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快下樓！今天說好陪我出去的，別半路又跑去找你那面癱師兄！”

還沒來得及和路鳴澤聊點事情的路明非立刻接到了蘇曉檣的電話，小魔鬼一副早就預料到的表情，丟下一句“哥哥你沒問就別怪弟弟我不說咯”的話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路明非心想路鳴澤和自己恐怕真有點關系，兩人都偷摸著焉兒壞，實在不似英雄所為。

“這就來這就來！”

“快點！不然我就要上去拽你了，我可是有備用鑰匙的！”

路明非在蘇曉檣眼里就是屬驢的，不拿鞭子抽就懶得要死，小天女特地提前半小時來到他樓下就是怕他遲到從而打亂自己今天計劃好的約會流程。

路明非用了不到十分鐘就完成了洗漱換衣洗頭吹干這幾個步驟，畢竟是陪著蘇曉檣出門，邋邋遢遢的不僅會讓女孩覺得自己不上心，走大街上還會使她丟臉。

按照路明非對小天女的了解，她今天肯定打扮得漂漂亮亮，她那么認真如果自己敷衍了事只會讓路人看到生出其他想法。

——自己的不重視在其他人看來就是對她的輕蔑，路明非經歷過很多次，所以不想讓別人再經歷了，那滋味實在不好受。

“比約定時間早太久了小天女。”路明非穿了一身寬松的衣服，全是蘇曉檣買來塞他衣柜里的，簡直成了路明非的保姆兼奶媽。

“只是提前了半個小時而已，我還不是怕你昨晚游戲玩得太晚賴床不起來。”

蘇曉檣化了淡妝，本就精致的混血女孩兒美得奪目，嘴唇翹起紅艷艷的，穿著小白裙卻依舊風風火火，真不愧是腰間藏刀的絕世女俠。

“昨晚沒玩游戲，和師兄通了個電話就睡了。”路明非一下樓就看見了挎著小包的蘇曉檣，此時正坐在石凳上，朝著他噘嘴。

“哼，真膩歪，睡前還和楚師兄電話煲。”蘇曉檣說話酸溜溜的：“你倆其中如果有一個成了女生，是不是現在戀愛都談上了。”

“高中不提倡早戀，我可不想被教導主任抓典型，說不定哪天就出現在校廣播站的通告批評里了。”

路明非看蘇曉檣眼神忽然變得古怪才后知后覺地解釋：“我和師兄關系清白！你平時少看點非健康讀物行不行？”

“居然不否認反而向我解釋嗎，路明非你這家伙可真是……”

“快住嘴啊喂！走錯片場啦，這里不是啞舍！天行軼事看多了吧你！”

路明非和蘇曉檣一邊斗嘴一邊沿著陰涼處走，小天女帶了份漢堡，剛好溫熱，路明非就著豆漿三兩口就吃了個干凈。

“送你個禮物。”蘇曉檣指了指不遠處被她上鎖的腳踏車，“現在騎車載我去橋底下看蒲公英。”

“你把我當人力車夫啊？”

“胡說！分明是一匹光吃草不擠奶成天還不聽話的劣馬！”女孩兒齜牙咧嘴起來：“少廢話，養馬千日用馬一時，本女俠要上馬！”

“我當馬你給草嗎？”路明非將喝完的豆漿精準地扔進一旁的垃圾桶里，用一根手指抵住蘇曉檣撞向他胸口的腦門，冷笑道：

“貧弱！小天女你太貧弱……我錯了請松口！女俠快速速收了神通！”

“我呸！敢占老娘便宜！”蘇曉檣用紙巾擦了擦嘴，補完口紅后又抿抿唇，發現路明非一直盯著自己，撇了撇嘴：“干嘛，沒見過青春美少女啊。”

“以前就見過，不過現在更好看了。”

路明非這會兒想起了小師妹在九州時偷買胭脂等物品，嘗試時被自己撞見了，她當時化妝技術委實不好，于是氣急敗壞地在他臉上涂涂畫畫，四師兄嘲笑他這臉三歲小孩都畫不出來。

小師妹那會兒陰惻惻地望去，沒過幾分鐘四師兄就頂著同款造型陪路明非蹲在湖邊釣魚，商量晚上去吃他們最愛的大豬肘子。

路明非突然又想到了昨晚那個夢。

路鳴澤說那是女孩托他捎來的消息，會是那個叫雷娜塔的女孩嗎？臉上有著淡淡的雀斑，說不上有多么好看，但有著漂亮的白金色頭發，懷抱著小熊，乖巧又善亮，像只怯生生的雪兔。

蘇曉檣看路明非有些走神，大概也是想起了那件事，這讓女孩內心柔軟很多，但如果知道路明非此時又想到了另一個女孩大概會撲上去狠狠給他一個重拳吧。

辜負少女心意的臭師兄就該去吞一千根針！

如果說雷娜塔是雪中小巧可愛的白兔，那蘇曉檣就是霸氣矯健的金錢豹，驕傲又美麗、生起氣來像是要撕裂對方喉嚨那樣兇狠。

路明非這一刻的感覺有些奇妙，他載著小天女無拘無束地迎風歌頌青春，可還記掛著在零號房里主動捧水潤濕他嘴唇的小女孩。

就好像他忽然想起那個女孩對他來說是多么重要，和依偎在他懷里輕吻他眼角淚痕的小師妹一樣重要。

“晚上還在手術室里當研究材料被切片，白天就吃著漢堡唱著歌，這反差也太大了吧？想當初彼得帕克晚上穿緊身衣打擊罪惡，白天還得看著哈利和他心愛的瑪麗簡秀恩愛……日，這么一想蜘蛛俠也太悲催了。”

路明非想他以后可不能過蜘蛛俠的生活，做個隱藏在人群的英雄還可以接受，但還要看著心愛的女孩和別的男人秀恩愛……

可不要再整出舍命救美功勞但被別人撈走，隱姓埋名不說，還給別人的愛情添了催化劑，來年人家訂婚自己喝個大醉頹廢得像條狗，但卻連說出實話的勇氣都沒有……

那樣的人生真是衰到極致了，路明非想不出來誰會那么慘，即使是以前的他應該也不會悲催到那種程度吧。

“慢點啦，總覺得你心不在焉的。”

蘇曉檣哼了聲，一只手壓著裙子，另一只手惡作劇似的在路明非背上畫圈圈，發現他的腰挺得真的很直，和以前比起來變化真的很大很大。

畢竟經歷過好多的事了，有開心的有不開心的、有幸福的有不幸福的……

所以不要再那么衰啦笨蛋師兄，她輕輕拽著路明非的衣角，任由思緒被風吹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