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你在這溫家,確實過得不怎么樣。”
“誰?”
溫彥被這突然出現的聲音驚出了一身冷汗。
那賊人,還真就藏在她的院子里?
溫彥四處張望著,卻什么都沒有看見。
“別找了,我在這兒。”
溫彥這才發現,竟然有一個男人,藏在了她的暖玉床下!
他到底是何時進來的!
“咳咳!”
男人輕咳兩聲。
他的氣息虛弱,似乎是受了很嚴重的內傷。
溫彥的靈劍,放在他的頸間。
甚至因為出劍太快,劍氣劃破了他的皮膚,漸漸暈出一條紅色的血線。
襯的男人的皮膚格外的白皙。
“你是誰?為什么來溫府?速速交代!”
“別想著糊弄我!我的劍可能比你想象的快。”
男人嘴角微微勾起一個好看的弧度。
“我知道,我已經看到了。”
他的眼神撇向脖頸的傷口。
溫彥臉頰微燙。
但她很快又調整過來。
雖然在她來說那是失手,但是那又怎么了?
對于一個闖入的賊人來說,她直接一劍刺死他都是輕的!
她留下他的命,只是想知道,她的好大伯大伯母這么大費周章的找他,到底是為了什么!
這男人,絕對不是區區賊人那樣簡單。
溫彥神色再次冷厲。
“快點老實交代!不然,我現在就結果了你!”
男人卻輕輕笑了。
“還是只小野貓呀!”
溫彥頓覺羞怒。
這男人怎么如此輕浮?
長得倒是人模狗樣,一張口,就像是街頭的二流子。
她的劍再緊了一分。
男人頓時疼得齜牙咧嘴。
“輕,輕,輕點!”
溫彥狠心沒動。
不過一點皮外傷而已,至于疼得這么表露于色?
她甚至更緊了一絲。
她必須讓這個男人知道,她不是心地善良的無知小姐!
她是,無心無情的修道者!
“回答我!你再這樣,我就一劍從這里捅進去。”
她的靈劍又咻的指向了男人的心口。
還戳進去一絲。
疼的男人悶哼一聲。
“行,行,行,我服軟了,女俠饒命!”
溫彥的劍不動。
她就那樣看著男人,還狠狠往前送了一送!
“行,別再捅了,我說,我說。”
男人嬌嬌弱弱的求著饒,還幽幽怨怨的抱怨。
“真是個狠心的丫頭!”
溫彥做勢又要往前送劍。
男人急忙做出求饒的表情。
“你不就想知道我是誰嗎?我告訴你還不行!”
“我,謝文杳,現任魔宗宗主的兒子,你滿意了吧?”
溫彥表示不滿意。
她很震驚。
那可是魔!
人人見之,必要殺之而后快!
溫彥終于明白溫府為何會為了一個小賊大張旗鼓。
因為這個小賊是魔!
還是魔宗的少主!
她現在需要做的,就是將她手中的靈劍,狠狠刺入面前這個男人的胸口。
是的,狠狠刺入!
“你也要因為我是魔宗的人,就要殺掉我嗎?”
男人卻突然開口。
難道不是嗎?
從小,她聽到的教誨都是這樣說的。
“你的父母被征召去鎮魔淵出征了是吧?”男人又道。
溫彥心驚。
他怎么知道的?
“我的大哥也是。”男人道。
溫彥驚了。
他們不是魔宗嗎?為何也會出征?
要知道,去鎮魔淵出征,基本上就是有去無回。
那里魔物泛濫。
每天都會從深淵涌出無數的魔物。
出征修士的任務,就是攔截并擊殺那里的魔物,保護他們整個世界的和平。
所有出征的修士都是英雄。
都是無上的榮耀。
一如她的父母。
他們不是為了溫家,而是為了保護全人類。
可魔宗……
“你說,魔就真的是魔嗎?你看看,你和我有什么區別?我們共同生活在這一片土地上!鎮魔淵下的,那才是魔!”
男人突然正經起來,倒有了幾分少年的英氣。
“謝文杳~”
溫彥輕輕念著這個名字。
面前的男人比她還要大幾歲,已經開始有了深邃的眉眼。
“那你來溫家是要做什么?你身上的傷又是如何造成的?”
溫彥臉上的冷意有了些微動搖。
就好像一個強裝冷酷的少女,遮掩不住內心的善良。
謝文杳的嘴角又恢復了淡淡的微笑,眉眼輕挑的恰到好處。
“那自然是要來,偷一樣東西。”
“沒得手?”
溫彥問,語氣卻是肯定。
謝文杳撇了撇嘴,“你這樣問就沒有意思了。”
又抬起了胳膊肘。
“你看,不僅東西沒偷著,還惹了一身傷。”
傷在哪兒溫彥沒有看到,但可以確定謝文杳確實受傷了。
大概率還是在胸口。
溫家的藏寶閣有一位靈王境的鎮守,最出名的便是他的掌法,噬心掌。
雖然眼前的男人年紀輕輕就已經到了地靈境,又有高級法寶護身,但在靈王境強者面前還是不夠看的。
甚至男人能撿一條命回來,還要贊他一聲機敏。
“你要偷什么?”
溫彥又問。
“一封信。”謝文杳答道。
溫彥不信。
“一封信?何至于藏到藏寶閣?又何至于引得堂堂魔宗少宗主來偷?”
“我何時說,我要在藏寶閣偷?”
溫彥再次看著男人的眉眼。
他這話應該不至于騙她。
因為他那不屑的嘚瑟樣,不像是作假。
只是,什么信不信的,就不重要了。
溫彥狠狠一劍刺入了男人胸口!
快!準!狠!
絲毫不見剛剛柔軟了的小女兒情態。
就像一個冷血殺手。
“你,騙我?!”
謝文杳滿臉都是受傷。
溫彥神情平淡,“你說的,我是一個心狠的丫頭。”
謝文杳咕噥,“還真是!”
“但凡你的修為再高一點,我今天這條命就得交代在你這兒。”
溫彥小臉一紅。
她的修為,不,不夠嗎?
“那我再來一劍?”
她問的極為認真,抽劍的手也是極為認真。
“別,別,別!姑奶奶,我認錯了!您可別再來一劍了!再來,我的七竅玲瓏心就要變成九竅了!”
溫彥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這男人,怎么能在受傷這么重的情況下,還能面色不改的,說出這些俏皮話的。
若他不是魔,帶在身邊,說不定還能逗她開心開心。
可惜了。
溫彥開始在她的戒指里翻找。
她記得,母親曾往她的儲物戒里丟了一把斧子。
靈劍殺不死人,斧子總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