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娘測量的效率很高，一比一勒一看，便整完了所有流程。

拿來紙筆，刷刷刷寫了幾筆，便交給了衣肆小二，道：“快些去取吧，別讓客人等急了。”

衣肆小二看了一眼紙上的尺碼，應了一聲，便快步走向了鋪子更深處。

沒讓王乾等上多久，不一會兒衣肆小二便拿著兩個包裹從鋪子深處走了出來。

“客官，要不試穿一下？咱們鋪子里有專門的房間。”

聽了小二的話，王乾解開包裹看了看里面的成品，見布料和款式都是自己要的那種。

然后又隔空大概比了一下，便拒絕了小二的提議，搖頭說道：“不必了，結賬吧。”

在陌生地方，放下武器換衣試衣，王乾多少還是有些不習慣。

衣服，大差不差能穿就行了，現在條件也不允許王乾講究，

“得嘞客官，一件純黑細麻、一件黑紅細麻，攏共是六百八十文。”衣肆小二搓著手，說道。

王乾點了點頭，從腰包里數出七錢碎銀，遞給了小二。

小二接過碎銀，在柜臺附近檢查了一番后，數了二十枚銅錢，交于王乾，并說道：

“謝謝惠顧，找您二十文。”

接過銅錢，將其放入腰包后，王乾便沒再繼續停留，領著鬼一鬼二便出了鋪子。

直接向最近的南城門走去。

城內繞路要比城外的鄉道更加麻煩，所以王乾并沒有選擇從入城的西城門離開。

而是選擇從南城門出去，然后走城墻邊沿，回到來時走的鄉道上。

在經過城門口士兵的例行檢查后，王乾便與兩鬼出了大風縣城。

回首望了一眼遠比村落、集市繁華的縣城街道，又看了看聚在城門口的二十余名乞丐、流民。

一時間，王乾心中思緒涌動，不由地想到，南城門、要比西城門更靠近清水鎮？

也不知東城門那里，又是何等的光景……

王乾數出三十多枚銅錢，給這些聚集在城門口的可憐人一人散了點，大概一人一兩文的樣子。

也算盡了綿薄之力了。

雖然一文兩文錢不算多，但夠這些乞丐、流民買個餅吃了。

多活一兩天不是問題。

至于更多的東西，如今的王乾也無力解決，畢竟他也只是個普通農民。

甚至還是沒有田地的那種。

看著那些得了銅錢的人不斷向自己出聲感謝，干瘦的、灰撲的臉上露出感恩之色。

王乾只覺得可憐、可悲。

封建王朝，終究是落后的，哪怕擁有著超凡力量，下層人的生活依舊是艱苦的。

甚至連溫飽都成問題。

王乾搖了搖頭，拿著新買的衣服與秘藥，向西南邊走去。

想要改變，就需要力量。

殺妖、殺鬼、殺人，煉化、吞食、修行。

無人的墻邊，王乾從袖中變出兩顆黢黑的小球，里面黑氣彌漫，時不時有猩紅鬼眼閃爍。

正是那兩枚，由赤目鬼靈魂制成的靈魂小球。

王乾拿著兩枚靈魂小球，對著大風縣城之內搗鼓了一下，見其沒有絲毫反應，便將其收了起來。

昨夜，王乾研究了一下赤目鬼的靈魂，發現這些滿是惡意的靈魂會如磁鐵一樣相互吸引。

王乾猜測，可能是因為血蓮鬼母教的妖人煉制赤目鬼的時候，使用的法陣、器械是同宗同源。

或者干脆就是一個東西，讓這些赤目鬼的靈魂，相互之間有著一定的聯系。

也有可能，和血蓮鬼母教的妖人能控制赤目鬼的原因有關。

方才在城西城南，多有耳目眼睛，王乾不好將赤目鬼靈魂取出催動激活。

這會兒人在城外，躲避在大樹之下，墻頭駐守的官兵不能見。

才動用心神，放在赤目鬼靈魂上引導、催動一番。

不過可惜的是，此次嘗試并沒有為王乾帶來任何收獲。

這樣也好，在縣城這種臥虎藏龍的地方，一個普通鎮妖衛，便是武夫。

難說隱藏在這種環境里的惡人，有著怎樣的實力。

王乾長出一口氣，將兩枚靈魂小球收好，便與鬼一鬼二大步離去。

縣城內有先天境的高人鎮守，若真有血蓮鬼母教的蹤跡，也輪不到我這個練皮境都不是的人去操心。

……

去時為巳時，再回到風鳴村時，已是午時左右。

王乾沒留鬼一鬼二，在快到村口時，他就從兩鬼手中接過衣物，讓它們回到山野繼續發光發熱。

一是，沒有它們手中的鋼刀，山野內的其他倀鬼也不好剔骨剝皮。

二則是，在山野里，它們能在蒼狼那里得到足夠的血食，增長自身。留在風鳴村這邊，只能跟王乾搶米吃。

午日的陽光落在鄉路上，往來的村民臉上無有喜色。

幾乎每戶人家的門頭都懸掛著白布條條。

哭聲不響，多為哽咽。

王乾低垂著眼簾趕回了自家小院門口。

正要推門而入，卻看見門口又放著一個竹筐，里面放著不少鮮肉。

上面還未干涸的血液，足以告訴王乾，它究竟有多新鮮。

不用說，定是村內那些外出打獵的獵戶，從獵物身上分下來的好肉。

也沒費事去尋是何人所放，王乾拿起竹筐，便走進了院子。

在廚屋將肉類分好種類存好，便用粗柴劈了塊木板，用木炭寫上“心意已到，不必繼續送禮”后。

王乾將兩個空筐疊到一起，木板擱置在框口，放到門口。

隨后，王乾便不再關注此些事情，而是從廚屋翻出一個藥碾子，用水缸里的清水清洗了一番。

便將從濟德堂打包的龍虎鍛體散藥材包打開，

把黃精、紅花、當歸、龍血竭、五靈脂、天麻等藥材洗凈，并控風吹干后，放入碾槽之中。

然后，便是雙手握住碾盤兩邊，大力出奇跡地來回碾磨起了碾槽里的諸多藥材。

是的，是用藥碾子來回碾磨，直到藥材全部碎成白面一般的粉末，再加以少許清水揉捏成丸。

而不是端出一個煉丹爐，把藥材往里面一丟，然后添柴燒火，三兩下練成丹藥的那種。

這種和面團的制藥方式雖然接地氣了些，但卻有著一個好處。

那就是對制藥手法沒有什么要求，只要有一把子力氣就足夠了。

而王乾，沒有手段，但有的是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