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領命!”
朱七欣喜若狂,知道這一天會來,沒想到來得這么快。
皇上圣明!
“兄弟們,皇上下令了!”
“老九老十,你們帶人去抓羅龍文,鄢懋卿!”
“剩下的人跟我走!”
他來到北鎮撫司,叫上早就做好準備的手下,浩浩蕩蕩的出發,直奔嚴嵩府邸。
剛出門沒多久,就碰上了趕著上朝的嚴嵩父子,以及徐階高拱張居正等人。
數百錦衣衛堵住了街道,一臺臺轎子只得放下,停在原地。
嚴嵩心里咯噔一聲,本能的察覺到不妙,但卻不知道為什么,很是不安。
“發生什么事了?怎么停下了?”
嚴世蕃掀開簾子,看到外面的大陣仗,心里一驚。
再一看領頭的是朱七,更是吃驚。
此人前不久剛剛晉升北鎮撫司鎮撫使,炙手可熱,深受皇上信賴,是心腹中的心腹。
別看只是區區從四品,可權力和地位從來都不是絕對對等。
錦衣衛中誰的權力最大,不是看誰的軍階最高,而是看誰掌管北鎮撫司。
尤其是本朝,北鎮撫司的權力達到了有史以來的巔峰。
皇上二十多年不上朝,而天下盡在掌控之中,其中一個因素就是北鎮撫司。
北鎮撫司,就是皇上掌控天下的工具。
北鎮撫司鎮撫使,連他都得重視,都得拉攏。
“老七親自來了?”
想到這里,嚴世蕃連忙下轎,滿臉堆笑:“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勞煩老七親自出手?”
嚴嵩、徐階、高拱、張居正等人,也紛紛下轎。
“徐閣老,高大人,張大人。”
朱七朝著三人打了個招呼,然后面無表情的看向嚴世蕃,說道:“奉旨!”
眾人不敢說什么,連忙下跪。
朱七冷冷的道:“著,抓捕嚴嵩嚴世蕃,抄家!”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驚呆了。
徐階、高拱、張居正齊刷刷的看向朱七,然后相互看了一眼,又是震驚又是狂喜又是疑惑。
震驚的是,沒有任何先兆,沒有任何風吹草動,皇上突然就要抓捕嚴家父子。
狂喜的是,斗了那么多年的嚴黨,終于要倒了,清流大獲全勝。
疑惑的是,這不是皇上的風格啊。
就算要倒嚴,也會徐徐圖之,不該動雷霆之怒,如此迅速,如此不留余地。
皇上這是修煉到走火入魔了?
嚴嵩呆呆地看著朱七,大腦飛速運轉。
皇上為什么突然對自己動手?
是因為周云逸,還是因為清流,再或者國庫虧空?
都不應該啊!
周云逸的后臺到底是誰,大家心知肚明,不過是一次試探而已,不至于觸怒皇上。
清流也不可能,皇上一直在玩弄制衡之術,嚴黨倒了,拿什么制衡清流?
國庫虧空更不可能,皇上知道嚴黨貪污,可這是皇上默許的,不貪污怎么為皇上做事?國庫的虧空,還要靠自己、靠嚴黨去彌補。
他怎么想都想不通。
以他對皇上的了解,依皇上的性格,就不該這么做!
一旁,嚴世蕃更是呆愣了好一會兒,才不可置信的叫道:“你說什么?”
朱七內心暢快無比,語氣愈加冰冷:“嚴大人,小的們是奉旨辦差,不要為難我們,請跟我們走吧!”
他看了眼左右。
兩名錦衣衛百戶立刻上前,捉拿嚴世蕃。
“松開!”
嚴世蕃猛然用力,掙脫百戶,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朱七。
他緩緩起身,走到朱七面前,怒目而視:“我要見皇上!我要見皇上!”
說罷,他轉身回到轎子里,怒吼:“起轎!去玉熙宮!”
朱七哼了一聲:“圣旨也敢不聽?”
嚴世蕃還是不信:“你說奉旨就是奉旨?拿圣旨來看!”
朱七冷哼:“圣旨不歸我們宣讀,我們只管拿人。”
嚴世蕃怒火中燒:“就憑你們?沒有圣旨,也敢拿我?還敢抄我的家?我看你是假冒圣旨,你是想造反!”
他猛地放下簾子,叫道:“起轎!”
刺啦!
朱七一把扯掉簾子,面露嘲諷:“嚴大人見人就說造反,我看想造反的是你吧,有個人你還記不記得?”
“誰?”
“咱們錦衣衛的經歷官,沈煉,沈大人!”
“怎么,你,你想公報私仇?”
“沒錯!”
朱七殺機畢露:“沈煉沈大人,當年是我朱七的上司,也是今天到這里所有兄弟們的上司。”
“當年沈大人上疏參你們狗爺倆,死的那么慘,你當我們都忘了?”
嚴世蕃知道今天完了,心如死灰,咬牙切齒:“那好,那你就殺了我,替他報仇!”
“嚴世蕃!”
“你們狗爺倆害死了那么多忠臣,就這么死了,太便宜你們了吧?”
朱七一把扯掉抬杠,然后出掌。
轟!
堅實的轎子直接炸開,散落成滿地碎片。
嚴世蕃被嚇傻了。
他一個養尊處優、荒淫無度的朝廷大員,哪見過這陣仗?
“賤種!”
“給臉不要臉的狗東西!”
“帶走!”
朱七懶得理這個將死之人,轉身看向徐階、高拱、張居正,拱手道:“三位大人,卑職還要去抄家,就不久留了,告辭!”
錦衣衛押送嚴嵩嚴世蕃前往嚴府。
清流三人組面面相覷。
嚴嵩……這就倒了?
這也太快了,太出人意料了!
性情火爆的高拱第一個叫道:“痛快,痛快!這狗爺倆總算倒了,徐閣老,張大人,回頭去我家,我那兒有上好的美酒,咱們喝一杯!”
張居正道:“高大人,去你家干什么?出了這么大的事,當然是去見裕王。山雨欲來風滿樓,嚴黨倒了,皇上接下來一定會有大動作,這朝局怕是要大變了!”
高拱拍了一下腦袋:“看我這腦子,都給弄糊涂了!是是,得去裕王府,現在就去!”
“糊涂!”
徐階低聲呵斥:“見什么裕王?今天是復印開朝的日子,皇上還在等著我們議事,去玉熙宮!”
高拱又拍了一下腦袋:“對對,皇上的旨意大如天,去玉熙宮,議完事再去見裕王!”
三人來到玉熙宮,看到呂芳等在外面,身上落滿了雪,顯然已經等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