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鐵證如山
- 替嫁后,病危世子被撩得活蹦亂跳
- 蜜茶拌飯
- 3271字
- 2025-05-09 11:23:59
夜審張真人的消息如同長了翅膀,在侯府內宅掀起軒然大波。
刑房的血腥氣似乎還未散盡,蕭世昌已下令將審問地點移至前廳大堂。
大堂之內,燈火通明,卻照不散凝重的氣氛。
主位上,蕭世昌臉色鐵青,目光在堂下眾人身上來回掃視,帶著一股山雨欲來的壓迫。
不多時,老太君在丫鬟的攙扶下緩緩步入,她依舊是那副古井無波的神情,仿佛府內的一切風雨都與她無關。
呂氏則被人“請”了過來,她穿著一身素凈的衣裳,頭發略顯凌亂,臉上帶著幾分刻意裝出來的惶恐與委屈,眼神卻時不時瞟向蕭世昌,試圖從他臉上看出些什么。
蕭景行與沈青慈并肩立于一側。
蕭景行面無表情,眼神冷冽如冰,昨夜祖母那番話徹底擊碎了他對這個家最后一絲幻想。
沈青慈則安靜地觀察著堂上眾人的神色,尤其是呂氏,她的每一個細微表情都未逃過沈青慈的眼睛。
“帶花嬤嬤。”蕭世昌沉聲吩咐。
很快,花嬤嬤被兩名孔武有力的家丁押了上來。她比在自己房中時更加狼狽,頭發散亂,衣衫不整,眼神中充滿了恐懼與絕望。
當她看到跪在一旁,形容枯槁、面如死灰的張真人時,身體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
“花嬤嬤,張真人已經招了,你還有何話說?”蕭景行率先開口,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花嬤嬤嘴唇哆嗦著,目光下意識地投向呂氏,帶著一絲乞求。
呂氏卻避開了她的視線,手指緊緊攥著衣袖,竭力維持著鎮定。
“奴婢……奴婢冤枉!奴婢什么都不知道!”花嬤嬤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連連叩首,“求侯爺明察,求世子明察啊!”
“冤枉?”沈青慈上前一步,聲音清冷,“花嬤嬤,你在西角門與張真人私會,給他銀錢,給他信物,讓他用符咒毒藥謀害世子,這些張真人都已一一招認。你房中搜出的銀票存根、約定暗語的信件、聯絡的玉佩,還有那與毒粉一致的空瓶,樁樁件件人贓并獲,你還想狡辯?”
花嬤嬤渾身一顫,面色慘白如紙。
她知道自己完了,但她更清楚一旦自己招認夫人也完了。
這些年,夫人待她不薄,她不能……不能出賣夫人!
想到這里,花嬤嬤眼中閃過一抹決絕。
她猛地抬起頭,怨毒地看了一眼張真人,又深深地望了一眼呂氏,眼神復雜似有不舍又有解脫。
“所有的事情,都是老奴一人所為!”花嬤嬤突然高聲喊道,聲音尖利刺耳,“是老奴看不慣世子,是老奴嫉妒世子得寵,與夫人無關!一切罪責老奴一人承擔!”
說罷,她眼中閃過一絲瘋狂,趁著眾人被她突如其來的舉動驚住的瞬間,猛地一咬牙,竟是朝著自己的舌頭狠狠咬了下去!
“不好!”蕭景行離得最近,察覺到她意圖,厲喝一聲,但終究慢了一步。
鮮血瞬間從花嬤嬤口中涌出,她悶哼一聲身體軟軟地倒了下去,臉上卻帶著一絲詭異的笑容。
“快!叫大夫!”蕭世昌又驚又怒,拍案而起。
然而,一切都晚了。
花嬤嬤咬舌極狠,已然氣絕。
呂氏見狀,先是一愣隨即眼中掠過一絲慌亂,但更多的是一種卸下重擔般的隱秘竊喜。
她猛地撲到花嬤嬤尸身旁,凄聲哭喊起來:“花嬤嬤!我的花嬤嬤!你怎么這么傻啊!你有什么冤屈,說出來侯爺和老太君自會為你做主,你怎么就……就尋了短見啊!”
她哭得聲淚俱下,仿佛痛失至親。
若非事先知道內情,恐怕真要被她這番表演所蒙騙。
老太君閉了閉眼,輕輕捻動著手中的佛珠,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嘆息。
蕭景行冷眼看著呂氏的表演,心中只覺得一陣惡寒。
花嬤嬤以死相護,卻不知她所效忠的主子,此刻心中恐怕只有慶幸。
“母親,花嬤嬤已經畏罪自盡,您還要演到什么時候?”蕭景行冷冷開口,打斷了呂氏的哭嚎。
呂氏哭聲一滯,抬起淚眼朦朧的臉,委屈地看著蕭景行:“景行,你這話是什么意思?花嬤嬤跟了我幾十年,她如今不明不白地死了,我難道不該傷心嗎?我知道你不喜我,但你也不能這般污蔑我啊!”
她轉向蕭世昌,哭訴道:“侯爺,您要為妾身做主啊!妾身對景行視如己出,從未有過半點加害之心。這張真人與花嬤嬤之間的勾當,妾身是半點不知情啊!他們這是要栽贓陷害,是要毀了妾身,毀了侯府啊!”
蕭世昌看著呂氏梨花帶雨的模樣,又想到呂家的勢力,心中不禁有些動搖。
花嬤嬤一死,死無對證,單憑一個江湖術士的攀誣似乎確實難以將呂氏定罪。
“母親說笑了。”沈青慈忽然開口,聲音平靜卻帶著一種洞察一切的銳利,“花嬤嬤忠心護主,令人‘佩服’。但她以為她死了,就能保住您嗎?”
呂氏心中一緊,強作鎮定:“世子妃,你這話是何意?我說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是嗎?”沈青慈微微一笑,那笑容卻讓呂氏感到一陣心悸。
她從袖中取出一本薄薄的冊子,遞向蕭世昌:“侯爺,請過目。這是兒媳偶然查到的一些東西。”
蕭世昌疑惑地接過冊子,翻開細看。
冊子首頁便是一行娟秀的小字:“京都回春堂藥賬錄要”。下面記錄著一些藥材的名稱、購買日期、數量以及經手人。
起初,蕭世昌并未覺得有何不妥。
但當他看到后面幾頁,一些并不常見的藥材,甚至是一些帶有微弱毒性的藥材,頻繁出現在購買清單上,且購買時間與數量,都與蕭景行幼時幾次“意外”生病的時間隱隱吻合時,他的臉色漸漸變了。
冊子上清晰地記錄著,每次購買這些特殊藥材的,都是呂氏身邊除了花嬤嬤之外的另一位心腹,周嬤嬤的遠房親戚,而那親戚,恰好在回春堂當伙計。
有些藥材單獨使用并無大礙,但若是幾種特定藥材混合,或是長期微量服用,便會對人體造成不易察覺的損害,使人精神萎靡,體弱多病,甚至……影響心智。
“這……這是……”蕭世昌的手微微顫抖起來,他抬頭看向呂氏,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
呂氏看到那冊子,再看到蕭世昌的神情,一顆心瞬間沉到了谷底。
她萬萬沒想到,沈青慈竟然能查到這些陳年舊賬!這些事情,她自以為做得天衣無縫!
“母親,這冊子上的記錄,您作何解釋?”蕭景行聲音冰寒,“我幼時幾次險些夭折,體弱多病,纏綿病榻,太醫只說是先天不足,底子虛弱。現在看來恐怕并非如此簡單吧?”
“還有我兩歲那年,在荷花池落水之事。”蕭景行步步緊逼,“當時您也在場,為何下人來報,您卻說是我貪玩失足?為何您自己的孩兒溺水身亡,您卻將所有過錯都推到我一個兩歲的稚童身上?若非祖母當年派人詳查,恐怕我早已背負害死兄弟的罪名,被您磋磨致死了吧!”
這些話如同重錘一般狠狠砸在呂氏心上,她一直以為當年的事情做得隱秘,沒想到老太君竟也暗中查過!
“不……不是的……我沒有……”呂氏慌亂地搖頭,眼神躲閃,聲音也失了底氣。
沈青慈又取出一張泛黃的紙片,上面是一個模糊的孩童手印,旁邊還有幾行模糊的字跡。
“這是當年從荷花池邊假山石縫中找到的。上面的手印經過比對,是呂夫人您親子的。而這字跡雖已模糊但依稀可辨‘母親……推……救我……’等字樣。想必是那孩子在掙扎中,用盡最后力氣留下的吧。”
“當年之事,老太君雖未聲張,卻也并非毫無察覺。只是為了侯府安寧,為了您呂家的顏面,才將此事壓下。”沈青慈聲音平靜卻字字誅心,“您以為您做得天衣無縫,卻不知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你……你胡說!這是偽造的!你們都是串通好了要害我!”呂氏徹底失了方寸,尖聲叫嚷起來如同一個歇斯底里的瘋婦。
“夠了!”老太君突然睜開眼睛,沉聲喝道。
她目光如炬,掃過呂氏帶著深深的失望與疲憊,“呂氏,事到如今,你還要狡辯嗎?景行落水那次,若非我及時派人將他從你房中抱走,他恐怕也活不到今日!你以為你做的那些手腳,我當真一無所知嗎?”
老太君的話,如同一道驚雷,徹底擊垮了呂氏最后一道心理防線。
她癱軟在地,面如死灰,眼神空洞,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蕭世昌看著眼前的一切,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
他一直以為呂氏只是偏心,只是對景行這個外來者心存芥蒂,卻沒想到她竟惡毒至此,不僅害死了景行的生母,還屢次三番對景行下毒手,甚至……連自己的親生兒子也可能間接因她而死!
“孽障!真是孽障啊!”蕭世昌指著呂氏,氣得渾身發抖。
他一腳踹翻了身旁的案幾,上面的茶盞摔得粉碎。
真相大白,鐵證如山。
呂氏再無任何狡辯的余地。
最終,蕭世昌下令將呂氏禁足于其所居住的“錦瑟院”,收回其掌管中饋之權,院中下人盡數遣散,只留兩名粗使婆子看管,無侯爺手令,任何人不得探視。
對于這樣的處置,蕭景行并不意外。
休妻?對于注重臉面的靖遠侯府而言,幾乎是不可能的。
呂家在朝中盤根錯節,蕭世昌還要顧忌。
但對蕭景行而言,這只是開始。
呂氏的罪行,絕不僅僅是禁足就能抵消的。
大堂內的風波暫時平息,但所有人都知道靖遠侯府的天要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