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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狗仗人勢

鳳城,朱雀大街……

鳳燼站在熙攘的人群中,目光追隨著前方不遠處的寒灼與沈兮梧。自來到鳳城后,他屢次夜探寒府。沒想到這么個不起眼的府邸,竟然被一個異常強大的法陣隔絕了起來。如今好不容易才蹲到二人一同出行,他便寸步不離地跟著,卻始終找不到機會接近沈兮梧。

“我不能打草驚蛇。否則,那個可疑的男人只怕會對阿梧不利。”鳳燼只能遠遠看著……但不可否認,那個寒灼似乎對阿姊蠻好的。他眼見阿梧的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多,心中的大石頭總算落了地。對涉世未深的鳳燼來說,只要能讓阿姊開心,便是最好的。“算了!家都沒了,跟著我也只能乞討。”鳳燼垂下了長長的睫毛,戀戀地看著他們走入了戲樓。

忽然,街角傳來一陣騷動。一隊白衣修士御劍而來,為首之人一襲月白如練的錦袍,眉目如畫,氣質溫潤飄逸,如一縷拂塵掃過。路人紛紛避讓,低聲議論道:

“快看!那……那就是昆侖仙宗的少宗主軒轅逸!“

“軒轅逸啊!”朱雀大街上的鳳城女子們頓時騷動了起來,爭相雀躍著向天空招手喊道:“少宗主,我愛你!”

“誰不知道這昆侖仙宗的弟子年年都會來我們鳳城啊!”周邊的男子唇角一癟。

“是啊!少宗主來了!這下鳳城熱鬧了。”

“軒轅逸?不就是那個寒灼提到過的人嗎?”鳳燼下意識往人群深處躲去。

“據說他年紀輕輕便已修練至“四方玄境”,是昆侖仙宗近百年來最妖孽的天才了。”萬年前,昆侖仙宗的祖師軒轅鴻在創建宗門時,就為人族修煉者量身打造的一套特有的修煉體系。四方玄鏡就是自入門級的“地境”,以及進階級的“五行靈境”之后的第三個大境界。據說,沒有個百年以上是不可能修煉成功的。這個軒轅逸只花了幾十年,應該算很快的了。不過,他們鳳族根本不需要什么修煉。鳳族最最依賴的只有“血脈覺醒”。只要覺醒了血脈,什么功法、靈力都是現成的。唯一難的只是:血脈覺醒太難了!就連他這個真凰,到現在還沒搞懂怎么個覺醒法。

“哎!這真不是努力能實現的啊!”想到自己那可憐的境地,鳳燼就失了神。

人群中因為軒轅逸而出現的躁動將他整個人給推了出去……

“讓開!快讓開!“一聲厲喝打斷她的思緒。

鳳燼抬頭,只見一匹受驚的烈馬正朝自己沖來。馬上騎士拼命勒韁,卻無濟于事。千鈞一發之際,一道月白身影掠過,將他抱起騰空飛過。

清冽的雪松香縈繞鼻尖,鳳燼怔怔抬頭,正對上一雙澄澈閃動著狡黠的眼眸。軒轅逸單手執劍,另一手穩穩扶住他,足尖在屋檐輕點,翩然落地。

“小家伙,你可還好啊?“他松開手,語氣俏皮道。

鳳燼后退半步,警惕地看著男人那張俊臉。這……這確實好看!高高的鼻梁,淺薄的唇角。“多謝少宗主相救。“他沒做停留,淡淡謝完轉身欲走。

“少宗主,你沒事吧?”鳳城昆侖仙府的弟子趕了過來,伸手就將鳳燼推在了地上。“臭小叫花子,還不趕緊滾!”

“你……”鳳燼抬眼看了一下來人,正是昆侖仙府的弟子打扮。他們護在那名少宗主前面昂首叉腰,還一臉嫌棄地瞪著自己。“哼……”鳳燼起身拍了拍灰,同樣叉腰狠狠地瞪了回去。“該滾的只怕是你們吧!“

“小叫花子,你說誰呢?”

“誰叫我叫花子,我就說誰。怎么著?”鳳燼一副“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模樣,引得圍觀的鳳城老百姓紛紛貼了上來看熱鬧。

“小伙子!還是少說一點吧!”一位老者上前勸阻道:“他們可是修行者……咱們惹不起的。”

“大爺!你們就這么怕修行者嗎?”鳳燼問道。

那長者欲言又止,畏懼地看了昆侖弟子幾眼。沒想到這些“仙氣飄飄”的昆侖弟子竟然又惡狠狠地盯上了那長者。“老人家,飯可以亂吃,話卻不能亂說啊!我們修行者怎么了?”

“這……這……”老者被瞪得直冒冷汗,忙不迭擦拭起額頭。鳳燼見狀上前將老者護在了身后。“怎么?你還想打老人了?”

“老人?哈哈哈!”那些昆侖弟子大笑道:“我們修行者哪個不是老人啊?”

“很好!少宗主,這就是你們昆侖仙宗的德性?”鳳燼毫不含糊瞪向軒轅逸。那眼神竟然夾雜著“不屑與鄙視”。

這還是軒轅逸第一次收獲這種目光,他不由得愣住了。

“你敢污蔑昆侖!”白衣弟子們惡狠狠地抽出了寶劍。

“還用污蔑嗎?我看不用了!你們自己就能把昆侖的臉給丟盡了。”鳳燼這吵架的功夫,在鳳族就沒有輸過。看到這些昆侖弟子氣得欲殺人的樣子,就明白他如今在人族,吵架的功夫照樣如火純青。只是這鳳城的老百姓皆噤若寒蟬。那唯唯諾諾的恐慌樣,倒是讓鳳燼長了見識。因為鳳燼根本沒有見識過“權勢的威壓”。在鳳族,縱然族長也是和和氣氣,從不以權壓人。

“小伙子!話不能托大啊!“為首的白衣弟子抬手就要推搡,卻被鳳燼側身避開。

“怎么,說不過就要動手了嗎?這難道就是昆侖的做派?“鳳燼冷聲道。

“住手。“軒轅逸終于回過了神。這可是他第一次救人沒有撈著“感激”,反倒被怪罪的。“小家伙!你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鳳燼冷笑:“誤會?你們昆侖弟子仗勢欺人,這就是少宗主口中的誤會?“

軒轅逸眉頭微蹙,看向身旁的眾弟子:“我實在不知他們仗了什么勢?“

見軒轅逸并沒有生氣怪罪自己,那些昆侖的弟子更囂張了……

“是啊!如果說仗勢欺人,那也得有勢啊!我們就是有權有勢,你又該如何?“

“很好!很好!這就是軒轅玄辰教出來的昆侖弟子。”鳳燼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嘴快扯上昆侖的那位老人家,但他就是說了。

“他竟然敢直呼師祖的名諱!“

“那又如何?”鳳燼第一次感覺“真凰的身份”給了自己底氣。“名諱不是用來叫的嗎?”

一股氣勁忽然從暗中襲來,好在這次鳳燼機靈閃了過去。

“夠了。“軒轅逸打斷道:“誰準許你動手了?“

“還說不是仗勢欺人?哼哼!“鳳燼搖了搖頭,冷冷看向軒轅逸。“原來,昆侖仙宗不過如此。少宗主,如若無事我便告辭了。你還是好好管束貴宗弟子吧!“

說罷,轉身欲走,卻被軒轅逸攔住:“小家伙何必如此?我代門下弟子向你賠罪。“

鳳燼不屑斜視著軒轅逸,眼眸中滿是譏誚:“少宗主何必惺惺作態?你們昆侖上下,不都是一丘之貉嗎?“

軒轅逸神色一滯。鳳燼已甩開他的手,大步離去……

花樓上,寒灼將這一幕盡收眼底。他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有趣!有趣!”這還是第一次他見有人敢挑釁昆侖仙宗,而且還是個全身臟兮兮的叫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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