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求娶
- 強嫁權臣捂不熱,我換夫你慌啥?
- 墨月貓兒玄
- 2114字
- 2025-05-10 15:08:08
裴戩望著漸遠的背影,忽然想起半月前那個夢。夢里郁瀾散著長發(fā)伏在他膝頭,腰肢比畫冊里的還要細軟三分。
侍衛(wèi)長在外稟報軍情時,他正盯著案上墨條出神,墨香里竟混著絲她發(fā)間的白梅香。
此時,裴轍的眼角余光掃過廊下說笑的貴女們。
新昌郡主簪著翡翠步搖走過時,他忽然轉(zhuǎn)頭問胞妹:“你今日怎的沒戴花簪?”
裴霖正剝著蜜橘,聞言詫異抬眼:“二哥何時留意起女兒家首飾了?”她故意舉起橘瓣,“莫不是要替我畫眉?”
裴轍霎時紅了耳根,強自鎮(zhèn)定道:“新昌表妹那支花簪挺好看的。”
“表姐戴的明明是青玉竹節(jié)簪。”裴霖忽然拍手笑道,“瀾姐姐倒是簪著銀絲纏的蘭花,二哥莫不是看錯了人?”
這話如石子入水,驚得裴轍握碎半塊箭靶。
他分明記得郁瀾發(fā)間那抹銀光,簪頭蘭花瓣上還凝著細雪,倒比御賜的東珠還晃眼。
裴轍初時還有些不自在,很快便恢復常態(tài),索性直截了當?shù)溃骸坝羲墓媚锏闹榛ù_實精巧,你若喜歡,二哥給你尋更好的。小姑娘就該戴這些。”
裴霖眼睛頓時亮起來:“二哥總算知道疼人了!”想起往日收到的刀劍木棍,雖說自己也愛舞槍弄棒,可終究是女兒家,“去年生辰送的那把玄鐵匕首,刀鞘都劃破我三條襦裙了。”
“怎的不說那匕首救過你兩回?”裴轍挑眉。上月燈會遇上流民,正是這把匕首割斷了扯她荷包的臟手。
“可若是未來二嫂也收這些。”裴霖故意拖長語調(diào),見兄長耳尖微紅,越發(fā)來勁:“女兒家誰不盼著胭脂水粉?像許姐姐每次見大哥,都要換三支不同樣式的步搖呢。”
這話戳中了裴轍心事。
他素來不喜脂粉氣味,前日隨母親赴宴,被滿屋香粉熏得連打三個噴嚏。可若真娶了妻,這些東西自然都是要上心的。
他摩挲著腰間佩劍的云紋,暗自記下要去珍寶閣打聽時興首飾。
車輪碾過青石板的聲音漸緩,裴霖扒著車窗驚呼:“呀!到王府角門了!”說著提起裙擺就要往下跳,被裴轍拎著后領拽回來:“上月崴腳的教訓還不夠?”
端王府朱漆大門緩緩開啟,早有婆子抬了腳凳候著。
裴霖蹦跳著往里沖,忽又折返,扯著裴戩衣袖小聲嘀咕:“大哥分明早知那小倌是暗探,偏要由著他逗我!”
想起自己誤以為兄長有斷袖之癖,在茶樓急得摔碎整套青瓷茶具,臉頰又發(fā)起燙來。
裴戩撣了撣袖口并不存在的灰塵:“我倒不知,在阿霖心里,兄長這般經(jīng)不得考驗。”
眼見小妹要跳腳,話鋒一轉(zhuǎn):“不過你既弄壞我新得的云山霧罩茶具,是不是該照價賠償?”
“我讓許姐姐賠你!”裴霖脫口而出,見兄長眼神微動,立刻提著裙角逃也似的往內(nèi)院跑去,鵝黃披帛掃過廊下新開的西府海棠。
裴轍望著小妹背影搖頭,轉(zhuǎn)身時神色已變得鄭重:“去你書房,咱哥倆聊聊?”
兄弟二人穿過九曲回廊,驚起幾只歇在太湖石上的雀兒。
仲春時節(jié),紫藤花架篩下細碎光影,裴轍靴尖碾過落在地上的淡紫花瓣,終于開口:“待北疆戰(zhàn)事平定,回京后該給你和許家姑娘定日子了。”
裴戩腳步未停,腰間羊脂玉佩輕輕晃動:“父親前日來信,說禮部已在擬吉日。”
“那我便放心了。”裴轍突然駐足,掌心按在冰涼的石欄上,“母親近來催得緊,前日竟拿了十幅畫像讓我挑。”他自嘲地笑笑:“那些姑娘瞧著都像畫師照著模子描的,倒不如...…”
不如那日馬球場驚鴻一瞥。
郁家四姑娘縱馬飛馳,發(fā)間金絲纏花簪在陽光下熠熠生輝,擊球時腕間銀鈴脆響,比那些故作端莊的貴女鮮活百倍。
裴戩斜倚欄桿,指尖捻著片竹葉:“你想求娶郁瀾。”
不是疑問,是篤定。
裴轍耳后發(fā)燙,語氣卻堅定:“她雖與你相看過,但兩家并未交換信物。若她愿意,我就去下聘。”想起郁瀾,她的嘴角不自覺揚起:“我自會備足珠翠羅綺,斷不會委屈她半分。”
“二嬸那邊...…”
“母親早說過,只要不是敵國細作,我瞧上誰她都認。”裴轍屈指彈開石欄縫隙里鉆出的野草,“倒是你,當真要娶許家姑娘?聽說,她上月把說親的媒婆罵哭了三回。”
裴戩忽然輕笑出聲,驚得池中錦鯉甩尾游走。
“走了。”裴戩轉(zhuǎn)身往書房去,墨色衣擺掃過青石階,“管好你的郁四姑娘罷,聽說前日她把永昌侯世子最愛的汗血馬染成了桃花色。”
裴轍愣在原地,半晌才回神追上去:“什么時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斜陽將兩道頎長身影投在粉墻上,驚雀掠過琉璃瓦,帶來遠處裴霖清脆的笑聲。
端王妃正在花廳分派新到的蜀錦,見女兒發(fā)間沾著草葉,嗔怪著替她整理:“又纏著兄長們胡鬧。”
“才沒有呢!”裴霖拈起塊玫瑰酥,含糊道:“二哥要給我打新首飾,大哥答應教我雙陸棋...…”說著忽然睜大眼睛:“哎呀!許姐姐送的生辰禮還在馬車上!”
端王妃望著女兒跑遠的背影,搖頭輕笑。
侍女捧著香爐過來,她忽然想起什么:“去庫房把那套紅寶石頭面找出來,過幾日護國公府老夫人做壽,該備禮了。”
暮色漸濃,書房窗欞透出暖黃燭光。
裴轍盯著案上北疆輿圖,眼前卻浮現(xiàn)郁瀾挑眉輕笑的模樣。
他抓起佩劍走向庭院,劍風掃落滿樹海棠,紛紛揚揚似下了一場紅雨。
……
翌日。
裴轍踏入了裴二夫人的院子,神情誠摯地向她吐露了自己要向郁四姑娘提親的計劃。
“若是你有此心意,為娘的定會為你盡力爭取。”裴二夫人臉上洋溢著慈祥的笑容,言語間滿是支持,“在這個茫茫人海中,能遇到一個令你心動之人,實屬不易,若輕易錯過,豈不可惜。再說,你一貫冷靜自持,此次能敞開心扉,也是件難能可貴的事。”
裴二夫人深知夫君對長子的偏愛以及對次子的忽略,因此她內(nèi)心始終有一個愿望,就是在婚姻大事上,能夠給予次子更多的關愛與補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