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廣場上，各種聲音此起彼伏。

顏祖和何冠昌一起，持刀切割著面前的金黃脆皮烤豬，裝在一個個小盤子里。

何冠昌這邊更是親自動手。

將烤豬的“頭”和“尾”切下，盛放在盤子里，遞給了顏祖，笑然說道。

“來~”

“我們的天才‘小’導演~”

“有頭，有尾，有福氣~”

開機拜神的最后一個環節，就是派發“利是”和“進福”。

簡而言之。

就是派發紅包和分食貢品。

紅包金額不大，但象征的是吉利，劇組的每個人都有。

而貢品就更不用說了，祭祀神明之食，有了福與運，所以大家都叫著吃福食，進福氣。

而烤豬作為小三牲里的第一物，貢品里最好的東西，寓意著有頭有尾的“頭”和“尾”，一向是屬于導演和投資人的。

看著眼前的食盤，顏祖會心一笑，道。

“何先生。”

“一起吃吧~”

四目相對間，暢然笑了起來。

“共食~”

雙方合作嘛，錢要大家一起賺，福氣自然也要一起分享。

有些事情，吃獨食什么的，注定不長久。

……

今天的開機拜神，并沒有什么記者在場。

實際上，之前何冠昌與顏祖便有聊過，圍繞這點進行了一場討論。

最后，雙方達成了默契，決定暫時走低調路線，不對外公開，也不放消息進行炒作。

低調攢人品，先把電影好好拍完了再說。

當然，雖然沒有媒體和記者，但在周遭各處，旁觀看熱鬧的人卻也有不少。

例如，拍完了《林世榮》之后，這幾天都在這邊進行后期制作的袁禾平等人。

“嗯？”

“二哥，你對那個顏祖好像很關注的樣子？”

廣場另一處，袁禾平、袁祥仁、袁日初三兄弟湊在一起。

之前，說是要去后期制作中心那邊，結果一到廣場，袁禾平便拉著兩個小阿弟駐足停下，說看會兒。

剛才拜神開機的時候，兩兄弟更是發現。

自家大哥老是去看那個顏祖，琢磨沉思，弄得袁日初和袁仁祥都跟著好奇了起來。

“那個顏祖，聽說很有背景的樣子。”

“似乎是鄒老板家的親戚。”

袁日初的小聲八卦，聽得袁仁祥眉頭一皺，接著嘴巴一扯、頭一歪，自帶喜劇感的臉上，疑惑頓生，嘴里說道。

“鄒老板的親戚……這個錯了吧？”

“你是聽誰說的？”

袁仁祥表示，你說的不對。

“我怎么聽說的是，這個阿祖是何老板家的親戚，似乎是姐姐還是表妹家的獨生子來著。”

“人似乎有點才華，以前還去國外念過書，讀的就是電影，如今寫了個還行的劇本。”

“家里又有錢，自己投了一筆，讓何老板這個長輩再帶一帶。”

“據說這個阿祖在為人處世上很有一套，何老板很喜歡和看好他，特意拉三毛去給他助力和壓陣。”

“要不然，在圣誕檔期上面。”

“他一個初出茅廬，還什么成績都沒有的十八歲毛頭小子，能夠搶得過我們？”

從琢磨中回過神來的袁禾平。

聽著自家兩個弟弟那越說越離譜，卻偏偏還有鼻子有眼的八卦傳聞，一個木然懵逼，腦門上黑線直冒。

“你們兩個……”

“真是夠了。”

無語又氣笑，有些沒眼看了的袁禾平，訓斥說道。

“哪有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還什么親戚侄子。”

“一天天的，別人說什么都信？”

值得一提的是，袁禾平雖然有個外號叫做“袁八爺”，但這是因為與幾個好兄弟結拜，他排在第八的緣故。

就本家里，袁小田老爺子，一生七個子女。

五個兒子，兩個女兒。

袁禾平排行老二，所以袁祥仁和袁日初等人，對他的稱呼都是二哥之類的。

被訓了一頓的袁祥仁和袁日初，又不敢頂嘴，只能是嘀咕道。

“啊？”

“假的嘛……”

“他們都這么說的啊……”

除了是個自帶喜感的喜劇人之外，袁祥仁的腦子也很靈光，嘴巴一張，便直接轉開了話頭。

“話說二哥，你今天過來看他干嘛？”

袁禾平回應道。

“三毛之前有跟我說過一些，與這位顏祖有關的事情。”

“他說顏祖是憑真本事，讓鄒老板與何先生投資下注的。”

“就跟……”

“當年的許貫文，還有之前的吳宇森那樣。”

袁禾平的話，讓袁祥仁和袁日初聽得面面相覷。

“許貫文？”

“吳宇森？”

這兩位可都不是什么簡單人物，哪怕是吳宇森，現如今的定位也是第一線的商業片大導演。

隨后，袁禾平繼續說道。

“三毛跟我說，顏祖寫的這個劇本非常好，他看得很過癮，當時甚至在何先生的辦公室里就看入戲了。”

聽到這里，袁祥仁和袁日初紛紛張大了嘴巴，發出啊聲，有些驚訝和愕然。

“有咩有搞錯~”

“這么夸張？”

這邊。

同樣對顏祖，以及《鬼打鬼》劇本很是好奇和驚訝的袁禾平，抬頭一看，說道。

“三毛還跟我說。”

“這位顏導演，當時在何先生的面前，給這部《鬼打鬼》定下的票房目標是三百萬港幣。”

袁祥仁和袁日初的嘴巴張得更大了，滿臉的難以置信。

“啊？”

“三百萬港幣？”

“這怎么可能？”

“這個后生仔，竟然這么自信的嗎？！”

忍不住地吐槽和反問了兩句之后。

袁祥仁搖了搖頭，說道。

“我們去年的《蛇形刁手》，賣的那么好，最后的票房也就270萬港幣。”

“今年的《南北醉拳》，借著《醉拳》的恐怖影響力，也才286萬港幣而已。”

袁日初也跟著搖頭，否定道。

“他哪里來的自信，能賣三百萬港幣啊？”

“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剛入行的后生仔，總是充滿了幻想~”

沒有一絲鄙視譏諷和戲謔輕慢的語氣，然而正是如此，方才顯得有些現實和殘酷。

聽著自家兩個弟弟的否定話語。

袁禾平亦是道。

“所以，我就是想過來看看，他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

“他的劇組，又到底是個什么成色。”

“三百萬港幣可不是那么好拿的。”

“而且。”

“還搶了我們的圣誕檔期！”

微微瞇眼的袁和平，朝著顏祖那邊，遙遙一望。

“老實說~”

“我還真希望他這部《鬼打鬼》能夠破三百萬港幣。”

“要不然，我可有些不太服氣啊~”

所以歸根結底，還是圣誕檔期惹的事兒，引得人都跑過來看熱鬧，外加許愿助力了~

……

這個時候的顏祖，已經是進入了工作狀態，自然不知道袁禾平正在密切地關注著他。

至于那些流言蜚語和八卦傳聞，顏祖倒是清楚，早有耳聞。

畢竟這玩意兒根本就擋不住，是一個必然會發生的情況。

而對于這些東西，顏祖很懂。

這會兒根本就不需要去理會，等《鬼打鬼》獲得成功之后，一切都將得到改變。

到時候的傳聞和八卦，就會自動變成許貫文當初的模式。

什么嘉禾兩位老板，慧眼識英雄之類的。

有句話說得好。

——待我功成時，自有大儒為我辯經！

而現在，顏祖要做的事情，就是把《鬼打鬼》給拍好，獲得成功。

滋滋！！

大聲公喇叭開始造作。

“各部門檢查一下！”

“準備！”

移師片場，布景走位，鋪設滑軌，攝影試鏡，道具化妝，所有的一切，都在穩步推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