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被蘇曉檣送回了家，在面試時兩名考官都著重叮囑他不要泄露這次的突發考試，因為這其中涉及了秘黨和世家共同研究出的新技術，也就是可控式的死侍。

而除了路明非之外的所有學生也被催眠忘記了這段記憶，其中也包括小天女，她坐在車上和路明非抱怨學校真會坑害學生，太無良了。

路明非點頭附和是啊是啊，真無良……其他的話什么也沒有說。

其實沒什么好說的，也許若干年后蘇曉檣已經成了繼承礦業的女王、又或是已經嫁人，而路明非可能仍然還在為屠龍事業燃燒自己剩余的人生。

前提是路明非選擇親手推開那扇門走進去，他不能替代這個世界的衰仔做選擇，所以才沒有急著答應，只是說回去考慮考慮，但一定不會缺席卡塞爾學院的面試。

屠龍是一件偉大的事業，就像路明非曾經跟著大師兄在九州屠神滅龍，可惜待他如師似兄的人皇還是在斬下惡龍的頭顱后長出了鱗片……世界總是在重復這個循環，每一代有每一代的惡龍，每一代也有每一代的屠龍者。

“少年的青春應該是櫻花色的。”路明非想起了他在日漫中念念不忘的場景，如果他想他是不是能過那種人生呢？但命運不會任由他停留在原地，總有些什么東西會推著他往前走。

路明非注定是那名要屠龍的少年，他已手握刀劍就該出鞘斬鬼。

路明非在臨走前和蘇曉檣坦白了自己已經被內定卡塞爾學院的面試資格，不需要參加接下來的幾場考試了。

小天女當即大驚，晃著他的肩膀大喊你把路明非還給我！你這該死的階級敵人！

路明非齜牙咧嘴地推開她，拜托啊姐姐你家都有幾座礦了還有資格說我呢？你就是砸錢也能把自己砸進卡塞爾學院好吧！

蘇曉檣羨慕嫉妒恨地一腳把路明非踹下了車，關閉車門前幽幽說了一句：“茍富貴，勿相忘。”

路明非愣了下，笑著回應：“自然自然。”

蘇曉檣又猶豫了一會兒，道：

“回去之后我會和我爸商量商量資助你上學的事……別急著拒絕，我家就我一個孩子，現在龍族帶來的影響越來越大，我爸早就想過找一個潛力股趁早投資，合同我會給你爭取最好的，保證雙贏。”

路明非點了點頭，他也聽說過類似的事，家里長輩不舍得讓小輩上屠龍前線于是就資助有潛力的混血種，提前簽好合同，雖然風險依舊很大，但現在整個世界都在風雨中飄搖，誰都無法置身事外，只能盡量做好準備。

他并不反感把這種事擺在臺面上說，修行者一生為修行，天下資源就那么多，想爬的更高就得想盡辦法去爭。

路明非的大師兄曾經在他還是衰仔的時候說過一句話，路明非至今記憶猶新：“天地不予的，我等自會去爭，這就是修行。”

蘇曉檣有錢而路明非有潛力，兩者一拍即合共同幫襯走得更高自然是大好事，可這其中最難的就是人與人之間的信任。

還是那句話，路明非沒法替這個世界的自己做選擇，慣例用了拖字訣。

“我回來了。”

路明非擰開門，房間里沒有光亮，這代表他在這里唯一該牽掛的人還沒回來。

往常這個時候蘇恩曦都會躺在沙發上追劇，屏幕的光打在宅女的臉上能清楚看到她因為休息不足而微微顯黑的眼圈。

“路鳴澤，這場旅行還要持續多久。”路明非看著外面越發猛烈的暴雨發問，他久違地嗅到了讓他也感到危險的氣息，那是來自頂尖修行者對命數的敏銳。

隨叫隨到的小魔鬼來到了路明非的身旁，小小的男孩聳了聳肩，莫名有些可愛。

“哥哥這就等不及要回去了嗎？其實你還可以從這個世界得到更多，比如煉金技術和言靈的新開發途徑，以爆血為基礎而生成的封神之路是否可行，為血統穩定的優秀貴公子特制的尼伯龍根計劃……這個世界藏著很多寶藏，哥哥你需要它們。”

“我不能替代我自己的人生。”路明非搖了搖頭：“有些路必須他來走，有些事情必須他來經歷，你說我來這個世界除了升級還有更重要的主線任務要做，現在該告訴我了吧？”

路鳴澤無奈地道：“哥哥真是個急性子，其實就算你不主動喊我，我也要告訴這些事啦。”

“今天那個龍族入侵的警告不是假的。”路鳴澤說：“在你們看不見的地方戰爭已經打響了，在這個城市沉睡三年毫無動靜的尼伯龍根突然開始向現實入侵，在秘黨和正統眼中，這只代表了一件事……”

“龍王蘇醒。”路明非轉過身看向微笑著面對他的小魔鬼：“但是為什么會這么巧？”

“祂等這一刻很久啦。”路鳴澤嘆息：“是哥哥你嚇到祂了，我不知道三師姐送了你一份大禮，而這份禮物把冬眠的野獸驚醒了。”

“祂很疑惑，象征著白的權柄應該沉沒于眾神隕落之鄉隨著舊王的敗亡而永不見天日……為何能有后來者繞過世界與命運的安排走上真正的封神之路。”

“我和哥哥說過，能撥動命運之弦的存在不只有我，祂顯然已經發現不對勁了。這世界上的大怪物就那么幾個，覺得我們哥倆有這嫌疑，正好祂剛睡醒也餓了，需要吃點東西填填祂那永無止盡的胃袋……和平太久了，龍族與混血種與人類該迎來一場真正的戰爭了。”

路鳴澤輕聲道：“龍族和混血種本該是隱藏在暗面的，可他們暴露的那么光明正大，甚至爆出了那一條早就被封鎖的登神之路，哥哥你猜是為什么呢？”

“……在九州大師兄和萬王之王死斗時那條黑龍以萬物眾生為血食，幾乎滅絕了所有活著的生命，因為幾乎世間萬物都沐浴過祂的血，是祂的血裔。”

路明非撓了撓頭，感覺事情有些大條：“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沒有資源干脆就創造資源？”

“一點就通！”路鳴澤為他鼓掌：“是啊，大家都是食物，都是命運為那位偉大存在將來蘇醒準備的食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