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么要對我這么好呢？”

海蘭珠明顯不是開玩笑的，魏恒卻并未看海蘭珠的眸子，而是一邊幫她卸甲，一邊開口反問道：“你說我對你好，何以見得？”

“就這個。”

海蘭珠抬了抬自己的手臂，道：“在草原，沒有男人會給女人穿甲胄的，也不會有男人幫女人干活。”

“魏恒，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很簡單。”魏恒道：“因為你是我妻子。”

“可我們的結合就是聯姻。”海蘭珠皺著眉，輕聲道：“你和我都清楚，你過來和親，就是大周的皇帝不想和我父汗打仗。”

“我父汗同意，也只是這個想法。”

“魏恒，你完全沒有必要做到這一步的，就算你什么都不做，這婚姻我最后也只能同意。”

聽到這話，魏恒微微愣了一下，繼而輕嘆口氣道：“你說的沒錯，我們的婚姻的確是聯姻，而且我也不怕告訴你，我父皇讓我來聯姻，就是想把我踢出大周，讓我永遠也沒有繼承皇位的可能。”

“那你為什么……”

“我說過了，因為你是我的妻子了。”

魏恒沒讓海蘭珠說完話，而是直接開口道：“無論如何，這已經是事實，你覺得我是委曲求全？但并不是的。”

魏恒又伸手，抓住了海蘭珠的手臂，繼續幫她卸甲：“現實就是現實，即便你不喜歡我，即便我們之間是聯姻，但你是我妻子也是現實，你我之間永遠都分不開，也是現實。”

“在大周，相公為娘子做這些都不算什么。”

“海蘭珠。”魏恒將海蘭珠的臂甲卸下來扔到一旁，又繼續幫她解另外一個：“生活是我們自己的，和別人沒關系。”

“你喜不喜歡我都不重要，你是我的妻子，我就要真心對你，至于其他的，我都不會去想。”

海蘭珠沒再說話，只是安靜的看著魏恒，看著他棱角分明臉，心中有些蕩漾。

幫海蘭珠卸下臂甲之后，魏恒又伸手，解開了海蘭珠胸甲之后的繩索。

此時，海蘭珠忽然伸手，摟住了魏恒的腰。

“魏恒，咱們做個約定吧。”

“什么。”

魏恒楞了一下。

“你這么聰明，肯定看出來了，我父汗現在的位置不穩，部族也沒有之前團結了。”

“所以你表現出極強戰力之后，父汗才那么高興。”

說著，海蘭珠抬頭看著魏恒的眼睛，輕聲道：“你幫父汗穩住部族，你想要什么，我都給你。”

海蘭珠說的很認真，魏恒卻什么都沒說，只是安靜的看著對方，半晌都沒說話。

“你……”

海蘭珠又要開口，魏恒才伸手，在她的鼻子上刮了一下，就這一下，弄的他手指上全是血痂。

“海蘭珠，我是個被拋棄的人。”魏恒道：“不管你信不信，從我進入草原的那一刻開始，我就已經把草原當成自己的家了。”

“既然和你成親，你父汗就是我的父汗，這是我唯一的路，沒有其他的方向可選。”

“所以，你心里的那些想法和猜測，在我這都是不成立的。”

“魏恒……”

“至于你說我想要什么，暫時來說……”魏恒此時笑了一下，他直接伸手，褪下了海蘭珠的胸甲，直接將她緊緊的摟在懷中：“我只想要你。”

熱烈的氣息撲面而來，勾起了海蘭珠心底的熱浪，她下意識摟住了魏恒的腰，雙手快速的解開了他胸甲的繩索。

嘩啦。

兩個相擁的身影滾入冰涼的河水中，可兩人都感覺不到任何涼意。

月光灑落的草地上，胡亂的扔著兩套染血的甲胄。

一大，一小。

良久之后，魏恒邁步向前，在冰涼的河水中尋找兩人的衣服。

找了一圈，他只在河岸的枯草上找到了自己的褲子，海蘭珠本身就沒穿什么，倒沒這個苦惱。

“魏恒。”

狡黠的月光下，海蘭珠安靜的站在岸邊，衣著清涼，將她的身材勾勒的更加完美。

“我們很快會有子嗣的。”海蘭珠用河水清洗自己的甲胄，同時看向幾近赤裸的魏恒：“第一個孩子要姓阿魯臺，第二個孩子，如果你想的話，可以姓魏。”

魏恒聞言愣了一下，他沒說話，只是穿上滿是冷水的褲子，緩緩上了岸。

他撿起自己的甲胄，放在河水中沖洗，半晌之后才開口道：“我這個姓會不會傳給子嗣，我并不在乎。”

海蘭珠有些詫異的看向魏恒，問道：“在你們大周，這不是最重要的事了嗎？”

“他們……”

“在大周，最重要的事多了。”魏恒笑了笑：“可我是一個被拋棄的人，這些都是他們加在我身上的東西，要和不要，我都不在乎。”

魏恒的語氣有些冷漠，那聲音讓海蘭珠心底微顫。

她不再清洗自己的甲胄，而是將魏恒的胸甲搶過來，低聲道：“松開吧，這不是你們男人該干的事。”

“征戰沙場，還不是你們女人該干的事呢。”

魏恒又將胸甲搶了回來。

“讓你給我就給我。”海蘭珠一瞪眼：“說了這不是你該干的！”

“剛才你把我壓河里面就算了，我讓著你。”魏恒道：“我洗個甲胄你都要管。”

“就管，怎么這，你成了阿魯臺部的古列堅，就必須聽我的！”

“我是阿魯臺部的別吉！”

“我還是金刀駙馬呢！”

魏恒擋開海蘭珠伸過來的手，直接將胸甲扔在了一邊，順勢將海蘭珠壓在身下。

海蘭珠的呼吸忽然就急促起來，但她還是直勾勾的看著魏恒，一點沒有認輸的意思。

“海蘭珠，以后征戰，別沖的那么猛了。”

魏恒看著海蘭珠的眸子，輕聲道：“我怕你死了。”

海蘭珠沒說話，只是張開手臂，將緊緊的摟住了魏恒的脖頸。

河水清冽，漸漸飄遠。

那一夜，阿魯臺部的將士們沒見到古列堅和別吉，但有的將士卻在河里發現了幾件大周人才會穿的衣物。

一夜過去了，對于絕大多數人而言，好像什么都沒發生。

但當魏恒和海蘭珠回去的時候，很多人都發現了，他倆臉上的笑容，似乎和昨天不大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