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奈川縣立游泳館·2003年夏
葦原涼的指尖劃過泳池邊緣時,青銅器皿特有的澀滯感讓他瞳孔驟縮。電子計時器定格在47.72秒的剎那,他分明看見池底陶片紋路與自己右腿傷疤產生共振——那是1年前父親參與打撈“天亮號“時,刻在救生艇殘骸上的神秘圖騰。
“涼君的泳姿...像在對抗某種東西。“教練翻看訓練日志時欲言又止。日志末頁用海水浸染的筆跡寫著:“水底有眼睛在看我“,墨跡在紫外線下顯露出古蘇美爾楔形文字片段。此刻更衣室儲物柜底層,泛黃的信封正滲出咸腥海水,收件地址“天亮號事件調查委員會“的鋼筆字跡,與涼父親失蹤前寄出的最后一份考古報告完全一致。
2003年夏·暴雨夜
暴雨沖刷公路的夜晚,卡車大燈如巨獸獨眼刺破雨幕。撞擊瞬間的安全氣囊噴涌出腥咸海水,飛出摩托車的葦原涼扭曲的右腿血液中,在救護車刺耳的鳴笛聲中,葦原涼看見自己扭曲的右腿正滲出帶著光亮的鮮血。剛剛他分明看見駕駛座上坐著個戴玫瑰紋口罩的女人——(這與七天后警方公布的“肇事司機尸體已腐爛三個月“的調查報告完全矛盾)救護車頂燈穿透暴雨時,行車記錄儀數據在警視廳技術課引發騷動——撞擊前0.3秒的影像里,擋風玻璃倒影中赫然浮現三艘沉沒的貨輪。
2004年·夏
第七次病危警報響徹深夜的ICU時,涼的脊髓正在發生異變。監測儀顯示其腦電波呈現θ波暴走狀態,與三年前被防衛省列為最高機密的“光之力覺醒者“腦波圖譜完全吻合。輸液管中的生理鹽水突然結晶為青銅色溶液,順著靜脈爬上他的頸動脈。
當第一根Gills觸須刺破脊椎時,少年正夢見自己沉在泳池底部。青銅手臂從池底裂縫伸出,將他的運動服撕扯成裹尸布般的殘片。現實中的病房溫度驟降至-7℃,心跳頻率穩定在333次/分鐘——這恰是《普羅米修斯手稿》記載的“光之使者覺醒臨界值“。
防彈玻璃的蛛網裂紋間,三枚水母狀發光體懸浮在病床上空。它們投射的光斑組成白神圖騰,而輸液管內的藥液早已凝固成青銅色膠質物。病房溫度驟降至冰河時期水平。防彈玻璃窗炸裂的瞬間,涼在混沌中看到父親的身影——那位考古學家最后的工作日志顯示,他曾在海底神殿發現刻有“Gills“銘文的青銅匣(已遺失),而匣內標本的DNA序列,正與此刻涼血液中沸騰的光因子完全匹配。最后竟變成了通體綠色的怪物,深當涼躍入下水道的0.7秒里,涼看到了那個戴著玫瑰紋口罩的女人,左眼虹膜呈現玫瑰。她手中握著的并非刀,而是刻有“Exceed Charge“銘文的青銅矛。
第二天護士來探查時葦原涼已經不在,床上殘留的只是散落的醫療器具。
在東京灣地下50米的排水涵洞中,葦原涼凝視著水面倒影。Gills盔甲的裂縫間滲出青色光芒,這與他在泳池底部看到的陶器紋路如出一轍。少年將父親未寄出的信投入污水,紙頁在漩渦中顯現出隱藏文字:致所有被選中者:天亮號的沉沒不是終點,當我們凝視深淵時,深淵中的瞳孔早已睜開,不要逃避。
此刻,他背后浮現出六枚發光體,它們排列成的圖案,正是超古代文獻中預言的“救世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