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旅館,方冬升開始閉關創(chuàng)作。
為了給方冬升一個良好的創(chuàng)作環(huán)境,三人開了兩間房。
方冬升獨自一間,張淦仁和郭雷一間。
房間里的方冬升開始思考跟珠影廠的合作。
如果把70萬的預算都給他,那可操作的空間就太多了。
別說珠影廠既想要票房又想要得獎,他能拍出來轟動其他七大電影廠的電影。
讓它再也不是“八大”里的小透明。
可關鍵是這70萬還分成了兩部電影,就像張淦仁說的那樣,這不是欺負人嘛。
但是方冬升仍想要抓住這次機會,就像他說的那樣,35萬有35萬的拍法。
首先得排除第六代導演們的片子。
雖然賈科長的片子都是小成本,但這玩意誰敢碰?
劇本剛交上去直接被斃掉,并且還會把方冬升永久拉黑……
方冬升選片的標準很簡單,首先得能過審,其次是小成本。
而且還要照顧珠影廠的需求——拿獎。
從跟李盟的交流來看,他們自己也覺得70萬制作兩部電影扯淡。
畢竟連他們自家導演都懶得競爭。
所以,他也暗示方冬升“票房大爆”這個需求可以放一放,優(yōu)先拿獎。
這個獎,不用什么國內(nèi)三大頂級獎,這點錢也不現(xiàn)實。
拿個安慰獎,充一充門面,完成廠里今年的指標和任務就行。
但是方冬升也有自己的考量。
總不能他累死累活拍一部電影,結果票房拉胯,拿了一個不疼不癢的安慰獎。
那他也就沒必要攬下這個活。
掙錢肯定是首要任務!
提到低投入高回報的電影,方冬升的腦海里分分鐘浮現(xiàn)后世營銷號整天鼓吹的幾部電影。
《女巫布萊爾》、《鬼影實錄》。
這倆是同一種類型的電影,拍攝成本低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前者成本6萬,票房2.48億。
后者成本1.5萬,票房1.93億。
營銷號鼓吹:
這兩部影片以近乎“零成本”的投入創(chuàng)造了電影史上的商業(yè)奇跡……
扯淡!
都是靠鋪天蓋地病毒式的營銷以及大批次鋪設上映來實現(xiàn)超高回報率。
兩個系列電影的營銷和發(fā)行費用都快追上各自第一部電影的票房了。
而且,這他媽赤裸裸的宣揚迷信和恐怖,劇本都過不了審。
還有諸如《這個男人來自地球》、《彗星來的那一夜》、《活埋》等。
以珠影廠喜歡“偉光正”的劇情來看,一個都過不了。
方冬升停止發(fā)散自己的奇思妙想,開始找一些比較“正能量”的片子。
其實也不用多想,孫州已經(jīng)給方冬升打好了樣。
珠影廠喜歡《漂亮媽媽》這種類型的電影。
插個題外話,這片子是以單親母親孫麗英的視角。
講述了她獨自撫養(yǎng)先天失聰兒子鄭大的艱辛歷程。
展現(xiàn)了母愛的堅韌與社會現(xiàn)實的碰撞……
腦子里自動浮現(xiàn)韓漫《漂亮媽媽》《同學的媽媽》的人,自己面壁思過!
這種講述溫情、傳遞真善美的故事,是目前國內(nèi)乃至于往后幾年的潮流趨勢。
兩年后會上映一部國內(nèi)票房撲街,國外開花的此類電影。
其中,就屬日本人最瘋狂。
它在東京影院正式上映,隨后在大阪、京都等城市擴展放映,持續(xù)兩年熱度。
首年票房突破 3.5億日元,最終累計票房達8億日元,創(chuàng)下當時華夏電影在日本的票房紀錄。
它就是劉曄、陳郝主演的《那人那山那狗》。
它表面是一個“送郵件”的故事,實則是一曲關于親情、責任與時代記憶的抒情詩。
可惜,當時制片方啥也不懂,直接6萬美元就把它的國外版權給賣了。
還有一點最可惜,截胡不了啊。
從時間線上來看,此時霍建期導演應該已經(jīng)買下了小說的版權,正改編劇本攢劇組……
按照這種弘揚真善美,傳播正能量的溫情標準去找,方冬升腦海里立刻浮現(xiàn)好幾個此類型的佳作。
諸如《你好李煥英》《人生大事》《送你一朵小紅花》之類的。
但無一例外,這些電影投資太高。
而且受限于市場規(guī)模、題材接受度與營銷手段。
再加上時代差距過遠,說不定只會適得其反,不倫不類。
而且,方冬升還有一個私心,既然國內(nèi)市場還沒有完全培育好。
那為什么不能向國外輸出呢?
就像《那人那山那狗》一樣,賺國外人的錢。
要知道,1997年的日本和韓國電影市場票房已經(jīng)完全成熟,觀眾已經(jīng)被調(diào)教出來。
用日韓的電影,賺日韓的錢,不比在國內(nèi)折騰強?
“《那人那山那狗》、《漂亮媽媽》……”
方冬升自言自語著,腦海里突然閃過一部非常合適的小成本電影。
有了想法,方冬升便一鼓作氣,在稿紙上揮筆。
一連兩天,除了上廁所,方冬升都沒有離開房間。
平時吃飯都是郭雷和張淦仁送進去。
……
夜里十一點鐘。
“東升哥他太拼了,咱倆這樣是不是不太好啊?”
張淦仁和郭雷勾肩搭背的回來。
兩人一副醉醺醺的模樣,顯然剛從外面喝完酒回來。
“雷子,你說這話的時候,能不能把嘴上的油給擦干凈?”
張淦仁一臉鄙夷道。
“我這不是關心冬升哥嘛。”
“你啊……”張淦仁看了眼方冬升房間里亮著的臺燈,悠悠的點了一根煙。
“東升他跟我們倆都不一樣,他自己有清晰的奮斗目標,而且有能力向著目標沖刺。”
“那我們呢?”
“我們?哈哈哈,老老實實的跟著東升打好輔助就行了。”
張淦仁哈哈一笑。
羊城這座城市,經(jīng)常有人來了又走。
有一句話叫,羊城賺錢羊城花,一分別想帶回家。
他也見過懷揣夢想的人來到羊城,可是最后的結果呢。
大多數(shù)人都被生活磨平了棱角,勉強裹腹。
但方冬升不同,《七仙女》一個月的收入就讓他賺了別人在羊城打十年工都未必能攢下的錢。
更別提他還帶著自己和郭雷去京城溜達一圈,看著他被那些高等學府的大學生們一口一個導演叫著。
人跟人啊,有時候真的不能比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