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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殘喘與符變

冰冷的石屋內,死寂無聲,只有陸晨粗重的喘息和門外偶爾傳來的、如同鬼哭般的風聲(實則是殘留煞氣流動的聲音)。

陸晨掙扎著爬起身,靠在冰冷的石墻上,感覺渾身都在發痛。內腑的震蕩和輕微內傷讓他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牽扯的疼痛。

【風險提示:中度風險(自身傷勢需調理,否則可能影響根基,壽元緩慢損耗)】

面板的提示讓他不敢怠慢。他立刻盤膝坐好,強忍著身體的不適,開始運轉《龜息養生訣》。

小成中期的龜息訣,此刻如同涓涓細流,在他受損的經脈和臟腑間緩緩流淌。

龜息訣的“溫養”特性開始發揮作用,舒緩著震蕩的氣血,修復著細微的損傷。

【當前狀態:龜息訣運轉中,氣血緩慢平復,內傷緩慢恢復,精神污染緩慢凈化】

【剩余壽元:18年5月28天5時(損耗暫停,恢復中)】

壽元的損耗終于暫停了!陸晨心中稍定。只要龜息訣能運轉,情況就不會立刻惡化。

他分出一絲心神,看向旁邊的小石。

這孩子的情況極其糟糕。面色已經從青黑變成了死灰色,呼吸微弱得幾乎感覺不到,身體也開始變得冰涼。

面板上顯示的剩余壽元,已經跌破了十分鐘,并且還在快速減少。

【目標:小石】

【剩余壽元:8分……7分……】

救?還是不救?

陸晨心中掙扎。救,他根本沒有手段。他不是醫師,更不懂如何驅除煞氣。他自己都差點死在煞氣之下。

而且,小石的“陰煞體質”本身就是個巨大的麻煩,誰知道救活了他會不會引來更大的災禍?

不救?任由他死在這里?一個雜役死在守墓人的小屋里,一旦被發現,他這個守墓人絕對脫不了干系。

到時候宗門追查下來,他今天遭遇的一切恐怕都瞞不住,下場只會更慘。

“麻煩……真是天大的麻煩……”陸晨揉了揉發痛的額角。

“茍”道的精髓在于規避風險,趨利避害。而現在,無論救與不救,似乎都伴隨著巨大的風險。

“等等……龜息訣?”陸晨忽然心中一動。

龜息訣的核心是模仿老龜,降低消耗,延年益壽,同時也能在一定程度上掌控自身氣血和氣息。那么,能不能用龜息訣,嘗試著幫小石……吊住最后一口氣?

不求治好他,只求讓他暫時“假死”,不立刻死透。

只要他不死在自己的小屋里,自己就有更多的時間去思考對策,或者……將他轉移出去。

想到這里,陸晨不再猶豫。他挪到小石身邊,伸出顫抖的手指,搭在了小石冰冷的脈搏上——幾乎已經感覺不到了。

他深吸一口氣,將自身剛剛恢復一絲的龜息內息,極其小心、極其微弱地渡入小石體內。

他不敢多渡,怕小石這破敗的身體承受不住,也怕自己的內息被煞氣污染。

他只是嘗試著用自己的內息作為引子,去模擬、去激發小石體內殘存的、微弱到極致的生機,引導他進入一種類似“龜眠”的假死狀態。

這是一個極其精細、也極其耗費心神的操作。陸晨全神貫注,額頭上再次滲出細密的汗珠。

【目標:小石】

【狀態:外力引導中,生機強制鎖定(微弱),進入淺層假死狀態】

【剩余壽元:5分(損耗速度大幅降低)】

成了!面板的反饋讓陸晨精神一振!小石的壽元雖然依舊在緩慢減少,但速度已經大大降低,至少能多撐一兩個時辰!

陸晨不敢持續輸入內息,生怕引起反噬。他小心地收回手,自己也感覺一陣疲憊。

暫時穩住了小石,陸晨才有精力去關注另一個“麻煩”——那塊引發了這一切的殘破符牌。

符牌此刻已經不再滾燙,而是恢復了之前的冰涼,甚至比以前更加寒冷,仿佛一塊萬年玄冰。它靜靜地躺在陸晨之前摔倒的地方。

陸晨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將其撿了起來。入手瞬間,一股更加精純、更加陰寒的氣息順著手指就想往他體內鉆!

陸晨嚇了一跳,連忙運轉龜息訣將其擋在體外。

【物品:未知符牌(殘破)(煞氣浸染)】

【效果:未知(內部能量沖突平息,陰煞能量活性提升)】

【風險提示:中度風險(蘊含高濃度陰煞,直接接觸可能被侵蝕,長期攜帶可能吸引邪異)!】

面板的提示,風險等級竟然從中度的“謹慎接觸”提升到了中度的“直接接觸可能被侵蝕”!而且還多了一條“長期攜帶可能吸引邪異”!

這東西,在吸收了新墳的煞氣和陸晨逃亡時逸散的煞氣后,變得更加危險了!

陸晨臉色難看。這玩意兒現在就是個燙手山芋!

但他又注意到,“內部能量沖突平息,陰煞能量活性提升”……

這是否意味著,它作為“陰氣過濾器”和“精神修煉輔助器”的效果也增強了?

他嘗試著將一絲龜息內息探入其中。

果然,這次他清晰地感覺到,符牌內部蘊含的陰煞能量比之前龐大了許多,也精純了許多,如同一個微型的“陰煞能量源”。

同時,他對周圍陰氣的牽引和過濾效果也確實增強了!

【風險提示:低風險(利用符牌輔助修煉龜息訣,精神淬煉效果提升,但需謹防陰煞反噬,消耗心神加劇)】

面板確認了他的猜想。符牌的效果提升了,但風險也相應增加了。

陸晨看著這塊既危險又可能帶來機遇的符牌,陷入了沉思。

扔掉?不甘心。這可能是他提升龜息訣境界的重要助力。

留著?風險太大。不僅可能反噬自身,還可能引來未知的邪異。

“必須想辦法隔絕它的氣息,或者……掌控它?”陸晨喃喃自語。

他嘗試著用布將符牌層層包裹起來。

【風險提示:中度風險(物理隔絕效果微弱)】

效果不大。

他又嘗試用意念和龜息氣勁去壓制符牌散發的寒意。

【風險提示:中度風險(龜息訣小成可暫時壓制部分氣息,但消耗心神,無法持久)】

看來,以他目前的實力,還無法完全掌控這塊變得更加危險的符牌。

最終,陸晨做出了決定。

他找來一塊干凈的石頭,將符牌小心地壓在石床最內側的角落里,然后用自己的身體擋住。這樣既能最大程度地隔絕氣息,也方便他隨時監控其變化。

做完這一切,陸晨才感覺心力交瘁。

他靠在墻上,看著門外依舊彌漫的陰冷氣息,又看了看地上處于假死狀態的小石,以及角落里那塊如同定時炸彈般的符牌,只覺得前路一片黑暗。

這守墓人的差事,恐怕遠比他想象的要兇險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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