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赫爾佐格艱難轉(zhuǎn)過頭，當看清身后那道熟悉的身影時，灰白的瞳孔驟然收縮。

“三十四號？”

“怎么能這么不禮貌呢，博士，我是有名字的。”黑影微笑著對赫爾佐格說，話音未落，手腕驟然發(fā)力把那顆衰老的心臟撕成無數(shù)碎片。

“我叫蘇九，不是三十四號。”蘇九俯身在老者耳邊低語。

赫爾佐格不可置信的張了張嘴，想說些什么，卻只吐出一口血沫。

“不可能，明明你......”

“哪有什么不可能的，您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蘇九猛地拔出匕首，帶出一串血珠。

他抬腳狠狠踹在老人臉上，骨骼碎裂的聲音在寂靜的實驗室里格外清脆。

下一刻他忽然停下動作，染血的鞋尖懸在老人咽喉上方，倒不是因為憐憫，對這個將無數(shù)生命碾碎在實驗臺下的惡魔，任何仁慈都是多余。

而是因為陰影里那道始終靜默的身影。

“邦達列夫上校，”蘇九甩了甩匕首上的血珠，轉(zhuǎn)頭望向黑暗角落，“您打算旁觀到什么時候？”

奄奄一息的赫爾佐格突然劇烈抽搐起來，他帶血的手指摳著地面，拖著支離破碎的身軀向陰影處蠕動，帶著血絲的眼睛死死盯著在一旁的邦達列夫。

這生命力可真頑強。

蘇九在一旁嘖嘖驚嘆，難怪赫爾佐格在原著里身中數(shù)槍卻仍能存活，雖說都沒傷到要害，但在這片極地冰原上，他竟能獨自掙扎著走出來，這般驚人的生命力，若說他不是混血種，任誰都不會相信。

蘇九估計如果他遇到相同的情況，早就死翹翹了，哪里還能走出來反殺邦達列夫。

此刻赫爾佐格雖如喪家之犬般狼狽，但若以游戲視角來看，其生命值恐怕仍保留著七成有余，稍作休整便能恢復(fù)如初。

這老怪物的生存能力簡直堪比蟑螂，即便心臟被撕裂也能茍延殘喘。

不過蘇九隱約記得，原著中似乎提到過這老家伙的心臟位置異于常人，好像是偏左？

陰影中突然傳來一聲輕笑，皮鞋踏在血泊中的聲音清晰可聞。

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緩步走出黑暗，軍裝筆挺，金發(fā)在火光中泛著冰冷的光澤。

“精彩，真是精彩。”邦達列夫鼓掌，聲音里帶著幾分戲謔。

“沒想到今天我居然還能旁觀到這出大戲，真是不枉此行啊。”

“救...救我！”赫爾佐格嘶啞的嗓音在鍋爐房里回蕩

“那可不行啊，博士，我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怎么可能打得過這種怪物呢？”邦達列夫慢條斯理地后退半步。

“沒有我...你們沒法完成研究...”他嘶聲說。

“我們根本沒想要完成你的研究。”邦達列夫笑著說。

就在他要沖出大門的一瞬間，蘇九手腕一抖，三枚玻璃碎片如利刃般襲向他的后心。

邦達列夫身形未轉(zhuǎn)，僅是反手一揮，金屬碰撞的脆響炸裂在耳畔。

飛濺的玻璃碎屑中，邦達列夫破損的衣物下露出青灰色的皮膚，那些足以致命的碎片竟連道白痕都未能留下。

“真是熱情的餞別禮。”邦達列夫舔了舔嘴唇，雙瞳中蕩漾著華美的金色。

【言靈·青銅御座】

“邦達列夫，原來你也是！”赫爾佐格的瞳孔驟然收縮，聲音里混雜著震驚與憤怒，那神情與方才被背叛的伊萬諾夫維奇如出一轍。

邦達列夫?qū)諣栕舾竦馁|(zhì)問置若罔聞，他的黃金瞳熾烈如熔金，目光越過赫爾佐格直刺蘇九。

“要不打個商量？”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我讓你殺了赫爾佐格，你放我走，我的時間很寶貴。況且我們之間本就沒有非要兵戎相見的理由，不是么？”

少年搖了搖頭。

“理由有二。”他豎起一根修長的手指。

“第一，你從未真心打算帶赫爾佐格離開，現(xiàn)在不過是想借我之手除掉他，這場交易，從一開始就不成立。”

邦達列夫瞳孔微縮。

“至于第二...”少年忽然傾身向前，撿起赫爾佐格掉落在地上的左輪手槍。

“你怎么確定，自己沒得罪過我呢？”

最后一個字落下時，室內(nèi)的溫度仿佛驟然降低了幾度。

“沒得商量？”

“沒得商量。”少年打開了保險，在老人絕望的目光下，對著他的腦袋扣下了扳機。

我不信你腦袋沒了還能活下來！

子彈穿透赫爾佐格的顱骨，帶出一蓬紅白相間的液體，那顆曾經(jīng)充滿瘋狂智慧的腦袋像西瓜般炸開，碎骨和腦漿濺在蘇九的靴尖上。

“現(xiàn)在，輪到你了。”蘇九甩了甩槍管，目光鎖定邦達列夫。

邦達列夫的笑容凝固在臉上，黃金瞳中的戲謔轉(zhuǎn)為凝重。

他緩緩脫下軍裝外套，露出肌肉虬結(jié)的上身，青灰色的皮膚下隱約可見金屬般的光澤。

“看來談判破裂了。”他活動著脖頸，骨骼發(fā)出爆豆般的脆響，“那就讓我看看，34號實驗體到底有什么特別之處。”

蘇九沒有回答，只是對著邦達列夫扣動了扳機。

沒有預(yù)料中的槍響，只有一聲清脆的“咔噠”聲在實驗室里回蕩。

蘇九盯著手中的左輪，嘴角抽了抽。

“博士，您這槍是拿來嚇唬人的，一共就填幾顆子彈啊？”他踢了踢赫爾佐格的尸體，后者當然不可能回答。

蘇九嘆了口氣，隨手把空槍扔進血泊里，在左輪落地的一瞬間，邦達列夫突然暴起，身形快得拉出一道殘影。

青銅御座加持下的拳頭撕裂空氣，發(fā)出尖銳的嘯聲，直奔蘇九面門而來。

【言靈·青銅御座】源于“青銅與火之王”的血脈體系，編號是序列號87，屬于中等言靈。

使用者通過激活言靈，使肌肉和骨骼瞬間強化，體表浮現(xiàn)青銅色的金屬光澤，獲得近乎怪物的防御力和力量，但越大的力量對骨骼造成壓力越強，甚至壓斷。

因此與這種言靈的持有者作戰(zhàn)，硬碰硬是極其不明智的選擇。

蘇九在邦達列夫拳頭襲來的瞬間側(cè)身閃避，勁風擦著他的臉頰掠過，帶起幾縷黑發(fā)。

他順勢后撤，拉開距離，同時右手一翻，餐刀在指間旋轉(zhuǎn)，寒光閃爍。

“不愧是上校，速度不錯。”蘇九說。

邦達列夫沒有廢話，再次欺身而上，這一次他的動作更快，拳風如暴雨般傾瀉而下。

蘇九身形如鬼魅般在拳影間穿梭，匕首幾次劃過邦達列夫的皮膚，卻只在青灰色的金屬光澤上留下淺淺的白痕。

“沒用的。”邦達列夫笑道：“你破不了我的防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