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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的!真的造孽啊!我就是一個冤大頭神明,我真的欲哭無淚。
雖然之前設定是炮灰,但我真的不想炮灰啊!好不容易走到了現在,把原本暴戾的男主調教的人模人樣的,我he的結局指日可待了啊!
難道這就是之前系統說的“順手拯救一下世界”嗎?就這級別還順手!
上輩子神話里的女媧補天的女媧是上古的大神,她還斬了神龜的四足、收煉了一堆靈石做材料。到我這,我是拿我自己去填天窟窿嗎?別這么坑好不好!
倒吸一口涼氣,直接透心涼。
我差點懷疑自己是老天爺它親爹,不然哪里帶被這么坑的。
真的沒眼看!
祭司們用自己微弱的靈氣施法,手忙腳亂的引導亂竄的活人靈氣,試圖繼續蒙蔽已經睜開眼的天道。而竊取的天時依舊被封鎖在儲靈罐里,沒人想過要歸還。
在蒼茫龐大的天地法則面前,弱小的生靈依舊試圖螳臂當車。雖然勇氣可嘉,我卻不明白毫無意義的犧牲又能有什么意義呢?
空間開始扭曲,坍縮。天搖搖欲墜的壓下,神的祭司們終于慌了。他們在無路可走的時候,終于想起來向創世的神明虔誠祈禱。他們的心在喧囂中沉靜,這一刻,他們從所未有過的虔誠,也從所未有過的虛偽。
小小的侍神使在泣血的神像前獻上南仙樓里所有儲存的香火。人們在窒息的絕望里拼命給自己編造希望。
17
討厭被煙熏的神明終于睜開了闔著的眼睛。
不要懷疑,我真的怕他們一直燒香,這已經快熏死我!
抽煙有害健康!姐姐我是吃零食長大的!為什么要拿那些嗆人煙灰逼我出手!
都說求人辦事送禮就要投人所好,說好的南樂重禮!南人風雅來著!
神明回應了她的信徒,第一次向世人展示了她的神通。
她向閉眼緘默的神像傳達神諭。
泣血的雕像俯視跪在腳下的罪人們,殘留在神像里的神識用最隨意的注視嘲諷她原本的主人。
靈石的雕塑向那些不敢抬頭的人露出她驚世駭俗的笑容,那些藏在暗處的儲靈罐就此破裂。
靈石做的神像伴隨著神明殘留的神識一起粉身碎骨。
泄漏的磅礴靈氣撲向蒼天的窟窿,流光溢彩的靈石也變成了最黯淡粗礪的碎石。
可是天道已經已經睜開了眼睛,小小的彌補填不滿經年累月積下的虧空。
而祭司們看到了神跡的誕生,更加篤信神明的神通廣大,無所不能。侍神使更加大把大把的點燃那些香火。
18
媽的!我沒被天道坑死,要被信徒熏死!作孽啊!好歹等我死后再燒香也不遲啊!
該怎么辦呢?
該死的設定為什么是無用的神明,我想拍死我自己。
從活人身上抽取靈氣有傷人和,從周圍幾公里外的地方抽取靈氣也無非是竊天時的一種。天道睜已經開了它討債的眼睛,在它眼皮子下拆東墻補西墻顯然不可取。
……
煙云裊繞中,執劍的神明從畫上走下,她提著劍指向已經累成狗、腦汁絞盡、癱坐在柱子旁的神明本人。
而神明本人累得只能向她展示最美的翻白眼。
執劍的神明長劍一掃,所有的靈畫都碎成了渣。她一捥劍花,將長劍刺入自己的心臟,她向神明留下最后嘲諷的弧度。
執劍的神明用盡最后的力氣將自己化成了十三把劍。神明化的劍陣在南仙樓的穹頂盤旋。
祭司們的法器與符紙一起化成了灰,夫人小姐們頭上的靈玉寶珠也失去了顏色。
除了活著的生靈與累成狗趴在地上的神明,南仙樓里再也沒有任何有靈氣的物件。
而天道虧空依舊沒有饜足,它冷眼看著愚蠢的神明,向神明露出它猙獰的笑。
19
「滾蛋的造孽!南樂國的祭司到底偷了多少天時!老子我人都快香消玉殞了!」
「他媽的,還拿那些煙灰來熏我!戰場氣氛組不帶這么造的!」
神明在危機時刻升級了她的罵人水平,滿腔的悲憤使她在把自已往殿外挪拼命汲取氧氣的同時,罵出了神明有史以來的最高罵人水平。
蒼天不語,只是繼續它被延緩的坍縮。
年輕的神明在決定救世的時候起,就和她曾經看過的神話里的上古大神一樣。她在世人面前現形,忘記了所有嚴厲的忠告。
神明難得回應一次信徒的愿望。
這一次,神明用她幾乎所有的神通勉強填補上天道的破窟窿,又用她僅剩的全部神識逼著磅礴天道與她這小小的創世神明簽下血的契約。最后一道神通,她絕了南樂祭司竊取天時的路。
自此,滅世的天道威壓消散,天道回歸了常數,迷茫瘋癲的人們靈氣回歸,侍神司再也造不出神跡,世間多了一個長生的凡人。
20
再睜眼時,已然不知時間過了多久。
我呆呆的看著繡滿祥云的帳子,過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我感覺自己快凍成了冰渣。
「神明大人安好。」
嗯……好像是人的聲音。
還是感覺挺累的,我繼續合上眼睛,連翻身的力氣都省了。
就是隨著神識漸漸清醒后,感覺越來越冷。這是一種自身下床榻升起的冷,包裹了周圍所有的空氣,還散不出去。要不是神識恢復了些,察覺到有人在我幾步之外一直站著沒走,我差點懷疑自己這是回到了上輩子去北極研學的時候。等會兒!好像真的有人,那剛才說話的聲音也是真的!……我沒有死成,也沒有回去……大綱的世界還在繼續!……
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做什么!
快凍死我了!我一個激靈瞬間清醒。猛的睜開眼直挺挺坐起來。
我試著放出神識感知周遭環境,……失敗了。
與那白燦燦的祥云蚊帳上密密麻麻壓制靈力的法陣銘文無關,是我自己失去了神通。只能用凡人的肉眼看到帳子外幾步遠的地方隱隱約約站著一個人的輪廓。
好,我果然是賊老天它親爹,血的契約成了,天滿意了,老子的神通也沒了,還不讓老子死成,還害我在世人面前暴露了,果然夠坑!
我掀開帳子就跳下床。好,!沒鞋子穿!還有一排鐵柵欄!
我回頭看去,打量周遭環境。床是極寒的冰,和那配的帳子一樣刻滿了壓制神力的銘文。整個冰床都在籠子里,我也在籠子里。這是養詐尸呢!
「神明大人安好。」
問安的人聲再次響起,我這才注意到剛才被我一直忽略的人。
嗯……如墨如瀑的長頭發,系了一條同色的錦帶,應該是個男的。廣袖輕紫袍,衣帶飄逸,比我這個神明更像神明。
我靜靜地站著,平靜的看著他像我欠身行禮。
神明不語。原來,神明與凡人間只隔有一個鐵柵欄的距離。
莫名荒誕的好笑,浮上心頭,突然覺得自己與珍獸園里關的御獸無異。
「在下南樂國國師淺安,奉我皇圣諭恭迎神駕。」
他的聲音溫潤如玉,姿態虔誠謙恭。
「開門。」
我的聲音冰冷,也是給那床凍的,不含一絲人氣。管你什么絕世好姿容,我現在就只想出去。
那國師像是被我冰冷的話給嚇住了,面上只是閃過一剎的驚詫,隨即那一絲驚詫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又掛上了溫良的面具。
「是。」
他用鑰匙打開了籠子,我從籠子里走出。
他不攔我,我徑直走向殿外。巍峨的宮殿建筑在我腳下陳列。我站在最高的塔頂,心比遠方的天空更遠。
要是我還有神通的話,我一定會捏一個乘云決從這里跳下去,然后飛回洛明去看我的小南寧,我之前走時他還在等我吃晚飯,那孩子死心眼……。
……好像不行,宮殿群上的天空布滿法陣,他們捕捉了神明。
原來,已經計劃很久了。原來,這就是被竊取的天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