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佛里站在房間窗前，凝視庭院中忙碌的仆人。

“王子殿下，布蘭少爺和托曼王子在庭院等您。”

侍女艾莎推門而入，低頭稟報，棕色眼眸帶著一絲拘謹。

喬佛里溫和一笑：“多謝，艾莎小姐，麻煩你了。”

艾莎臉頰微紅，低聲道：“殿下客氣。”

她匆匆退下，步伐輕快。

喬佛里來到庭院，布蘭和托曼正站在一棵光禿的魚梁木旁。

布蘭揮舞著一根木棍，模仿騎士揮劍，托曼笨拙地跟在后面，圓胖的小臉漲得通紅。

“哥哥！”托曼一見到喬佛里，興沖沖跑來，“布蘭說要帶我們去看鐵匠鋪，他說那里的鐵匠可厲害了！”

布蘭停下動作，灰色眼眸閃著光芒：“王子殿下，羅德利克爵士說，鐵匠鋪里有個很特別的人，連父親都對他很尊敬！”

喬佛里心中一動，蹲下身，拍了拍布蘭的肩膀：“是嗎？那我得見識一下。帶路吧，布蘭。”

布蘭點頭，領著喬佛里和托曼穿過庭院，朝臨冬城西側的鐵匠鋪走去。

鐵匠鋪是一座低矮石屋，屋頂覆滿積雪，煙囪冒出滾滾黑煙，門口堆放著粗糙的鐵錠。

一名年輕學徒正在搬運木炭，見到布蘭，放下活計，恭敬道：“布蘭少爺，您來了！”

布蘭點點頭，指著喬佛里和托曼：“這是喬佛里王子和托曼王子，我帶他們來看鐵匠鋪。”

學徒愣了一下，慌忙行禮：“王子殿下，請進！”

喬佛里走進鐵匠鋪，熱浪撲面，火爐紅光映照在石墻上，投下搖曳的影子。

屋內擺滿鐵砧、錘子和工具，墻上掛著幾把長劍和匕首，刀刃在火光下泛寒光。

空氣中彌漫著鐵銹和燒焦木頭的氣味，敲擊聲此起彼伏。

一名身材瘦削的男子站在主鐵砧旁，灰白頭發和胡須被煙熏得發黃，右臂上一道猙獰的燒傷疤痕。

他揮動鐵錘，精準敲擊著一塊燒紅的鐵條，每一擊都帶著專注。

布蘭小聲道：“他叫葛蘭，鐵匠鋪的主人。父親說，他打造的劍比君臨的還好！”

喬佛里不動聲色地打量葛蘭，心中波瀾起伏。

維斯特洛的鐵匠大師屈指可數，能被艾德·史塔克看重，絕非凡人。

葛蘭察覺有人靠近，放下鐵錘，轉過身來。

他擦了擦額頭的汗，聲音沙啞：“布蘭少爺，這兩位是？”

布蘭連忙介紹：“葛蘭，這是喬佛里王子和托曼王子，他們想看看你的手藝！”

葛蘭的目光落在喬佛里身上，停留片刻，微微點頭：“王子殿下，歡迎。鄙人的鐵匠鋪很簡陋，怕是沒什么好看的。”

喬佛里微微一笑：“葛蘭師傅，北境的鍛造技藝聞名七國，我特意來見識。聽說您的手藝連臨冬城公爵都贊不絕口。”

葛蘭哼了一聲，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神色：“公爵大人過獎。我只是個打鐵的，談不上手藝。”

托曼湊到鐵砧旁，盯著未成型的鐵條：“葛蘭先生，你能打造像瓦雷利亞鋼那樣的劍嗎？”

葛蘭嘴角抽動，似笑非笑：“瓦雷利亞鋼？托曼殿下，那是龍焰和魔法的產物，早已經失傳了。”

喬佛里趁機接話：“葛蘭師傅，瓦雷利亞鋼雖失傳，但它的鋒利和韌性，歸根結底是冶煉和鍛造的技藝。北境鐵礦純度高，若改進高爐設計，控制炭火溫度，或許能打造接近瓦雷利亞鋼的武器。”

葛蘭動作一頓，灰藍色眼眸猛地抬起，緊盯喬佛里，聲音帶試探：“喬佛里殿下，您似乎對冶鐵頗有研究？”

喬佛里從懷中掏出一張羊皮紙，攤在鐵砧旁。那是一幅高爐草圖，標注了風箱、爐膛和排渣口。

他指著草圖，緩緩道：“這是我根據一些……古老文獻設計的高爐，能精準控制火溫和炭量，減少雜質，提高鋼材韌性。”

葛蘭接過羊皮紙，目光掃過，眉頭越皺越緊。他的手指摩挲紙面，喃喃道：“風箱分層……排渣口傾斜……這設計，有些門道。”

布蘭和托曼聽得云里霧里，布蘭問道：“王子殿下，這是什么？能造很厲害的劍嗎？”

喬佛里笑著拍了拍布蘭的頭：“如果葛蘭師傅愿意試，或許能造出不輸君臨名劍的武器。”

葛蘭將羊皮紙遞回，沉默片刻，聲音低沉：“喬佛里殿下，這圖紙有新意，但打造武器不是畫圖就能成。北境鐵礦雜質多，爐溫再高，也難煉頂尖鋼材。”

喬佛里點點頭，語氣誠懇：“葛蘭師傅說得對。但我聽說北境溫泉可能藏有硫磺，如果提煉出來，配合硝石，或許能優化冶煉，煉出更純凈的鋼。”

葛蘭放下鐵條，擦了擦手，緩緩道：“喬佛里殿下，您知道的不少。說吧，您來找我，想做什么？”

喬佛里直視葛蘭，語氣堅定：“我想請葛蘭師傅為王室效力。我可以提供資源、工匠，甚至親自參與設計，只要您點頭。”

葛蘭搖了搖頭：“喬佛里殿下，鐵匠鋪是我的歸宿。我打了一輩子鐵，見識過太多鮮血，不想再摻和七國的紛爭。”

“葛蘭師傅，”喬佛里放緩語氣，“我聽聞多年前，北境有一位鐵匠大師，為史塔克家族打造了一把傳奇長劍，名為‘冰牙’。那把劍鋒利無人能敵，但大師后來隱居，無人知其真名。”

葛蘭臉色微變，手不自覺握緊。他的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喬佛里殿下，您從哪聽來的故事？”

喬佛里不動聲色：“不過是傳聞。但我相信，像您這樣的大師，應該被整個維斯特洛大陸所銘記。”

葛蘭沉默，目光在喬佛里、布蘭和托曼間游移。

最終，他嘆了口氣，聲音疲憊：“喬佛里殿下，我不是輕易被說服的人。想要我為您效力，您需要答應我幾個條件。”

喬佛里心中一喜，知道機會來了。他沉聲道：“葛蘭師傅，請說您的條件。”

“第一，我只為打造武器，不摻和任何其他的事；第二，若您的高爐建不起來，我立刻返回臨冬城。”

喬佛里恭敬行禮：“葛蘭師傅，我答應您的條件。”

葛蘭擺擺手，重新拿起鐵錘：“三天后，我收拾好行囊，隨王室車隊南下。”

喬佛里笑著點頭，帶著布蘭和托曼離開。托曼興奮道：“哥哥，您太厲害了！葛蘭真的要跟我們去君臨？”

布蘭也點頭：“王子殿下，你是怎么知道那些煉鐵的辦法的？”

喬佛里揉了揉兩人的頭，笑道：“多讀點書，你們也能學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