕氣的冷風帶著冰刀子,狂風呼嘯的打在臉上刺地微疼。
寒冷讓我顧不得那么多了,凍得瑟瑟發抖的我,雙手交叉在他胸前摟著,縮成一團緊緊貼在他的后背,把頭埋在他的脖頸處。
身體朝上挪了挪,更用力貼緊以獲取更多的溫度。
牙關打顫,縮頭縮腦的我大喊:“啊——冷死啦!”
“回去好好洗個熱水澡。”徐安知加快了腳步往回趕,我在后面哆哆嗦嗦回應,“昂~”
一進門徐安知吩咐:“松糕,快去放熱水,厲伯煮些濃濃的姜湯來。”
見他焦急松糕也沒多問,先進浴室給我放水,直到徐安知把我背到浴室里,讓熱水打在我身上才把我放下自己出去。
熱水驅走了寒冷,讓凝固僵硬的身體漸漸回溫,血條拉滿的我原地復活。
美美洗了一個熱水澡,即便家里開了暖氣,‘咚’著省被拉舍爾毛毯,手抱著姜湯還是會瑟瑟發抖。
熱水洗去的是身上的寒氣,冷的是侵入身體的陰氣。
賀東臨和賀縷縷兄妹聽聞也過來,全都圍在一樓客廳聽今天發生的事。
徐安知簡潔又明了把他知道的事情講訴,我后面長篇大論補充他看不見的事。
爺爺聽了直搖頭:“哎~可憐啊!”
“太殘忍了吧?都三歲了怎么下得去手啊?”松糕聽得齜牙咧嘴,裸露在外的手臂和脖頸起粒粒可數的雞皮。
“這不是殺人犯嗎?”徐安然也倍感不可思議,“這些人都沒有法律意識的嗎?隨隨便便就扼殺一條生命。”
“幾十年前要是法律有用,也不至于到現在都相安無事啦。”吸著鼻子去喝姜湯,然后被辣得手抖差點灑出來。
歷管家姜放的是狠啊,這個濃度得是一斤姜三碗熬一碗吧,面目猙獰地要喝吐了。
“喂~”松糕指著我,眼睛瞪得都要出來了,“你撒一個試試,頭都給你擰掉,這姜多難洗你知道嗎?”
為了不耽誤我喝姜湯,她可是埋頭在廚房里幫忙。
我只是努嘴斜著眼睛看松糕快速眨眼:“好嘛~”
原本好好的氛圍,卻被外面一道不和諧的聲音破壞。
“姓松的,你們給我出來,快點給我出來。今天必須給我說清楚了,你們是什么意思。”來者氣勢洶洶,一邊言語不堪地叫罵,一邊怒敲我們家大鐵們。
透過窗戶的玻璃,看到防君子不防小人,才半人高的護欄門前,有人正拿著拐杖在敲擊大門。
鏤空鐵門被她打的“哐哐”響,驚動了四周的鄰居,全都出門來看熱鬧。
我知道王蘭花肯定會來,但是沒想到來的那么快。
和松糕相視一眼:“麻煩來了。”
“也好。”松糕聳肩,“希望年三十就把事情結束了,不要留到初一就行。”
松糕是個很講究的人,大年初一開年是一年中很重要的日子。
這一天是講究不殺生,包括不隨意摧殘植物,所有的食物青菜都要年三十準備好。而且這一天要和和氣氣說吉利話,最忌諱的是吵架,或者有人上門抱怨,說不好的事情。
往日里要是遇到這些事情,松糕就會站起來趕人,然后拿著掃把在門口虛空把晦氣掃出去。
年初一不能丟垃圾,她就把掃把放在院子里,再用除晦符把屋子,里里外外都清理一遍,直到初二著急忙慌把掃把飛出去這才安心。
對于時運的事情她從來都不含糊。
按照松糕的話來說,年初一上門抱怨說不好的,都是存心想要惡心人。與其被人年年拉低整年的運勢,不如一開始就做個不好講道理的紅臉。
反正人設就在這里,在你那里討不到好,也別想在我這里討得到好。
王蘭花又大喊:“快給我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