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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劍峰相擊

  • 病骨逢春
  • 折支春山茶
  • 2024字
  • 2025-05-10 05:15:00

謝晚寧嗤笑一聲。

“我本想放你們一馬,但你們意志如此堅(jiān)定,肯定沒有退的道理,”她雙手一攤,“那么,來吧。”

足尖一點(diǎn),謝晚寧整個人如鬼魅般掠出,劍鋒未至,劍氣已削斷最前面的三名灰衣人的胳膊。

“啊!”

謝晚寧卻充耳不聞,一腳踢飛那灰衣人的殘肢,重重砸在后面又撲上來的灰衣人臉上。

“這叫禮尚往來!”她目光亮若星火,眉目飛揚(yáng),“怎么樣,喜不喜歡?”

待那斷手灰衣人落在地下痛苦呻吟時,謝晚寧已經(jīng)旋身飛踹到了第二排。她的靴子狠狠踏在面前被砸臉的死士胸口,借力騰空,長劍劃出一道凌厲的弧,將身側(cè)奔來的灰衣人傷了個遍。

黑衣人大驚,趕緊彎弓搭箭。

然而謝晚寧已經(jīng)到了他面前。

劍光閃過,他剛搭上去的弩箭被齊刷刷削斷箭頭。謝晚寧凌空一個鷂子翻身,落在他肩上,雙腿一絞。

“砰!”

那黑衣人瞬間被摁在了泥里,而謝晚寧則悠然的站在一旁,拍了拍手。

冬生眼睛一亮,幾步上前,長劍一橫。

“說,誰讓你來的?”

馬車之上,許淮沅正凝眸看著,面上雖毫無波瀾,寬大的袖子里,那一直緊緊攥著的手指終于緩緩松開。

泥水順著黑衣人瘦削的臉頰滑落,混著暗紅的血絲,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光澤。

他從泥里艱難的抬起頭,重重的咳了咳,“江湖規(guī)矩,事成領(lǐng)錢,事敗送命,動手吧。”

“何必如此固執(zhí)?”謝晚寧看著他,“說出雇主,我不僅饒你不死,還可以給你雙倍價錢。”

那黑衣人咧開嘴笑了,露出被血染紅的牙齒。

“烏鵲,我技不如人,自然甘拜下風(fēng)……”他喘息著,苦笑一聲,“但你應(yīng)該清楚,刺客無信,何以立足?”

他抬手,將早就藏在指尖的藥丸丟進(jìn)口中,狠狠一咬。

“不好!”冬生面色一變,伸手要攔,然而還是晚了一步。

那黑衣人嘴角頓時涌出鮮血,直直的倒了下去。

謝晚寧無聲的嘆口氣,轉(zhuǎn)開眼。

她自然知道,刺客的規(guī)矩遠(yuǎn)比性命更重要,一旦失手,要么自盡,要么被組織清理。

橫豎都是死,不如死得有尊嚴(yán)些。

“你為什么不攔著?”眼見線索中斷,冬生氣不打一處來,“這讓我們怎么查?”

謝晚寧抱著胸斜斜靠在樹上,瞥了他一眼,冷笑一聲,像沒聽見一樣轉(zhuǎn)身離去。

“喂,喂,喂!”冬生被氣得跳腳,在后面喊了幾聲謝晚寧卻頭也不回的上了馬車,也只得認(rèn)命的嘆口氣,蹲在地下處理那些橫七豎八的尸體。

掀開已經(jīng)被釘在馬車上的簾子,謝晚寧嫌棄的“嘖”了一聲。

這馬車,有點(diǎn)不太能看了。

經(jīng)過剛剛一番襲擊,先不說那些飛濺的血痕,單說車廂上的刀痕箭矢,輪子上卡住的灰衣人的尸體......簡直就是命案現(xiàn)場。

若是這個驚悚的樣子繼續(xù)往前開,只怕不出十里,他們就會被朝廷捉進(jìn)大牢嚴(yán)刑拷問了。

“下來,我們換個馬車。”謝晚寧開口。

“前面有個小客棧,今天咱們在那將就一夜,明兒買個新的再回去吧。”

“好。”許淮沅十分配合的起身,笑意盈盈,“娘子說了算。”

見他同意了,謝晚寧便向許淮沅伸手,準(zhǔn)備扶住自己這個病歪歪的“夫君”。

然而許淮沅的目光在謝晚寧伸在半空中的手心一掃,睫毛卻突然顫了顫。

月光從稀疏的樹林里漏下來,照出謝晚寧向他伸出的手。

許淮沅過去的十七年里,見過無數(shù)大家閨秀的柔荑,那些手養(yǎng)在錦繡堆里,戴著翡翠鐲子,連帕子都是熏過香的。

可這手不同——

雖根根纖細(xì)修長,卻滿是細(xì)小的傷疤;

雖修剪的圓潤干凈,卻在剛剛不可避免的沾了些許不知哪里蹭的泥土;

雖看上去美麗又柔弱,可沒人能想到,它能在轉(zhuǎn)瞬間取人性命。

他轉(zhuǎn)過眼。

掌心一熱,帶著些潮濕的水汽。

謝晚寧瞪大眼睛,看著落在自己掌心的熱帕子。

那帕子雪白,冒著裊裊熱氣,邊角繡著兩片青翠的竹葉。

“擦手。”

許淮沅說的簡短。

謝晚寧眉開眼笑,捏著那帕子將手指都細(xì)細(xì)擦了一遍,那熱乎乎的氣息瞬間從指根蔓延開來,將她那剛剛緊繃的皮膚一點(diǎn)點(diǎn)放松。

“哇你真是貼心!”她笑嘻嘻的抬頭,卻突然發(fā)現(xiàn)許淮沅已經(jīng)自顧自的優(yōu)雅下了馬車,有些驚訝的挑挑眉。

“你自己下來了?”她將那已經(jīng)變黃的帕子疊了疊,湊過去,“這帕子臟了,明兒我洗干凈了再……”

“不用,”許淮沅的聲音比風(fēng)還淡,“臟了你就扔了吧。”

說完,他當(dāng)先一步,往前方走去。

謝晚寧張大嘴,看著這個莫名其妙的男人有些摸不著頭腦。

她怎么感覺許淮沅好像有點(diǎn)……不高興?

一旁收拾完殘局的冬生抬著下巴,輕蔑的斜視著謝晚寧,鼻孔冷哼一聲。

鳥人,傻了吧?

下個馬車而已,你剛剛那是什么動作?

把我家少爺當(dāng)姑娘扶?這不是在挑戰(zhàn)一個男人的自尊心是什么?

然而冷哼完看著謝晚寧手里的帕子,他突然又有點(diǎn)羨慕。

自己好歹也是跟著少爺這么多年了,剛忙活了半天,手上也臟了,怎么少爺也不給個帕子擦擦手?

想到這兒,冬生頓時出離憤怒了。

死鳥!

他眼睛一瞪,狠狠白了一眼謝晚寧,又是重重的“哼”了一聲,轉(zhuǎn)身小跑跟上許淮沅的步子。

謝晚寧看著這主仆兩人的背影唇角抽了抽。

這兩個男人真是莫名其妙的如此一致。

她拎起那幾乎腿軟的陳三毛,跟上。

然而剛走了幾步,她卻突然頓了頓,回頭。

身后一片寂靜。

眨了眨眼,謝晚寧搖了搖頭。

自己出現(xiàn)幻覺了?

她拎著陳三毛,大步向前。

他們離開后,寂靜的林中刮過陣陣的風(fēng),瞬間便將那濃郁的血腥氣吹了個干凈。

而有人則踩著那些枯枝敗葉而來,凝視著謝晚寧的身影。

“告訴主子,烏鵲……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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