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虎本是來當個坐標的,將這白首驢從封煌山的崇山峻嶺之中引出到他目前所在的蠶縣。
卻不想冤家路窄,和馬面神當面撞了個正著。
而問題更大的是白姑神。
天上。
那白衣的女性神祇“羞愧難當”。
阮虎看著她,馬面神也看著她,她則以手掩面不敢下去。
這還沒有什么,對于阮虎來說麻煩更大的是她正在坐視讓馬面神將那白首驢牽走。
阮虎他和這馬面神可是生死之仇不共戴天,若是讓他把這白首驢牽走了,往近了看他的計劃將受到很大影響。
往遠了看,說不得敗亡的種子便是從此時此刻便種下了。
白姑神越飛越快,似乎是躲避著那馬面神的視線。
她一邊追逐著那狂奔之中的白首驢群。
一邊,又借助著叢林的幽暗擋住自己的身形。
但是不論從什么角度看都分明是在掩耳盜鈴,馬面神早已知道她在身后。
而抬起頭,馬面神更能看到。
夜空下的她。
身上在發出的白色神光。
但她這一副羞愧難當的做派,卻也讓阮虎不得不緊緊摟住她。
借以穩住自己的身形,也穩住對方。
他問道。
“朕聽聞你昔日便是馬面神抓來的一方神祇,往日里在這古成國之地,你也算得上是一地之主,一國之正神了。”
“按理說,怎甘愿受那馬面神的束縛?”
“即使往日里因為其神通力量比你強,如今他已經成喪家之犬,你還有什么顧忌的?”
阮虎說到這里,拉開了白姑神遮擋面孔的一只素手,審視著她,問她是不是要叛了。
“爾欲何為?”
白姑神目光躲閃,但最后又說道。
“非也,王爺性格嗜殺兇狠,平日里對我非打即罵,呼來喝去。”
“而昔日在西成之地活祭我的,便是他。”
事實的真相,遠遠超乎阮虎的預料。
阮虎知道白姑神的傳聞來歷除了是源自于上古成國,其中之一便是漢時的一位女子。
卻未曾想到,她竟然是被馬王爺給活祭的人牲。
而且,活祭的手段十分殘忍。
不過聽白姑神所說這件事情也并沒有這么簡單,那馬王爺以活祭的方式不僅僅是控制住了他,更重要的是可以讓活祭的材料替換了白姑神這個神祇。
不過此時此刻阮虎并沒有關注這些,以及這段往事背后的隱秘。
他只覺得奇怪。
按理說這白姑神和那馬王爺應當是不共戴天之仇,那還在這里演什么羞愧難當。
不應當趁他病,要他命么?
阮虎:“那你為何作這般姿態?”
白姑神小聲說道:“馬王爺兇惡,故不敢上前。”
那聲音猶如蟲吟,細不可聞。
阮虎錯愕。
他還是想岔了,這白姑神哪里是羞愧。
他什么自覺明白了這女子亦或者女神的想法,他那是一點都不明白。
阮虎:“你怕他,難道就不怕我么,不怕那樂土妙境之主?”
“我等的手段,可比那馬面神要強橫不知道多少,豈不是更兇惡。”
白姑立刻猶豫了起來,但是還是沒有動。
而此時此刻,夜空之下騎在白首驢身上的馬面神又開始咆哮了。
“畜生!”
“畜生!”
馬面神對著阮虎破口大罵,阮虎都當作過耳旁風,我行我素。
甚至還當著馬面神的面和那白姑神“耳鬢廝磨”,說著什么私密的話語。
馬面神看不清楚遠處,也聽不到兩人說的話,只能腦補。
而越去深思,越是會想到一些令其難以接受的東西。
此時此刻,馬面神又看到了阮虎扯開了白姑神遮羞的手臂,明明阮虎正在一本正經地嚴肅質問白姑,在馬面神眼中卻是一副阮虎正在當面對白姑“施虐”的畫面。
阮虎那嚴肅的表情,也化為了一副邪惡的淫笑。
“住手!”
“住手,畜生給我住手。”
然而馬面神奈何不得阮虎,只能無能狂怒。
隨后。
這兇神便立刻將怒火對準了白姑神。
“白姑,你來此作甚?”
“你竟敢背叛我?”
“既落入敵寇手中,為何不立刻自戕,爾還有何顏面活著?”
“你是要將白首驢送給這阮家小兒么,他區區一個凡人,能活得了多久。”
“終有一日,你會再度落到我手里。”
白姑害怕不已,不敢對這害死了她還奴役她虐待她的兇神對視。
“不是……我……不是……沒有……”
馬面神怒斥,對著白姑神發號施令。
“速速給我下來,將那阮家小兒給我殺了。”
白姑神意動神搖,好像那馬面神的話語是什么不可違抗的咒語一般,她一聽著了就只能招辦。
馬面神暴躁狂怒,在地面上上躥下跳,急不可耐得如同一只大馬猴。
“快!”
“快!”
“馬上給我下來,給我咒殺了那阮家小兒。”
白姑神就好像著了迷一樣,竟然真的慢慢從天上朝著地上飄落。
-----------------
眼看著白姑神一點點貼近地面。
“妙香天女果真是看透了這白姑!”
這鬼神之流,當真是畏威而不懷德。
阮虎見白姑神此狀,便準備念動妙香下在對方身上的縛妖索咒決。
既然這白姑神崇惡,阮虎就讓她看看,自己究竟有多“兇惡”。
想要讓白姑神擺脫馬面神的控制,那就必須得讓她感受到自己比馬面神更兇殘邪惡。
那縛妖索的咒語一念,立刻看到白姑神的皮膚上亮起一道道金光。
隨后,一道金索沿著白姑神曼妙的身姿縱橫交錯,死死地將其束縛住,綁得嚴嚴實實。
白姑神本探著手往下飛,猶如仙娥下凡塵。
而馬面神騎在那白首驢群為首的一只身上,看到這一幕也露出狂喜之色,向著高處伸出了手。
“快!”
“給我下來!”
“本尊才是真神,那阮家小兒一介凡人,怎能比得上本尊。”
突然間。
白姑神突然身形一滯,發出一聲輕吟。
其肩膀往后一咧,就像是被人扯住,往后倒退一般。
“呃~”
阮虎單手掐著決,然后對著白姑神呼喝道。
“起!”
而白姑神立刻聽令,重新朝著天上飛去。
而從下面看去,就像是阮虎扯著白姑神一下子重新飛了起來。
騎在高大的白首驢上的馬王爺立刻變了臉色,而白姑神也露出了一副凄苦的表情。
不僅如此,阮虎還掏出了妙香天女給他的另外一樣東西。
他手持玉如意,默念咒語開始懲戒方才準備反叛的白姑神。
瞬時間。
縛妖索上閃耀起一陣陣光芒。
“啪!”
滋滋滋,白姑神渾身顫抖。
阮虎手持玉如意,冷著臉對著白姑神發號施令。
“白姑聽令!”
“快,速速將白首驢召回。”
白姑神沒有辦法,“只能”重新朝著天上飛去,也“只能”按照阮虎的命令照辦。
因為此時此刻阮虎更加兇殘,更加的兇惡。
她只能順從于她,對著下面的馬王爺說抱歉了。
不過為了表現出她的“沒有辦法”,白姑神朝著天上飛去的時候,還對著下面發出呼喚。
“啊!”
“不,王爺。”
馬王爺眼睜睜的看著阮虎的肆意妄為和霸道行徑,仰天發出一聲長嘯。
“阮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