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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這次只談沈修

主鏡頭正推近周覺淺臉部顫抖的特寫。

砰!

女人被摜到地上,攝像機同步俯沖追拍。

瀕死者瘋狂踢蹬的雙腿,在鏡頭里劃出殘影,指甲刮著泥土。

“不要!救命!”

周覺淺從風(fēng)衣內(nèi)袋勾出繩結(jié),慢條斯理地將其繞上女人脖頸。

繩索一寸寸收緊,留足時間讓獵物感受死亡逼近的寒意。

鏡頭掃過,周覺淺正在系麻繩,嘴角噙著笑。

他此刻像拆禮盒的孩童般雀躍,神情卻與周遭環(huán)境格格不入。

這種反差透著難以言說的詭異。

“天吶!”

監(jiān)視器前的林絮柳死死捂住嘴。

“不是演戲嗎?怎么看著像真殺人?”

不是贊嘆,是恐懼。

江彥辰連心臟都在發(fā)顫:“換我……不,我根本做不到。這種沉浸式表演太瘆人了。”

沒有演員敢直視屏幕。

因為周覺淺的表演,幾乎模糊了虛構(gòu)與現(xiàn)實的界限。

鄭遠如同石雕般杵在監(jiān)視器前,半晌爆了句粗口:“操……對味了。”

這位素來挑剔的導(dǎo)演,仿佛正經(jīng)歷職業(yè)生涯的高光時刻。

在場演員和工作人員無不面露驚愕。

有人微張著嘴,有人皺眉別開臉,仿佛目睹了真實兇案。

而周覺淺仍在享受他的“游戲”。

他拽緊女人脖頸間的繩索,繩索摩擦聲吱吱作響。

“救……命!我喘不過……”

女人的慘叫愈凄厲,周覺淺的步伐愈輕快。

鏡頭突然推近特寫。

周覺淺俯身貼近地上的女人,耳語時眉眼凝著寒霜。

“叫聲再大些,我還沒聽夠呢。”

女人瞳孔驟然收縮,四肢觸電般抽搐。

“啊!救我……”

這根本不像在演戲。

周覺淺的臺詞落地后,整個片場陷入死寂。

對準(zhǔn)他和中年婦女的三臺攝像機,紅燈接連熄滅。

當(dāng)事人也定格在原地。

空氣仿佛被突然抽離片場一樣,女人的尖叫聲與周覺淺的聲音同時消失。

這種沉默狀態(tài)持續(xù)了整整十秒。

打破沉默的是鄭遠。

“Cut!好!”

“這條過!”

按慣例要保三條的拍攝流程,鄭遠卻直接拍板。

對于這類情緒濃度爆表的戲份,他向來主張一鏡封神。

場記板剛落下,沈修就從周覺淺的軀殼里掙脫了出來。

他指尖翻飛,解開女演員頸間的道具繩,托住對方后背低聲詢問:“有沒有傷到?”

女演員胸膛劇烈起伏著,散開幾縷碎發(fā):“啊?沒、沒事。”

“確定沒哪里疼?”

“真沒有。”

“最好再檢查一遍。”

這判若兩人的轉(zhuǎn)變讓女演員怔住,下意識攥緊衣服下擺。

眼前青年眼里的關(guān)切滿得快要溢出來,哪還有半點瘋批周覺淺的影子。

“您慢點起身。”

沈修每個動作都透著真心。

女演員脖頸上淡淡的紅痕讓他有些擔(dān)心,畢竟對方的年紀(jì)和他母親相仿。

“抱歉,您脖子都勒紅了。”

“不妨事,倒是你手發(fā)紫得更厲害。”女演員指著沈修發(fā)紫的指尖,“剛才使了不小勁吧?”

確實!拍攝勒人特寫時,沈修將力道全壓在掌心。

繩結(jié)其實是松的,全靠他手指撐起戲劇張力,而且還能避免傷到對方。

沈修對演技的掌控愈發(fā)得心應(yīng)手。

反復(fù)體驗劇本讓角色深深刻進骨子里,但每次表演時,他仍能清醒地保持自我。

場務(wù)人員和鄭導(dǎo)呼啦圍了上來。

“受傷了?”

“沒事吧?”

女演員其實毫發(fā)無損。

雖說演技逼真到被沈修的氣場震住,但連皮都沒蹭破。

倒是沈修凝重的表情帶動了全組人的緊張,這全憑他入戲時的專注。

沈修仍繃著臉看女演員:“鄭導(dǎo),讓人檢查下她頸部和手臂。”

“啊?”

“剛才拖拽戲動作幅度太大。”

他小心扶著女演員交給場務(wù)。

面癱似的臉上,眼神卻透著關(guān)切。

“我去趟廁所。”

確認(rèn)女演員無恙后,沈修才慢步離開。

不是逃避,而是緊繃的神經(jīng)終于松了下來。

“得放個水。”

生理反應(yīng)人人平等。

幾個女場務(wù)望著他背影嘀咕:“該不是去平復(fù)情緒了吧?剛才那場戲確實太投入了。”

江彥辰和林絮柳站在原地目送。

“等他出戲再聊。”

“沒吐出來算不錯了,拍完那種戲還能端著,也算本事。”

大伙默契地給沈修騰出緩沖時間。

不過當(dāng)事人腳步漸急,尿意可不等人。

“憋不住了……”

但總不能嚷出來,那顯得多蠢啊。

見沈修走遠,張佑文立馬就想追上去。

“我去看看!”

楊昭野拽住他:“別添亂。”

“那?”

白蓁蓁涼涼接話:“找地兒回魂呢,演技派都這德行。”

楊昭野抱臂而立時,肩頭忽然被人輕拍了一下。

轉(zhuǎn)身對上一張熟悉的臉,他眉峰微挑:“李導(dǎo)?”

這人他還算熟悉,是寰宇蜃樓影業(yè)的選角導(dǎo)演。

“難為楊總還記得,好久不見。”

“自然要記得。”楊昭野笑著虛指太陽穴,“聽說您正和葉銜導(dǎo)演籌備新項目?”

“消息還是這么靈通啊,我們連官宣都還沒準(zhǔn)備!”

“怎么突然到這來了?”楊昭野倏然正色,“是來物色演員?那我看見那個戴口罩的,豈不是……”

“你眼力倒愈發(fā)毒了。”李導(dǎo)笑著引路,“葉導(dǎo)想跟你聊聊。”

“是因為見到沈修了?”楊昭野暗想,隨即快步跟上。

兩人穿過空置的停車場,停在黑色商務(wù)車前。

車窗降下時,露出半張口罩遮住的臉。

“葉導(dǎo)。”楊昭野低語印證了猜想。

車?yán)锏娜苏驴谡郑冻鰷貪櫟男σ猓骸皸羁偅瑒e來無恙?”

“上次見面,還是為林絮柳牽線的事了。”楊昭野笑著回道。

“這次不談林小姐。”葉銜撫著車座扶手,“是為了沈修。”

楊昭野剛要接話,卻見對方眸光驟亮。

“審訊室那場戲,他的爆發(fā)力,確實震撼人心!”

“過獎。”

“他那一口英倫腔也不簡單,聽說他在國外學(xué)過藝?”

楊昭野瞳孔微縮:“您從哪聽來的?”

“鄭遠提過兩嘴。”葉銜突然傾身,“你以為我今天才注意到他?從開拍那天起,我就關(guān)注他了。”

楊昭野心里很是激動。

這些業(yè)界泰斗怎么回事?

侯硯川剛拋完橄欖枝,葉銜又暗訪數(shù)周。

沈修這小子怕不是開了磁極,專吸行業(yè)巨擘?

葉銜倚著車門輕笑,聲線壓得低低的。

“說真的,今天本想找沈修聊聊,可看完剛才那場戲……”

他頓了頓,接著說:“眼下這情形反倒不合適了”

“啊?這怎么說?”

“那孩子應(yīng)該沒出戲,情緒還陷在角色里,這時候找他談,”葉銜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容易出岔子,這行當(dāng)里常見的事!”

“明白了!”

“我準(zhǔn)備先撤了。”

“什么?大老遠來片場就為看場戲?”

“值當(dāng)!”葉銜拉開車門,轉(zhuǎn)過身正對著楊昭野“約個正經(jīng)時間?別在片場這種地方。”

楊昭野迅速在腦子里過完通告表。

“要不,后天上午?”

“可以,那就約定了!”

一番交談后,葉銜和其余兩人驅(qū)車離開了片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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