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處,妙香天女已經在等候著阮虎了。
阮虎一上前,妙香天女便起身迎了上來,笑吟吟的恭賀他。
“恭喜陛下!”
“如今除了心腹之患,平了攔路的魔障,接下來也定能掃清外憂?!?
相比于阮虎這個在滿是虎狼環伺的情況下,也可以枕著一把劍也能夠滿不在意的呼呼大睡,心大無比的天子。
妙香天女對于阮虎的雄途霸業或者他的安危,比他自己還要更上心一些。
睡覺的時候都派天女日日值守護著他,生怕他這大好頭顱被人取了去。
阮虎笑道:“黃徽算得上什么心腹之患和魔障,后面才是真正厲害的角色。”
妙香天女:“陛下英明神武,洪福齊天,黃徽這等人物便算不得什么了?!?
話雖然這么說。
若這黃徽真的好除掉的話,先帝怎么沒除掉了他?
阮衡怎么還得要倚仗忌憚于他?
妙香天女口中的恭維,臉上的歡喜,此時此刻其實都是十分真切的。
說完了黃徽。
此次平了黃氏一族,取得了的重要成果也被擺放了上來。
妙香天女拉著阮虎一同坐下,然后下令道。
“社公趙逸,速來拜見陛下?!?
阮虎低下頭去。
便看見殿門前兩位穿著金甲的女羅剎持金鉤,緩緩舉起了珠簾。
目光穿過殿門,沿著金階朝著下方深處看去。
一名夜叉貼著階梯飛在低空引路,幾名神將緊緊護衛者一名老者上前來。
那老者鶴發銀須,眉間紋路如同山川蜿蜒。
身著褐黃錦袍,襟袖綴五谷暗紋,行走之間擺動起來,似有稷麥清香浮動。
手中持有一柄木杖,虬結如龍。
杖頭懸朱漆葫蘆,搖之隱聞淙淙水聲。
阮虎看著那老頭,知道這就是其用神道秘法將鬼物轉化出的新社公。
至于原先的那個堰縣黃莊的社公,已經不知道去了哪里了。
或許,便是如今這社公的養料。
阮虎目光再掃過那殿門前的羅剎,天上的夜叉。
“神將、鬼兵、夜叉、羅剎?!?
這是妙香天女身為神主所掌握的神道秘術,能夠將普通的魂魄煉化成得用的鬼神。
如今,她又能夠轉化一種神道鬼神了。
而且前者其實依舊稱不上是神,依舊只是鬼而已。
而后者的社公神,卻是實打實的神祇了。
社公神進殿來。
妙香天女立刻扭過頭,對著阮虎說起了這神祇的來歷。
“此人生前是那堰縣的一位鄉賢,名叫趙逸?!?
“只是因為替鄉里人說話,得罪了那黃家,所以被其害死?!?
“當地的百姓感念于他的仁義,私底下偷偷給他立了牌位,讓他不至于成了孤魂野鬼。”
妙香天女話語一轉,說起了她是如何發現了對方,又如何讓其化鬼為神。
“妾身以那社公神法,凝當地眾生祭祀之香火讓他從鬼化神,從此之后也算是在神道之中有了姓名?!?
“往后?!?
“他也算是名傳天地,可受一地香火了?!?
“只要當地百姓還記得他,他便坐得一日這神位?!?
一般人是做不得真正的神祇的,只有那種生前留有大名聲,不論是善的還是惡的,至少是在一方百姓心中留有深刻印象的。
死后,才可做得神。
只是這神估計也與其生前不太一樣了,那百姓香火愿念化出的神祇,和其原本的模樣,定然還是有差別的。
不過阮虎又不做這鬼神,聽妙香天女說完只覺得這社公果然是非常稀有的啊,起步都得是個當地名鎮一方的人物。
心中,也變得越發期待了起來。
妙香天女和阮虎介紹完了這神祇,然后聲音帶著肅殺之氣的對著下面的社公趙逸說到。
“往后?!?
“陛下才是你真正的神主,爾在人間的帝君?!?
“爾要遵從陛下的詔令,萬萬不可違抗,知否?”
這社公神立刻忙不迭地叩拜,同時對著阮虎高呼道。
“拜見帝君!”
阮虎站起身來,他走了下去。
他眼神之中有些好奇的看著那社公,但是他卻不知道如今的他身上帶著的威煞之氣究竟有多強烈。
這小老頭跪在地上感覺到的不是天子眼中的好奇和打量,他只感覺一似龍似虎的兇神繞著自己轉來轉去,立刻駭得將背脊都夾緊了起來。
“早聽人言,神仙下凡問土地?!?
“可見這土地神雖小,但是卻有不凡之處,連天上的神仙都得求助于你?!?
“說說。”
“你這地神有何神通?。俊?
這社公神一聽那聲音傳來,連忙又叩頭說道。
“陛下便是那天上最大的神仙,小老兒豈敢勞陛下凡親問?!?
“小老兒只有一種神通,每月可通過地下歸墟一次,將那冥土魂魄送到神主的神境之中來?!?
“陛下若是有事想問,也可以同樣依此法,下一道詔令將小老兒召來。”
“不過除此之外,神主也可以賦予小老兒一二妙法,也可用得?!?
阮虎心中喜悅。
僅此一點,就已經證明了這社公的重要性了。
神道,看重的當然是對方這送魂魄的地方,這就像是敕封下去的官吏進行收稅一般,如此一般才能源源不斷地從地方抽取來力量和資源。
而阮虎則看重的,是通過這種法子不就能夠知道當地發生的一些事情了嗎?
關鍵時刻。
召當地的土地,便能夠知曉當地發生的一些情況。
不過這種事情也只能在自己完全掌控了局面的核心勢力地盤進行了,至于其他的地方,怎么可能讓你立這土地神的廟祠。
當地的豪強鄉紳,當地的百姓,都有著自己供奉的神。
而且有人攻打了進來,怕也是當場第一時間就給你搗毀了。
不過阮虎對于這種從外界收集信息的情況。
也有著其他的方法準備著。
問完話。
阮虎重新回到了高處,落座俯瞰著下面的一切。
妙香天女卻適時的站起身來,對著那社公神趙逸說道。
“我為香道之神,也便賜予你一個香道妙法吧!”
說完,妙香天女一揮手。
“去!”
三道流光落下,土地神的手中立刻多出了三道線香。
妙香天女說:“往后你可以線香溝通人間,也可讓凡人聽見你說話,甚至托夢于凡人。”
社公神趙逸拜謝:“多謝神主?!?
緊接著,白姑神從阮虎的身后走了出來。
她也同樣甩出了一道光,輕聲說道。
“爾可尋一剛死的老馬骸骨,祭作馬鬼,聽汝號令?!?
土地神喜不自勝,他也不知道面前的這白衣神女是誰,不過既然能夠賜法,起碼也應該是個頗有來歷的神主。
至少,也是受到一方類似方國勢力供奉的大神。
他直接喊道:“謝娘娘?!?
最后,輪到了阮虎了。
由他定這神祇的去處。
雖然是社公,但是去哪個地方坐社公,也自然是有區別的。
不過實際上這社公神趙逸還能去何處,他本來自于堰縣,受當地的百姓香火供奉。
離了那地方,就等于是成了無根浮萍。
但妙香天女特意讓他來定,示意他才是這些土地真正的主人。
阮虎:“朕封你去那堰縣,做個土地公。”
天子金口玉言,出口如同含有天憲法則。
至少在這西成之地一域,阮虎說的話是有著這等威力的。
一句話出口。
社公的名字從此時此刻開始發生了變化,徹底的成為了土地公。
自此往后,也成為了這類神祇的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