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還能收獲怎么樣，空軍唄。」

「總共六個籠子，加起來收獲應(yīng)該就那么三五條吧。」

「反正不會有多少。」

「……」

水友們積極互動，大部份的人一如昨兒陳誠放下水上漂時不看好。

「……」

「我覺得再怎么差，十條八條還是有的。」

「至少兩斤打底。」

「反正爆個把子網(wǎng)，問題不大。」

「條數(shù)未必會有很多，但估計會有意想不到的大貨。」

「……」

只有少數(shù)的人看好這里的資源，很有信心。

“讓我們來一起揭曉答案吧。”

陳誠其實也沒多少信心，不過再沒信心，他也不相信會空軍。這會的氣溫泥鰍黃鱔是不如酷暑活躍，可湖里資源真的非常好，又沒人來放過水上漂或小地籠子禍禍。

再怎么說，也得搞點(diǎn)貨貨是不？

說話間，穿著雨靴的他就趟入了水草中。

來到第一個籠子旁，撿開覆蓋在籠子上方的草葉。

下一刻，他不由得呆住，瞳孔都放大了。隨即唇角微微上翹，笑了。

沒錯，他已經(jīng)看到貨了，還不只一條。

他把籠子從水草中提了出來，霎時間，他臉上的笑容更盛。

只見籠中，十幾條肥嘟嘟的泥鰍他都給直接忽視了——實在是不值一提也。

黃鱔嘛，確實數(shù)量是不多，也就四條。然而它們一條比一條粗壯，目測最小的那條都得有三四兩沉。

最粗的那條比菜刀把還粗，看上去就像一條蛇似的，能讓女生們看到尖叫的那種。

爆！

首籠直接就爆籠！

四條又粗又長的大黃鱔，其間還夾雜著十幾條大泥鰍，在小秘加持的鏡頭下，拉近焦距，高清展示在直播間，那股子視覺沖擊力，還是相當(dāng)具有爆炸力的。

這種爆炸力對普通人如是，對釣魚佬倍加！須知，黃鱔亦是魚——鱔魚！

公屏上頓時就燃了。

「……」

「偶嘀天，這么多貨貨？黃鱔這么大一條，還足足四條！」

「這一條條黃鱔，跟蛇一樣粗啊，看著就爽死了！」

「爆籠的感覺，爽，真特么地爽。」

「這個季節(jié)一晚上一籠子能放到這么多貨，還是大貨巨貨，這個湖里的資源，絕對無敵了！」

「這資源，真真羨慕死人啦！我也喜歡放泥鰍黃鱔，但每次去放那么多的籠子，經(jīng)常收獲加起來都沒空軍佬這一網(wǎng)多。至于巨物，想都甭想，基本都是盤鱔，能有幾條中根我都很開心了。」

「現(xiàn)在的資源，真遠(yuǎn)不比從前。空軍佬這個鬼，太幸福了，居然一個人獨(dú)享這般變態(tài)的資源。」

「羨慕嫉妒恨！」

「喂喂，那些說會空軍的，說不會有什么收獲的，都出來走兩步。」

「我就說收獲不會差嘛。」

「我就說會有驚喜嘛。」

「……」

公屏上暄鬧得就如同集市的早晨。

這時有一條彈幕冒了出來，引起了廣大水友的注意。

「有沒有一種可能，是……主播昨晚上偷偷地把貨貨塞進(jìn)去？」

該條彈幕明顯不合時宜，陳誠都收到了小秘的推送提醒。

他看到后，只笑笑不說話，有粉絲們呢。

果不其然……

「發(fā)出質(zhì)疑的那位釣友，你是路人，或者空軍佬的新粉吧。你這樣質(zhì)疑，不怪你。現(xiàn)在網(wǎng)上搞這種戶外的，劇本成性，造假成風(fēng)。我今天要只是路過看到，也會質(zhì)疑。」

「對，現(xiàn)在網(wǎng)上好多的段子和直播都太假了。像那些挖泥鰍黃鱔的，還有那些盤野塘小水坑的，等等等等，都是提前放進(jìn)去的貨。還有那些在河岸上盤甲魚鱷龜?shù)模x了個大譜，一個人在這邊掏，另一個人在那邊塞……呵，類似的還有太多太多，數(shù)不勝數(shù)。」

「我看到最有意思的挖鱔魚直播，一個洞里居然動不動就能挖出來幾條巨物，夸張得不得了！」

「好多直播和段子，都是一眼假，偏偏這種熱度人氣還很高。沒辦法，大半以上的網(wǎng)友，哪懂什么黃鱔的生活習(xí)性。他們怎會知道，一個洞里只可能有一條黃鱔。」

「請問樓上，為什么不會是兩條？一公一母啊。」

「一公一母？哈哈，這個話說出來，你就徹底暴露出你是小白了。」

「我來科普一下吧，黃鱔是自然界一個很奇葩的另類。它們雌雄同體，產(chǎn)卵前是母的，產(chǎn)完后就變成公的，制造蝌蚪，讓卵子完成受受。后面它又可能會變回母的，也可能往后余生就一直公著。」

「……」

「扯遠(yuǎn)了，都扯遠(yuǎn)了，言歸正傳。為什么別人爆網(wǎng)什么的，可能是造假，空軍佬卻不可能呢？原因很簡單粗暴，就因為空軍佬是全網(wǎng)最真實的戶外主播，沒有之一！」

「對，一路看著他走來，或者看過他所有段子的老鐵，對這點(diǎn)都會深信不疑。」

「其實我們一開始對空軍佬自詡?cè)W(wǎng)最真實也嗤之以鼻，認(rèn)為他是制造噱頭。慢慢我們就發(fā)現(xiàn)，這小子真的沒吹一點(diǎn)牛逼。」

「沒錯。」

「+1」

「+N」

「造假沒造假，大家還可以通過查看黃鱔的賣相和活性。人工養(yǎng)殖的，和野生野長的，稍微認(rèn)真點(diǎn)，就能分辯出來。沒經(jīng)驗的釣友，可以上網(wǎng)查查。省得以后像傻子一樣的，被人忽悠。」

「……」

陳誠看到那些解釋的彈幕，看到老粉們對他如此信任，心里暖暖的。自個的粉絲啊，越來越可愛嘍。

再就是，大家對自個全網(wǎng)最真實……以前還覺得需24小時開播，才能叫人信服，想不到……

果然民眾的眼睛是雪亮的啊！

他提著沉甸甸的籠子回到岸上，沒急著把貨貨倒入桶子里。

野生的黃鱔性情兇猛，活力十足，特別是大鱔，四十多公分高的桶子，它們完全能竄得出來，尤其是在桶子沒放平的情況下。

還是先讓它們待在籠子里安全些。

接著去取第二個水上漂。

好家伙，雖沒首個多，卻也是不折不扣的爆網(wǎng)。十來條肥肥的泥鰍，兩條大貨，一條中根，兩條盤鱔。

第三籠，比第一籠還爆。

第四籠，第五籠，第六籠，就沒有一個沒爆籠的。

提著六個籠子回到基地，再把所有貨貨倒入桶中。

乖乖不得了，足足小半桶！

泥鰍不多，就斤把左右，其它全是黃鱔。其中的大貨數(shù)量上居少，重量上絕對輾壓其它。

那一道道粗壯肥美的青黃、黑黃、淡黃身影糾纏在一塊，在桶子里鉆來鉆去……怎么看怎么喜人。

看著桶里的貨貨，水友們哈喇子都流出來了，黃鱔泥鰍俱是即營養(yǎng)又美味的一流食材啊。

而在當(dāng)下，哪怕是釣魚佬，野生的泥鰍黃鱔也不是那么容易搞到，更甭論大貨。

非釣友就更不用說了，特別是城里人，有錢都未必有地方買得到。

「……」

「六個籠子，搞這么多，嘖嘖嘖，簡直駭人！看得我有種夢回十幾二十年前的錯覺！」

「確實，以前運(yùn)氣好時，個個籠子能爆，大貨巨貨可能一個籠子都幾條，現(xiàn)在啊，唉。」

「整個大環(huán)境，都今非昔比嘍。」

「今天這收獲，但凡是換一個主播，我都不相信是真的，也就空軍佬……」

「……」

「發(fā)財了，空軍佬這下發(fā)財了，這種大鱔魚，一百多一斤呢。還有小鱔，泥鰍。今天空軍佬六個籠子就搞了大幾百塊。」

「他要是多買幾個籠子，夜夜去放……完了，以后我們再也看不到空軍佬吃紅薯啃老玉米的畫面嘍！」

「還吃紅薯啃老玉米？看吧，空軍佬往后肯定天天吃香的喝辣的。」

「靠，豈不以后天天要被他下毒？」

「不行，我要取關(guān)他！」

「我也要取關(guān)！」

「大家都取關(guān)他吧。」

「……」

“取關(guān)”一時之間刷了屏。

公屏上水友們紛紛嚷嚷著要取消對他的關(guān)注。

實際上直播間的人氣在一路的高歌猛進(jìn)，一鼓作氣破了萬。

他的粉絲數(shù)亦在不住地增長著。

取關(guān)他？

這樣一個真真實實、身手全能的戶外主播，這樣一個全網(wǎng)唯一不接受打賞的行業(yè)清流，大家愛都來不及，哪舍得取關(guān)！

……

某江邊山洞里，一夜沒合上眼的青年頂著一對大大的熊貓眼，正在看空軍佬的直播。

通宵未眠，他一點(diǎn)睡意都沒有，相反看到直播間的人氣，看到雪片般刷刷刷的彈幕，他精神很亢奮。

不由自主地就把他自個給代入進(jìn)去了。

……

“各位，水上漂我們收完了，現(xiàn)在我們?nèi)ナ樟硪粯訚O具。”

陳誠把盛放貨貨的桶子放入灶房，反拴住門。那次釣的板板放在湖邊小水坑中被神秘野獸偷走幾條最大的，吃一塹，他得長一智。

扛了根幾米長、尖端端綁了個樹枝鉤鉤的竹竿，再臨湖邊。

離岸五六米遠(yuǎn)的水面上，漂著一截一扎來長的樹枝。

竹竿伸過去，鉤住樹枝往上提。

樹枝連接著一根繩子，繩子的另一端自然是系著漁具。

很快，一個和水上漂形狀大小都差不多的圓籠子露出水面。

這種籠子沉于水底，主要專門針對各種底棲小魚，特別對某兩大攪屎棍有奇效。

陳誠在里頭放了剩飯作為餌料。

“噼哩叭啦……”

當(dāng)籠子出水時，籠中頓時就像午夜的酒吧，魚仔仔們在瘋狂蹦噠，熱鬧異常。

那個魚多的哦，厚厚一層，陳誠臉上登時就露出了笑容，卻又是一副“一切盡在意料中”的德性。

要說對水上漂，他確實沒信心。但對這個沉底籠子，他信心足得很。

一來，那回釣傳統(tǒng)釣，他就見微知著，預(yù)料到了湖里的攪屎棍基數(shù)有多龐大。

二來，甭說這個季節(jié)這個氣溫，哪怕是寒冷的冬季，用這種圓籠子搞魚仔，只要有資源，效果亦不會太差。

水友們見之咋舌，驚嘆。

「……」

「靠，爆籠！」

「乖乖，這個漁獲量也太嚇人了！怕是得有幾百條！」

「我也時常在村里的塘中放籠子，也經(jīng)常爆籠，但像空軍佬這樣爆，還是頭回見！」

「……」

籠子提到岸邊，陳誠不用瞅也知道，里面的魚最主要就是那兩大攪屎棍——麥穗和鳑鲏。

看清楚是這兩樣魚居多，水友們紛紛拍手稱快。

「……」

「哈哈，看到這些攪屎棍被收拾，莫名感到無比暢快。」

「特么的，現(xiàn)在這個大環(huán)境，水里什么資源都越來越少，唯獨(dú)這些攪屎棍不見少！到哪哪哪去釣魚，它們都陰魂不散！煩死人！」

「空軍佬干得漂亮，這次必須給你大大地點(diǎn)個贊！」

「……」

“點(diǎn)贊”刷屏。

像上次，陳誠狂拉大板子，哪怕就剛剛收水上漂，水友們還多少有點(diǎn)兒酸溜溜的。但這次，所有水友難得地一致怒贊。

其實也很正常，攪屎棍在釣魚佬的眼里，比過街老鼠還討死嫌，令人牙根子都發(fā)癢！

像麥穗和鳑鲏，嘴巴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大，吃又吃不進(jìn)去，偏偏它們又貪吃無比，給出的漂相漂亮夸張，一打卻是個空。

再就是趴地虎，用蚯蚓作釣時，猛地來一個銷魂的黑漂，你還以為要上板鯽昂刺什么的，心情激動地一揚(yáng)竿，結(jié)果……

不過說到最令釣魚佬抓狂的還是當(dāng)屬小白鰷子。

那玩意密度大，搶食格外地積極，它們能讓餌料下不到底。

它們能把釣魚佬給活生生地逼瘋！

看，就有水友提議了。

「空軍佬，我覺得你還可以去搞兩張小眼的粘網(wǎng)，專殺白殺！」

「對對對，這個一定要搞！」

「搞搞搞，多搞幾張，殺光那些狗白條！」

看，這個提議立即就得到了廣大水友的力頂。

“好，搞。”

陳誠從善如流，笑盈盈地頷首。

其實他昨天就想買粘網(wǎng)，但他怕被罵啊。網(wǎng)工在釣魚佬的眼中，那是堪比殺人放火搶劫犯一樣的存在，人人得而誅之，偏又無可奈何。

現(xiàn)在水友們主動建議，那就好辦嘍。

先買兩張小眼的搞搞后，慢慢再買大網(wǎng)目的。

粘網(wǎng)者，那可是捕魚的大殺器啦。

好多龜氣附體的釣魚佬釣一年的魚，也未必有人家下一網(wǎng)的收獲多。

陳誠回應(yīng)著水友們，從水里提起來第二個籠子，毫無意外，又是爆籠。

這種籠子便宜，他也買了六個，剩下的四個無一例外俱是貨多多。

六籠，總漁獲得有十幾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