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靈丹妙藥的神奇之處，哪怕不練武，也能提高肉身境界，若能加之以勤練，這提升效率只會更明顯。

就是這代價太貴！

若是能服用更高階的丹藥，那肉身境界豈不是突飛猛進。

想來那些宗門弟子，只需要服食高階丹藥，就能跳過煉體，直接入道煉氣。

西門歡認清這世道，吃苦并不是提升實力的唯一選擇，它只是窮困凡人為數不多的選擇。

因此他依舊堅持苦練，這樣可以節省丹藥，快速提升武道境界。

以后謝六要離開他的山幫，他就少了一個強力打手，要是不想向三叔低頭，他就得自己支棱起來，證明自己有這個本事。

這段時間來，西門歡上午習武煉體，下午勤練刀法，晚上則溫讀《武備全書》中拳腳身法，以及刀法的篇章。

偶爾他也會與謝六等人切磋一二，相互印證，相互督促。

生活充實有盼頭，他過得還挺開心。

忙碌之余，他接到歸鄉爹娘寫來的信，開頭一陣噓寒問暖，中間寫著二老在鄉里頗受鄉里尊重，在鄉老們的操辦下，置辦了些田產和宅院。

其中最多的內容，是讓他遇著危險時，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大不了回鄉。

西門歡本想給二老回封信，但如今這年頭交通不便，要想送信，就得派弟子去送，他還沒有這個面子指派跑山院的雜役弟子。

他也不想為此小事，特意勞煩三叔，索性下次三叔派人回鄉時，一同送去。

過了段時間，吳開來找過謝六數次，謝六為了融入新的山幫，只能給他面子，白天跟他們混在一起，只有晚上才回來。

慢慢的，謝六也就跟西門歡二人很難在一個生活節奏上，因而也不在一塊練武了。

西門歡素來特立獨行，孫刀和吳開他們對他都有點小情緒，也都懶得搭理他。

谷中也沒有大事發生，也沒別人找他，他也樂得清閑，只顧忙自己的。

……

時間來到五月，正是梅雨時節。

小雨不斷，大雨不缺，山無三尺平，天無三日晴。

好處也有，就是涼爽，一點也不熱，甚至有時會有點小冷。

整個云岫山地界都籠罩在煙雨朦朧中，這個時節山里幾乎瞧不見人影。

跑山弟子們不敢雨季進山，都在谷里歇著，于是耍牌賭錢成風，聚眾喝酒日夜不斷。

都是刀口上舔血的人，只要一閑下來，就想發泄一下，這是人之常情。

哪怕個別突出想勤奮上進的，總有人認為他不合群被孤立，往往為了融入山幫群體，大多只能身陷其中。

只有西門家的小院依舊冷清，除了每日謝六早出晚歸，再無別人登門。

西門歡也不在乎這些，繼續習武讀書，日子是枯燥了些，但有盼頭。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若遇上大雨，就只能在屋內練拳，可他家是雜役弟子小院，這里的房舍低矮，哪怕把正屋里家具都清理了，依舊不大。

在屋內練武十分拘束，不論是拳腳還是刀法都施展不開。

于是，他就披了蓑衣，頂著大雨在院里練，這樣是耍得開了，缺點就是容易寒氣入體。

以他如今的肉身強度，這點寒氣是不懼的。

但在服食藥膳后，身體與平時不同，特別是在煉化藥膳時，體內赤熱無比，皮肉亦是灼熱非常，周身毛孔張開，讓冷水一激，最容易內熱不散，外寒入體。

當然這只是小問題，他服用煉體丹后就能解決這個癥狀。

這讓他不禁有了疑問，為何聽說有的武師可以在冬天瀑布水流中來淬煉身體，練習武道。

而他這個武師卻做不到？

為此特地詢問晚歸的謝六，這才得知原來那些人都是少數，練的也是特殊功法，服食的藥膳也要更好。

不同的功法，肉身狀態也是不同，有不同的練法。

白云谷跑山弟子練的都是凡俗武學，走的是普通凡人的武道之路，這條武道成本最低，但上限也低。

謝六最后又給他提了個醒，“在山中與人搏斗，是不論地形的。”

西門歡深以為然，戰場有時不是自己能選的，由此也不再拘泥練武場地，天好就在院中的四十九蛇步樁里練，天不好就在屋里練。

各種惡劣的地形都得習練如常，這才是真正的殺伐武道。

這日子就像升級，只要正反饋夠快，人的欲望也會被激發出來。

他因而喜歡上這樣的生活。

經過這段時間勤學苦練，當然最重要的還是丹藥輔助，他也成功突破到鍛骨境巔峰！

在這樣無聊的氛圍中，陳力受到西門歡約束，也只能跟著苦練，陳力在服食煉體丹后，也成功突破到煉臟境入門。

成功步入中階武師，如今與謝六同一個大境界。

這讓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謝六，大受刺激。

人就怕比較，何況他自認練武不輸同輩人，哪肯讓兩個年輕兄弟給比下去。

于是謝六主動推拒了吳開的酒局，也繼續跟著二人苦練。

……

轉眼來到六月末。

正值大暑酷熱，天干物燥，山中亦是燥熱。

對習武之人來說，冬練三九，夏練三伏。

經過這段時間的苦練，加上長期服用煉體丹，西門歡的武道境界竟然反超了陳力，突破到煉臟境初期。

這種一日千里的感覺，確實讓人暢快！

他如今是中階武師，還刀法嫻熟，進山亦有一戰之力。

除了武道境界進步神速外，他的刀法也進步很快，劈風三刀早已爛熟于心，又繼續把劈風九式學成。

這段時間，謝六受了二人影響，重新拾起武道，靠著這小半年的習武積累和煉體丹，也成功突破到洗髓境入門，步入高階武師之列。

三人時常在一起切磋刀法。

同門切磋，在沒有長輩護持時，三人沒用真刀，只用木刀。

三人刀法各有千秋，謝六的刀法最快，喜歡驟然出招，讓人防不勝防；

陳力的刀法最是力大，勢大力沉，喜歡正面硬剛，震的人虎口發麻。

西門歡則最是變幻莫測，與他的蛇形拳風格一樣，身法靈動多變，喜歡不斷游走穿插，只要抓到機會就一招致敵，抓不到就用靈巧的身法躲避。

……

這日，下午。

三人在院中切磋刀法。

陳力在院中不斷劈砍著木刀，可就是抓不住西門歡，但他的招式硬，西門歡不跟他硬碰，一直在換位游走，趁機偷襲，因是木刀偷襲造成的傷害有限。

但這也讓陳力十分被動，明明武道突破，刀法進步，卻讓他有種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感覺，毫無體驗感。

“師兄，不打了，我真追不上！”陳力也不追了，真累了，高強度打了快一個時辰，體力有些不支。

“那歇會吧?！蔽鏖T歡有些意猶未盡，也只有陳力反應慢半拍，玩的才爽，跟謝六切磋可沒有這種游龍的感覺。

虐菜，特別是境界相差一個小境界的菜，才有爽快感。

謝六正坐在樹蔭下喝茶，也被二人激起了斗志，嘿嘿一笑：“九弟，來，咱們過幾招！”

“來！”西門歡也不懼，有挑戰之心，但心里卻提起十萬個小心。

二人在場中游斗，西門歡就是不主動出招進攻。

“九弟，你得攻??！不然咋能贏我？”謝六不想以境界壓人，一直未用全力，見他總是躲避，卻又找不著破綻，多少體會到陳力的心情。

“遇到比自己強大的對手，我應該想的是逃跑。而不是進攻！”西門歡振振有詞。

謝六沒辦法，只得使出全力進攻，西門歡則是全力躲閃對方的進攻，可惜院子不大，沒有太多閃轉騰挪的空間。

幾十余招后，西門歡還是沒逃過，被對方追上，一刀斬在他的左肩上。

“多謝六哥手下留情?！蔽鏖T歡抱了抱拳，剛才這一刀若是斬實了，是要斬在他的脖子上。

哪怕是木刀，以洗髓武師的勁力至少也是輕傷。

“你這身法要是放在山林里，東竄西跑的。我還真不一定能捉住你！”謝六笑贊道。

就在此時，院門被人敲響。

陳力上前打開門，是吳開帶著張來二人過來。

吳開一進院子，開門見山：“六弟，過幾日就是立秋了，咱們進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