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王踉蹌下馬,鞋子踩在了泥濘之中,發出黏膩的咕嘰聲。
他的步伐不穩,醉態盡顯,卻透著一股不顧一切的狂野。
藍禮公爵見狀,急忙道:“陛下,讓我們幫您!”
他伸手想要扶住勞勃,卻被國王一把推開。
勞勃的手掌寬厚有力,推得藍禮一個踉蹌,險些摔倒。
巴利斯坦爵士想要擋在國王面前,卻挨了國王一腳,失去平衡摔倒在地上。
他的鎧甲與地面碰撞,發出刺耳的鏗鏘聲,泥濘濺了他一身。
勞勃發出夸張的笑聲:“哈哈哈,說了別擋我路。”
野豬低吼著沖向國王,國王咆哮一聲,獵刀猛地刺向野豬。
刀鋒劃破野豬的皮毛,鮮血噴涌而出,染紅了勞勃的手臂,但野豬的沖勢未減,長牙插進了國王的肚子。
尖利的獠牙如利刃般撕裂皮肉,鮮血瞬間涌出,猩紅一片。
勞勃發出痛苦的怒吼,他用盡全力將獵刀刺入野豬的右眼。
刀鋒沒入眼眶,鮮血與汁液飛濺,野豬發出一聲凄厲的嚎叫,龐大的身軀轟然倒塌,震得地面微微一顫。
塵土與落葉飛揚,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
少年侍衛藍塞爾嚇得臉色慘白,沒有站穩,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的金發被汗水浸濕,貼在額頭,眼中滿是驚恐,雙手顫抖著撐在泥地上,似是嚇得魂飛魄散。
勞勃捂著肚子后退,鮮血如泉涌。
他的臉色煞白,身體搖晃著坐在了地上,粗重的喘息聲如破舊的風箱。
國王低頭看著腹部的傷口,鮮血從指縫間汩汩流出,染紅了泥地。
“這該死的野豬!”勞勃咒罵,聲音虛弱卻依舊帶著幾分不甘的怒意。
巴利斯坦猛沖向前,扶住勞勃。
他的動作迅捷而果斷,銀白鎧甲上沾滿了泥濘,眼中卻滿是焦急。
“陛下……請您堅持住……來人,快找學士!”
他的聲音顫抖,雙手緊緊扶住國王,生怕他倒下。
藍禮和藍塞爾驚慌失措地圍上來,站在國王身邊,手足無措。
……
“大人,國王陛下在御林中狩獵中身受重傷。”
黑衣密探的聲音低沉而急促,在昏暗的密室內回蕩,宛若一枚石子投入死寂的深潭。
瓦里斯一愣,不敢置信地問:“你再說一遍?”
黑衣密探硬著頭皮說:“國王陛下身受重傷。”
他低垂著頭,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聲音中帶著幾分不安。
“消息準確嗎?”瓦里斯追問,語氣急切。
“千真萬確,大人,在場的很多侍衛都親眼看見了。”
黑衣密探目光小心翼翼地掃了一眼瓦里斯,似在等待他的下一步指令。
“大人,我們該怎么辦?”
瓦里斯心跳加速,肥胖的身軀微微顫抖。
他知道這是瑟曦的手筆,但沒想到這一天來得如此之快,迅猛得如黑水灣的潮汐,猝不及防。
如果國王駕崩,那么必定由喬佛里王子繼承王位。
到那個時候,新上任的國王恐怕會下令砍掉自己的腦袋。
他低聲吩咐:“快去梅葛樓,將喬佛里殿下的行蹤告訴我!”
密探低頭領命,匆匆離去,黑色斗篷在燭光下劃出一道幽影,腳步聲在石廊中漸漸消散。
瓦里斯迅速行動,脫下紫色絲袍,換上一件破舊的棕色斗篷,臉上涂抹灰塵,偽裝成一名普通的仆人。
他推開密室角落的一塊石板,露出一條狹窄的密道。
石板摩擦地面,發出低沉的悶響。
密道深邃如淵,石壁上滴著水珠,空氣中彌漫著腐臭,潮濕的寒意順著腳底蔓延而上。
瓦里斯點燃一盞油燈,邁入密道,腳步輕盈而急促。
密道逐漸開闊,前方出現一抹微光,那是通往黑水灣碼頭的出口。
微光如一線希望,在黑暗中若隱若現,帶著海風的咸腥氣息。
瓦里斯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步伐加快,斗篷下擺在石板上擦出細微的窸窣聲。
只要登上早已安排好的商船,他便能消失在狹海的迷霧中,悄無聲息地逃離這場致命的棋局。
然而,當他靠近出口時,一股濃烈的血腥味撲鼻而來,刺鼻而腥甜。
他的心猛地一沉,油燈的火光照亮了一道高大的身影,屹立在密道盡頭。
桑鐸·克里岡站在密道出口,盔甲沾滿泥土與血跡,沉重的鐵甲在微光下泛著冷硬的光澤。
他的長劍緊握,劍鋒滴著鮮血,猩紅的血珠順著劍刃滑落,在石板上濺出細小的水花。
他身旁躺著兩具黑衣密探的尸體,喉嚨被利刃割斷,鮮血淌在石板上,散發著刺鼻的腥味,匯成一灘暗紅的血泊。
瓦里斯猛地停下腳步,肥胖的臉龐瞬間蒼白,油燈在他手中微微顫抖,火光搖曳不定。
他擠出一抹諂媚的笑意,低聲道:“克里岡爵士,這么晚了,你在這做什么?”
獵狗的聲音低沉而沙啞:“瓦里斯大人,我可等你好久了。”
瓦里斯的胖臉抽搐,汗水順著額頭滑落:“克里岡爵士,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他的聲音微微發顫,試圖用言語拖延時間,腦中卻飛速盤算著脫身的可能。
獵狗大步前行,伸出雙手,掐住了瓦里斯的脖子。
他的手掌寬大而粗糙,宛若鐵鉗,帶著無法掙脫的力量。
瓦里斯肥胖的身體被提起,雙腳懸空,破舊的斗篷在空中無力地晃動。
“瓦里斯大人,我這輩子最討厭的東西,就是那所謂的狗屁騎士誓言。”獵狗盯著瓦里斯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
瓦里斯就像一條擱淺的魚,翻著白眼,使勁掙扎。
他的雙手胡亂抓撓著獵狗的鐵甲,指甲在鎧甲上刮出刺耳的聲響,肥胖的身軀在空中扭動,發出絕望的喘息。
油燈從他手中滑落,摔在石板上,火焰猛地竄起,又迅速熄滅,密道陷入一片昏暗。
就在瓦里斯快要窒息的時候,獵狗松開了手。
瓦里斯摔落在地,肥胖的身軀砸在石板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他大口大口喘氣,雙手捂著喉嚨,眼中滿是驚恐與屈辱。
獵狗冷冷說道:“如果你再敢稱呼我為爵士,我會直接擰斷你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