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直接聽傻了。

他從未想到過會有這么一天，自己藏在心縫兒里的東西被別人鬧玩一樣攤到桌上，從頭往后數。

關鍵是人家還數的比自己清楚，比自己明白。那一二三四步就這么輕巧的擺在面前，精細的挑不出一點毛病。

說實話，這有點嚇人了。

傻柱覺得換自己躺病床上，許大茂給來這么一番，自己都恨不得以身相許！

可是，話又說回來。秦姐是挺好，就算得手了，那也是二婚，還得帶個孩子，隔壁還有個兒子！這還沒算前夫前婆婆。

自己條件也不差，就不能……

剛想到這，許大茂拍桌子了：“傻柱，愣著干嘛，趕緊看你的菜去！”

傻柱走了，許大茂一手端杯，一手豎起大拇哥：“兄弟，別的不說了，哥哥算是服了！不過人傻柱未必能答應啊，人家還想娶個正式工的大姑娘呢。”

一旁的傻柱聽到這話，剛放進蔥花就開始顛勺。

蕭巖喝了口酒，笑道：“哥哥，想窄了不是？我可沒說柱子哥就非得娶秦姐?！?

說著，伸出手指頭開始數：“你看，這住院的錢，吃飯的錢，買亂七八糟的錢，給三大媽的錢，那可都得記小本上。

人秦姐要不離婚呢？這錢就得他賈東旭還，一分不少的回來不說，還白落一天大人情。到哪都說的出去呀，他賈家沒別人了！老鄰舊居的幫忙還有錯？

要是秦姐執意離婚，你覺得她能去哪，回村里？我看不能。到時候準得找個活干，掙錢還錢。還得租個房住，這不又來錢了？雨水那屋子閑著也是閑著不是。

就算柱子哥心軟，不要秦姐的房租，那能白住么。洗洗涮涮、收拾家務、跑個腿做個飯、吃點青菜兒豆腐什么的，不是理所當然？便宜不出門嘛！

人柱子哥要找著了好的呢，自然是好。要找不著呢，家里不還放著一個呢嘛。你猜他會不會答應?。俊?

許大茂還沒來得及說話，旁邊顛勺的傻柱先一嘴插進來：“二到沒邊兒的人才不答應，我這就去！”

說完，撂下炒勺就要走。

蕭巖趕緊攔著：“別別，炒完菜再走啊，不差這一會兒！”

許大茂也跟著拍桌子起哄：“不行！這樣的好事特么夢都夢不著啊，不能讓他一人全得了。傻柱，一會我跟你一塊去，咱也不多分，住院費我掏了?！?

傻柱回過頭來，嘴角像連發的AK47，看著許大茂一字一句的說：

“你不行，你得跟這兒陪我兄弟喝酒。我還把話撂這兒，你要是坐不穩當陪不好，我要收拾不死你，我名兒里的何字不要了！”

“你本來就叫傻柱！”許大茂也不是吃素的，他慫歸慫，可嘴上不饒。

“嘿~”傻柱拎著馬勺就要過來。

蕭巖趕緊勸架。

在兩人的叫囂聲中，好容易送走了傻柱，菜也齊了，兩人正式開喝。

許大茂的酒品很正，勸酒從來是先勸自己，當得起先干為敬的表率。今天的酒品尤其正，因為蓮花白酒的標簽上明白寫著有養生保健的功效。

一瓶酒大半進了他的肚子。

期間，蕭巖就此酒的來歷，給他吹噓的理由。

“我給你說兄弟，這酒可不簡單。貴不說，產量還小，去年才開賣的，這要沒點硬關系，根本弄不著！今天傻柱要不是沾了你的光，別說喝了，看我都不讓丫看一眼。

……這可是我家珍珍，從她爹鎖著的酒柜里偷出來，給我補身子……不是，給我嘗鮮的。咱倆抓點緊，頭傻柱回來給這兩瓶干了，讓丫喝不著，干瞪眼！”

蕭巖欣賞著他大口喝酒，大口吃菜，在咀嚼和吞咽的間隙里，連貫且不間斷的吹著牛皮，跟看小品一樣的過癮。

“你說是不是，趕緊喝呀，一會傻柱該回來了！”一瓶酒即將見底時，許大茂開始舉杯催促了。

蕭巖只是笑笑，稍稍抿了一口：“你覺得傻柱會回來？”

“昂，他走前兒不說了嘛！”

“我覺得他不會回來了，這里只有蓮花白，那邊可是有白蓮花啊！換成哥哥你，一樣回不來?！?

“嘿嘿，我也這么覺得。他不回來正好，這么好的酒，給他喝都白瞎了。要說還是兄弟你看人準……”

說到這，許大茂突然打了個愣神，繼而趴桌子上湊近了，壓低聲音：“兄弟，哥哥有句冒昧的話……”

“直說，我不介意?！?

許大茂猛地坐直身子，嘴角咧開，露出討好的樣子：“我就想問啊，你說你歲數也不大，一樣是沒結婚，怎么比外頭那些老油子還精明呢！有什么訣竅么，也教教哥哥?！?

“想學？”

“嗯嗯?！?

“這個你學不了。這都是我跟外頭，跟那幫黃毛綠眼的家伙們勾心斗角得來的。別覺得外國人長得傻心眼也傻，那幫家伙心黑著呢！

就坐船回來的時候，那行李箱都翻了八百六十四遍，這個不行那個也不行的，我爹在外頭那可是教授，可一說回來，就給帶點應急的東西，別的全留外頭了?！?

“嘬嘬嘬，我看也是，要不然兄弟也不會落到軋鋼廠這種破地方?！?

許大茂撇著嘴直搖頭，似乎在代為惋惜。然而下語句，話風一轉：“你們回來時，就沒帶點外頭的新鮮玩意兒？”

“新鮮玩意兒，你指什么？”

許大茂沒有立即回答，反而開了第二瓶酒，一連提了三杯，一杯敬蕭巖父母，二杯敬蕭巖能回來，三杯敬蕭巖成為自己兄弟。

蕭巖心知他有事，淺淺的把酒喝了，微笑著，等著他問。

三杯過后，肚里有酒了，長臉也紅了，仿佛膽子也大了，這才半低著頭，目光躲閃著說出原因：

“兄弟，哥哥我知道你是從外邊回來的，見多識廣。你也是值得信任的人，哥哥有什么事也喜歡跟你聊。

是這樣，是，是我一個發小，住大柵欄那邊，人長得精神，掙的也多。這不嘛，人好自然就招人喜歡，這些日子那哥們的媳婦追的緊，想要孩子了，人之常情哈！

可外頭呢，哥們也是……不是，這哥們也是放不下，也有想法。可就是……就是有點顧不過來了，我不知道你有沒有聽懂哈，不懂咱一會兒單說。

那哥們就找上我了，問我有什么辦法。我這人兄弟你是知道，那肯定是有轍想轍，沒轍也得找轍啊。這不哥哥就想問問，兄弟你有這方面的辦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