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曉檣跟在路明非的身旁沒有說話，她剛剛去廁所補了個妝，現在看起來除了眼睛紅了些之外和平時的小天女也沒區別了。

“路明非，你最近到底怎么了？變化好大……”蘇曉檣情不自禁想到了剛剛路明非一拳把趙孟華打飛出去的場景。

能在不施展言靈的基礎上赤手空拳把接近D級的混血種一招打得噴出團血霧，其難度不亞于空手轟碎石頭，這年代的混血種可是長期把煉金藥劑當水喝的，比過去時代的屠龍前輩們在同階段只會更猛。

“也算是突然頓悟了，不過是有副作用的。”雖然小魔鬼說是從平行世界裁剪了部分出來，但路明非覺得他其實是在哄自己，免得讓自己因為覺得私自占有其他路明非的人生而生出負罪感。

路明非確實有點過意不去，所以他打算在臨走前給這個世界的衰仔留一個禮物，實際上路鳴澤已經這么干了，他把這世界的路明非扔進了某個更嚴苛的環境去折磨衰仔了。

他哥倆一直都這么有默契的，一個暗地里總有著焉兒壞的點子，另一個偷偷把點子挪出去用，組合起來簡直壞的冒泡。

“什么副作用？”蘇曉檣有些擔心了。

混血種的世界里力量和代價總是掛鉤的，很多屠龍英雄表面上光鮮亮麗可背地里也是苦痛加身，等撐不住的那天要么墮落成死侍要么自殺，曾經就有個S級的超級混血種吞槍死了。

“也許過段時間會失憶重新成為以前的衰仔，我現在相當于貸款來的力量，總是要還的。”

路明非朝著蘇曉檣眨了眨眼：“到時候你要記得罩著衰仔，總有一天他會比現在的我更可靠，而且是屬于這個你的。”

“呸呸呸！什么叫屬于我的！”

蘇曉檣臉紅了，一邊害羞一邊生氣，覺得路明非在故意笑話自己，現在她是打也打不過，耍嘴皮子更是從沒贏過他，女孩只好嘟著嘴不忿地道：“你拳頭大你厲害咯，現在誰都敢欺負……”

“哪敢欺負小天女你啊。”路明非舉手投降叫屈，裝作受委屈的蘇曉檣偷偷用余光看他，無辜的模樣好似大老虎翻身那樣露出了毛絨絨的肚肚。

“算啦，只限今天可以原諒你。”

蘇曉檣又惆悵起來，他們走出了電影院，小天女沒有喊來司機接她，外面的天已經黑了，她沒有了和路明非感嘆夕陽的機會，此刻只想讓他陪著自己在夜色里走走。

“謝謝你，路明非。”蘇曉檣走著走著突然回頭看向路明非，女孩揉了揉發酸的鼻子，帶著些哭腔說：“謝謝。”

“別總謝來謝去的，咱哥倆誰跟誰啊。”路明非從兜里掏出紙巾遞了過去。

“下次有這種裝逼打臉的橋段記得繼續帶上我，我還把你當成女主角捧上去，出風頭這事怎么能輪到趙孟華那二貨？我就要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們不好惹。”

蘇曉檣接過了紙巾，但眼角已經沒有淚了，今兒多喜慶，又怎么能哭出來破壞氣氛呢？他們多霸氣！陳雯雯和趙孟華羞辱他們，他們當場就打了回去，誰都不能欺負他們！

“別想那么多啦，抬頭看看，天上有月亮和星星呢。”路明非靠在欄桿上吹了個口哨，像是牛郎和織女約好的暗號，銀河掛在夜空，星星代替喜鵲鋪成一座橋，它們本就是銀河里閃閃發光的石子。

蘇曉檣站在星光組成的橋里，腳步靜悄悄的，她緩緩靠近路明非，感嘆道：“幸好你變厲害了，不然你和我面對今天這種事兒肯定只會打碎牙齒往肚子里咽。”

“就算沒有變厲害我還是會這么做。”路明非說：“原來的我也許不會，但現在的我一定會。”

“即使打不過趙孟華也沒關系？”蘇曉檣以為路明非的底氣是來源于他覺醒的血統，嘆了口氣：“沒能力的話忍了也挺好，你找他麻煩的時候其實我有些害怕，我怕你被揍趴下。”

“我知道，后來你跑下來打陳雯雯那巴掌不只是為了給自己出氣，你是怕趙孟華他們事后找我麻煩，所以你想把事都擔著，讓他們以為是你指使我這么干的。”

“我就猜到瞞不住你，你對趙孟華最后說那些話也是說給我聽的吧。”蘇曉檣往合攏的手掌間吹了口氣，熱乎乎的，真溫暖。

“那倒也沒有，我本來是打算把他打住院錯過這次考試的。”路明非說，“你要不下場扇陳雯雯一耳光我指定給他廢了，你不想我下手那么狠我就停下了，最后我是在提醒趙孟華記得擔你這個人情，他應該也聽懂了。”

“你是說我打了陳雯雯，趙孟華還得謝我呢？”蘇曉檣有點跟不上路明非的節奏了，他和趙孟華都成人精啦，加密通話了都。

路明非沒接這個話題，他想到了陳雯雯擋在趙孟華前面的事。

“陳雯雯對趙孟華是真心的，雖然最后也有賭我還喜歡她的成分，她大概察覺到我有要把趙孟華打得連高考都參加不了的想法了……希望趙孟華能不辜負她吧，我是覺得挺難的，如果中間出不了意外他們走不到最后，兩人都不是對方的良配。”

路明非剛剛出手就沒打算輕拿輕放，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雖然不怕趙孟華報復，但和他糾纏來糾纏去未免太浪費時間了，趙大公子這種程度的雜魚顯然還沒資格能入路明非的眼。

“對不起了，我當時沒想那么多。”

蘇曉檣知道趙孟華這么愛面子的人肯定不會放過給路明非找麻煩的機會，她確實沒想那么多只想趕緊把火燒到自己身上，沒想到路明非是打算一勞永逸、至少要讓趙孟華整整一年都找不了他的麻煩。

“小天女你什么時候變這么墨跡了？不會磕到腦袋了吧……”

路明非詫異地一眼望去，蘇曉檣果然就抓狂了，一邊撓他一邊大喊我怎么了我怎么了！你有意見就說出來別陰陽怪氣的！

路明非伸手就捏著蘇曉檣的后頸把她拎了起來，跟拎小貓似的。

“吃飯！”

路大天尊挾持著他今晚的飯票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