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王二歸來
- 挑起亂世:從流民開始殺官造反
- 八荒神魔
- 2020字
- 2025-05-14 22:59:16
“殺!”
“殺!”
“殺!”
三次齊聲大呼,聲震云霄,這幫不久前還是流民的隊伍,心中的恐懼總算消散了三分。
為了家中妻兒老小的性命,他們緊緊握住配發給他們的武器,長刀在手中微微顫抖,另一只手拿著一塊厚實些的木板當作盾牌。
這一支千戶加入戰場,如同一股洶涌的浪潮,給合陽縣守城方帶來了巨大的壓力。
城墻上的守城軍民看著如潮水般涌來的敵軍,心中也不禁泛起一絲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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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時光如白駒過隙,轉瞬即逝。正午的陽光像滾燙的烙鐵,將義軍營地的黃土曬得發燙,蒸騰起陣陣熱浪。
在親兵司駐地,趙炳身披玄色披風,立于校場中央,眉頭緊鎖,目光如炬地掃視著眼前列隊的士卒。
一支強大的軍隊才是立足之本,可如何練兵,卻讓他頗費心思。
此前,由于戰事頻仍、四處奔波,他只能在行軍途中見縫插針地指導士卒,那些零散的訓練,遠遠無法滿足軍隊發展的需求。
如今難得有了空閑時光,加之親兵司每日供應葷腥,士卒們的體魄逐漸恢復。
是時候開始系統性的練兵了。
望著整齊列隊的親兵,趙炳微微皺眉,內心滿是焦慮。
他對于后世的訓練方法知之甚少,只有上學時經歷的一些軍訓,還算有些樣子。
其余的訓練,便只能再加上一些古代的訓練辦法。比如反復練習長刀的劈砍、長矛的突刺、弓箭的射擊……
而在眾多訓練科目中,最關鍵的當屬旗語訓練。
傳令兵在瞬息萬變的戰場上,一旦人數增多,根本無法及時傳達軍令。
唯有旗語,方能確保軍令暢通無阻。可這旗語該如何制定?
本來他還以為自己要重新編一套,可沒想到李巖和牛金星兩人對此都有些了解,這可省了趙炳好大的功夫。
世人皆道《孫子兵法》《三十六計》是用兵之道。
殊不知,營寨搭建、士卒訓練、旗語傳令,這些才是行軍打仗的根本。只有將這些基礎打牢,軍隊才有真正的戰斗力。
雖說旗語只需營長以上,中高級將領掌握即可,但趙炳對親兵們寄予了極高的期望。
這些親兵,皆是從萬千將士中精挑細選出來的。
他們不僅戰功赫赫、體魄強健,更重要的是,他們的家眷都在義軍之中,對趙炳忠心耿耿。
待日后義軍壯大,這些親兵便是空降新兵司和戰兵司將領的最佳人選。他們必須要掌握更多技能,才能獨當一面。
就在趙炳專注于練兵之際,一名傳令兵急匆匆跑來,單膝跪地稟報道:
“大將軍!新兵司王二王校尉率五千余人歸來,求見!”
趙炳放下手中兵書:“讓他來大帳見本將軍!”
…
片刻后,王二踏入營帳,“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額頭緊貼地面,聲音里帶著掩飾不住的慌亂:
“屬下有罪,請大將軍治罪!”
王二身旁的親兵,本就是趙炳派去保護他的。早已將他在淄川鎮的所作所為,匯報得一清二楚。
趙炳臉色瞬間陰沉下來,斥責道:“好你個王二,竟敢擅自行動!”
他冷聲質問道:“本將軍命你收服合陽縣以北各地,淄川鎮既已準備投降,你為何擅自開戰?”
王二不敢抬頭,身體微微顫抖,聲音發顫地說道:
“回稟大將軍,屬下執意開戰,實有三個緣由。
其一,屬下的結拜兄弟與淄川鎮各大家族有血海深仇,屬下為兄弟報仇,義不容辭。
其二,淄川鎮地處要沖,無論我軍北上還是渡河,皆是必經之路。僅靠一紙降書,恐生變數。
其三,屬下知道攻城需消耗大量人力,與其讓弟兄們白白送死,不如多抓些俘虜,用敵軍的血肉消耗城中的箭矢與守軍。”
趙炳神色未變,心中卻在快速權衡利弊,繼續不動聲色地問道:
“此番行動,你帶回多少俘虜?我軍傷亡如何?”
王二心中一喜,以為逃過一劫,連忙答道:
“此戰過后,淄川鎮除死傷外,三千余人盡皆被俘。
屬下所率多為新招募的流民,大將軍調撥的親兵僅傷亡百余人。
此外,還繳獲金銀三萬五千兩,糧食八千石,另有諸多文玩珠寶。”
匯報完后,王二偷偷抬眼觀察趙炳的神色,心中如同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聽到與密報相符的數據,趙炳的臉色緩和了些,但內心依舊嚴肅,語氣也沒有絲毫放松:
“你此次行動雖有成果,但擅自行動的做法絕不可取。若人人都擅自做主,那本將軍的軍令何在?”
“擅自做主”四個字一出,王二如墜冰窖,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行為犯了大忌,心中滿是懊悔與恐懼。
王二張了張嘴,那些在返程路上反復演練的辯解之詞,此刻如一團亂麻般卡在喉間。
他原是為了在趙炳面前,表現出誠懇認罪的姿態才重重跪下。
可當那句“擅作主張“如重錘般砸來時,故作鎮定的脊梁瞬間繃不住了,膝蓋下的氈毯都能感受到他微微的戰栗。
記憶如潮水般涌來。
曾經的他不過是鄉間一介草莽,為了幾畝薄田敢和豪強拼命。
在李家的棍棒下都未曾皺過眉頭,那時他以為生死不過是眨眼間的事。
可自從追隨趙炳,手握兵權的滋味像烈酒般讓人沉醉。
——看著麾下士卒的敬畏目光,決定他人命運時的生殺予奪,那些曾遙不可及的權勢,如今卻觸手可得。
這種滋味讓他上癮,也讓他突然對死亡產生了前所未有的恐懼,此刻的他,比任何時候都渴望活下去。
趙炳端坐著凝視王二,光線透過縫隙,在他臉上投下明暗交錯的光影。
他太清楚此刻的分寸拿捏了,王二雖違令,卻實打實帶回豐厚戰果,若真要嚴懲,寒的是萬千將士的心。
“賞罰之道,不在一時之怒。”他在心底默念,目光掃過王二顫抖的肩膀,想起軍中那些觀望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