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叉戟河邊。
瑟曦的王后車隊在一片開闊的草地上停駐,隨行的貴族和侍衛們忙碌地搭起帳篷,準備午后的休息。
喬佛里騎著白馬,跟隨在王后瑟曦的馬車旁,目光不時掃過營地。
艾德已經答應了前往君臨接任御前首相,國王的隊伍已經離開了臨冬城來到了三叉戟。
雖然自己已經改變了原本的歷史,讓布蘭免于墜樓,但獅子和狼的關系還是很緊張。
自己還是不能掉以輕心。
喬佛里思索著,見到了一道纖細的身影從營地外走來,正是珊莎。
她紅褐色的長發在風中微微散亂,湛藍的眼眸帶著一絲委屈,臉頰微微泛紅。
喬佛里心里有個一個猜測,她八成是與妹妹艾莉亞吵了架。
他勒住馬,正要上前打招呼,卻見營地中央,王后瑟曦正站在一頂華麗的帳篷前,與巴利斯坦·塞爾彌和藍禮·拜拉席恩交談。
珊莎走進營地,目光卻不小心撞上了站在帳篷陰影中的伊林·派恩爵士。
這位沉默的劊子手面容蒼白如紙,凹陷的眼窩里透著一股死氣。
珊莎被他的眼神嚇了一跳,腳下一滑,險些摔倒。
“嘿,小心點。”
一道低沉的嗓音響起,“獵狗”桑鐸·克里岡出現在身后,粗糙的大手扶住珊莎的肩膀。
他的半邊臉布滿猙獰的燒傷疤痕。
珊莎驚叫一聲,慌忙掙脫,臉色蒼白,裙擺在掙扎中扯破了一角。
周圍的仆人和衛兵發出低低的笑聲。
珊莎咬著唇,湛藍的眼眸泛起淚光,羞窘得幾乎要鉆進地縫。
喬佛里皺眉,翻身下馬,大步走向珊莎,沉聲道:“獵狗,放開她。”
桑鐸哼了一聲,松開手,退到一旁,灼傷的半邊臉毫無表情。
喬佛里扶住珊莎的手臂,溫和道:“珊莎小姐,別怕,沒事了。”
珊莎低著頭,聲音細如蚊鳴:“謝謝您,殿下……我,我只是被嚇到了。”
喬佛里轉向周圍的眾人,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夠了,都散了吧。”
衛兵和仆人們立刻噤聲,低頭散去。
藍禮笑著拍了拍手:“好一位紳士的王子,珊莎小姐真是幸福。”
喬佛里沒有理會藍禮的揶揄,轉向珊莎,柔聲道:“珊莎小姐,過來,我給你介紹一個人。”
他領著珊莎走到巴利斯坦身旁,鄭重道:“這位是巴利斯坦·塞爾彌爵士,御林鐵衛的傳奇騎士,也是我的劍術老師。”
珊莎抬起頭,湛藍的眼眸閃著崇敬:“巴利斯坦爵士?我聽父親說過,您是七國最偉大的騎士!您在九銅板王之戰中單槍匹馬殺入敵陣,簡直像歌謠里的英雄!”
巴利斯坦的嘴角微微上揚,眼中閃過一絲暖意:“珊莎小姐過獎了。老夫不過是盡了騎士的職責罷了。”
喬佛里微笑著補充:“巴利斯坦爵士不僅武藝超群,教導學生也毫不含糊。我的劍術,全靠他的指點。”
珊莎的目光在喬佛里和巴利斯坦之間游移,臉頰泛起紅暈:“殿下,您一定也很厲害,能拜在巴利斯坦爵士門下,真是太了不起了!”
巴利斯坦輕笑:“王子殿下天賦異稟,老夫只是稍加點撥。”
珊莎的贊美讓巴利斯坦頗為受用,他看向喬佛里的目光多了幾分贊許。
喬佛里心中一動,趁機抽出腰間的佩劍“獅牙”,遞到珊莎面前:“珊莎,這是我的佩劍,君臨的匠人打造,劍身輕盈卻鋒利無比。”
珊莎好奇地打量著獅牙,劍鞘上的蘭尼斯特獅紋在陽光下閃耀。
她輕聲道:“好漂亮的劍,殿下,您的劍術一定很厲害。”
喬佛里笑了笑,將劍收回:“比我劍術厲害的人可多著呢。走吧,河邊的風景不錯,我們騎馬逛一逛。”
兩人并肩上馬,沿著三叉戟河岸緩行。
喬佛里與珊莎邊走邊聊,少女的話語中充滿了對君臨的憧憬和對騎士傳說的向往。
喬佛里耐心地傾聽,偶爾插上幾句,化解她的緊張。
他們沿著河岸搜索洞穴,偶然發現一處隱蔽的巖縫。喬佛里下馬,拔出獅牙,小心探查,驚起一只影子山貓。
野獸低吼著竄回巢穴,珊莎嚇得輕呼一聲,喬佛里笑著安慰:“別怕,它不敢靠近我們。”
兩人繼續沿河前行,來到綠叉河轉彎處的一片林間空地。
遠遠地,喬佛里看見兩個身影——艾莉亞·史塔克和一個瘦小的男孩,兩人正在用木棍交手。
艾莉亞敏銳地察覺到了喬佛里兩人的到來。
“艾莉亞,是你嗎?”珊莎的語氣中帶著難以置信。
“走開。”艾莉亞眼里滿是憤怒的淚水,大聲地朝他們嚷嚷,“你們來這里做什么?不要管我們的事。”
喬佛里翻身下馬,走到兩姐妹中間,溫和道:“艾莉亞小姐,別生氣。珊莎只是陪我看看河邊的風景,沒什么不對。”
艾莉亞瞪了喬佛里一眼,哼了一聲:“殿下,我不是針對你。但珊莎總是裝得那么高雅,煩死人了!”
珊莎氣得臉頰通紅,正要反駁,喬佛里抬手示意她冷靜。
他蹲下身,與艾莉亞平視,微笑道:“艾莉亞,我知道你喜歡冒險,不喜歡那些繁文縟節。但珊莎是你的姐姐,你們是一家人。姐妹之間,總得互相包容,對吧?”
艾莉亞撇了撇嘴,灰色眼眸閃過一絲動搖。
她低聲道:“好吧……但她老是笑話我!”
艾莉亞的怒氣消了大半,她的目光落在喬佛里的佩劍上,突然道:“殿下,我聽說你在臨冬城打敗了羅柏。敢不敢跟我比試一場劍術?”
喬佛里愣了一下,隨即笑道:“艾莉亞小姐,你的勇氣讓我佩服。不過,你的劍術如何,我可得試試看。”
他轉向旁邊屠夫的兒子米凱,溫和道:“這位小兄弟,能否把你的武器借給我用一下?”
米凱愣了一下,慌忙遞過一根粗糙的木棒。
喬佛里接過,試了試重量,點頭道:“可以。艾莉亞,開始吧。”
艾莉亞擺出進攻的姿勢。她的動作靈活卻不夠規范,顯然沒有受過正規訓練。
喬佛里刻意放慢節奏,防守為主,讓她盡情發揮。
兩人你來我往,木棒碰撞的悶響在林間回蕩。
珊莎緊張地站在一旁,米凱則瞪大眼睛,興奮地觀戰。
艾莉亞的劍術比羅柏遜色不少,招式雖快,卻漏洞百出。
喬佛里幾次都能輕松制勝,但他故意留手,只為讓她過足癮。
然而,戰斗中,一道灰色的身影突然從林間竄出——艾莉亞的冰原狼娜梅莉亞,低吼著撲向喬佛里,顯然誤以為主人受到威脅。
喬佛里猝不及防,左臂被娜梅莉亞的獠牙劃出一道血痕。
他咬牙后退,舉起木棒護住自己。
艾莉亞大喊:“娜梅莉亞,停下!”
冰原狼聽到命令,停下動作,低吼著退到艾莉亞身旁。
喬佛里低頭看了一眼手臂,傷口不深,但鮮血已滲出。
喬佛里笑道:“沒事,小傷而已。”
艾莉亞嚇得臉色發白,眼眶泛紅,聲音顫抖:“殿下,對不起!我沒想……娜梅莉亞只是想保護我……”
珊莎也嚇呆了,站在一旁不知所措,雙手緊緊攥著裙擺。
喬佛里深吸一口氣,溫和道:“艾莉亞,別怕,我沒事。娜梅莉亞是忠誠的伙伴,它只是誤會了。”
他轉向珊莎,柔聲道:“珊莎,別擔心,我們回去包扎一下就好。”
艾莉亞低著頭,聲音帶著哭腔:“殿下,您不會懲罰娜梅莉亞吧?”
喬佛里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當然不會。冰原狼是北境的驕傲,我可舍不得傷害它。”
艾莉亞破涕為笑,珊莎也松了口氣,湛藍的眼眸閃著感激。
喬佛里帶著珊莎返回車隊,米凱和艾莉亞跟在后面,林間的氣氛漸漸緩和。
回到營地,喬佛里讓侍衛簡單處理了傷口。
瑟曦得知此事,碧綠的眼眸閃過一絲寒光,低聲道:“那只野狼,竟敢傷我的兒子……”
喬佛里連忙說道:“母親,只是小傷,不礙事。”
瑟曦冷哼一聲,咬牙道:“這事情沒那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