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像是察覺到了某種潛藏的危險,那些人的目光如芒在背,令他心中“咯噔”一聲,不祥的預感如烏云般迅速籠罩心頭??伤嫔弦琅f強裝鎮定,微微點頭,向眾人示意,仿佛一切如常。龜公渾然未覺這空氣中彌漫的微妙緊張氣氛,自顧自地帶著林羽在院子里四處轉悠,絮絮叨叨地介紹著各處設施,還有那些雞毛蒜皮的雜事。
待龜公講完,便匆匆離開去忙別的事兒了。林羽剛尋思著找個角落,好好琢磨接下來該如何打算,冷不丁,一個粗啞且帶著明顯惡意的聲音響起:“嘿,小子,聽說你一分錢不要,就巴巴跑來這兒,你腦子沒毛病吧?”林羽轉頭望去,只見說話的是個滿臉絡腮胡的大漢,正斜著眼睛,以一種極為不屑且挑釁的眼神睨視著他。
林羽心里明鏡似的,自己不要工錢這事,顯然觸動了這些人的利益,引發了他們的不滿。他趕忙堆起一臉笑容,陪著小心說道:“幾位大哥,我這實在是走投無路了,又沒啥拿得出手的本事,就想著能有個地方遮風擋雨,混口飯吃就行。我保證,絕對不會搶各位大哥的風頭,更不會影響大家掙錢。”
然而,他這番苦口婆心的解釋,并未換來眾人的絲毫諒解。另一個光頭大漢冷笑一聲,慢悠悠地站起身,一步一步不緊不慢地踱步到林羽面前,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眼神中滿是輕蔑,“哼,說得倒是輕巧。你不要工錢,萬一以后老鴇覺得養著我們這些要工錢的多余了,那可怎么辦?”
林羽心中暗叫不妙,知道今日這一劫怕是難以輕松度過,但他骨子里也有股倔強,不愿就這么輕易低頭示弱。他咬了咬牙,盡量讓語氣聽起來平和些,說道:“大哥,我真就只是想有個安身之處,我一定會努力干活的。各位大哥要是有什么吩咐,我絕對二話不說,只求大哥們高抬貴手?!?
光頭大漢卻絲毫不打算放過他,突然猛地伸手,用力推了林羽一把。林羽猝不及防,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在地?!吧僭谶@兒裝可憐!今天你必須給我們一個交代,不然這事兒可沒完!”光頭大漢惡狠狠地吼道。
林羽好不容易穩住身形,心中的怒火“噌”地一下往上冒,但他清楚,此刻沖動無異于自討苦吃。他強壓怒火,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靜,“那大哥您說,要我怎么交代?”
這時,一旁一個瘦臉的保鏢陰陽怪氣地開口了:“要不這樣吧,今天晚上你負責幫兄弟們倒馬桶吧,把那臭氣熏天的茅房。要是打掃不干凈,嘿嘿……”說著,他揮了揮緊握的拳頭,那威脅之意不言而喻。
林羽心里明白,這純粹是故意刁難自己,但為了能在這妓院繼續待下去,他只能把這口氣硬生生咽下去,點頭道:“行,我答應?!?
幾個大漢見林羽答應得如此干脆,倒是有些出乎他們的意料,但隨即臉上又露出得意洋洋的笑容。“算你小子識相,要是敢偷奸?;?,有你好受的!”絡腮胡大漢說完,幾人便哄笑著又坐回原位,繼續悠然自得地喝酒。
林羽強忍著滿心的屈辱,暗暗將這幾人的模樣刻在了心里。他深知,在這個弱肉強食的殘酷世界里,唯有讓自己變得足夠強大,才能不再任人欺凌。
夜幕很快如一塊黑色的綢緞,悄然籠罩了大地,妓院的生意也愈發紅火起來。大廳里,歡聲笑語與絲竹之聲交織在一起,熱鬧非凡。而林羽也開始了他當龜公的一天。
客人們在他身邊進進出出,對這個忙碌的身影視若無睹,仿佛他只是這熱鬧場景中的一個透明擺件。
轉眼之間幾天過去了。
自從上次林羽被那幾個保鏢刁難后,他本以為事情就此平息,能安安穩穩地在這兒謀個容身之所??蓻]想到,平靜的日子沒過幾天,那一群保鏢又一次找上了他。
這日,林羽正按照日常安排在院子里清理雜物,那幾個保鏢大搖大擺地走了過來。為首的光頭大漢雙手抱胸,一臉不懷好意地說道:“小子,上次打掃得還湊合,不過今天又有新活兒了?!绷钟鹦闹幸怀?,知道來者不善,問道:“大哥,又有什么事?”絡腮胡大漢在一旁陰陽怪氣地搭腔:“咱這妓院有個貴客,房間得重新布置,你去把那些個沉重的家具都挪一挪,要是弄壞了,你可賠不起?!?
林羽明白這是故意找碴兒,但他也不想再招惹事端,只能悶聲答應??稍谂矂蛹揖叩倪^程中,由于太過沉重,一個不小心,林羽碰掉了桌上的一個花瓶,“嘩啦”一聲,花瓶摔得粉碎。這一下,幾個保鏢像是找到了絕佳的借口,瞬間圍了上來。光頭大漢怒目圓睜,吼道:“你這小子,故意的吧!這花瓶可是老鴇的心愛之物,你說怎么辦?”
林羽趕忙解釋:“大哥,我真不是故意的,這家具太重了……”話還沒說完,絡腮胡大漢抬手就是一拳,打在林羽的肚子上。林羽悶哼一聲,彎下腰去。緊接著,其他幾個保鏢也一擁而上,對著林羽拳打腳踢。林羽奮力反抗,但終究寡不敵眾,被打得滿臉是傷,倒在地上。
就在這關鍵時刻,老鴇聽到動靜匆匆趕來??吹窖矍耙黄靵y,林羽躺在地上狼狽不堪,她頓時火冒三丈,對著那群保鏢大聲訓斥道:“你們在干什么!這是貴客休息的地方,,不是你們撒野的地方!都給我住手!”保鏢們見老鴇發怒,這才停了手,一個個低著頭,不敢吭聲。
老鴇又轉頭看向林羽,眼中滿是怒其不爭,警告道:“你也是,到這兒來就給我安分點,別整天惹事生非,再這樣,就給我滾出去!”林羽滿心委屈,卻又不敢反駁,只能默默忍受。
而在一旁,正巧有個富商,目睹了這一切。這富商是個出了名的老變態,有龍陽之好。看到林羽滿臉傷痕、楚楚可憐的模樣,竟瞬間來了興趣。他踱步到林羽面前,色瞇瞇地說道:“小老弟,看你怪可憐的,不如陪本老爺喝喝酒,解解悶兒?!?
林羽滿心厭惡,想都沒想就拒絕道:“我不去,你離我遠點!”富商沒想到這小子竟敢拒絕自己,頓時惱羞成怒,伸手就要去抓林羽。林羽下意識地一躲,然后猛地抬手,一拳打在富商的臉上。富商一個趔趄,摔倒在地,鼻子瞬間鮮血直流。
這一幕剛好又被趕來的老鴇看到,她嚇得臉色慘白。這富商可是妓院的大金主,平日里巴結都來不及,如今林羽竟敢動手打他。老鴇趕緊上前扶起富商,滿臉賠笑地說道:“哎喲,王老爺,您沒事吧?這小子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千萬別跟他一般見識?!?
富商捂著鼻子,怒不可遏地吼道:“你這老鴇怎么管教手下的!今天必須給我個說法,不然我跟你沒完!”老鴇連連點頭,轉頭對著林羽咬牙切齒地說道:“你這混賬東西,竟敢對王老爺動手!來人吶,給我把他往死里打!”
那群保鏢早就等著老鴇這句話,一擁而上,對著林羽又是一頓暴打。林羽被打得奄奄一息,癱倒在地。老鴇看著差不多了,才揮手讓保鏢們停手,然后吩咐道:“把他給我扔到后院柴房去,沒我的允許,不許放出來!”就這樣,林羽被眾保鏢像扔垃圾一樣,扔到了陰暗潮濕的后院柴房,柴房的門“砰”地一聲關上,將林羽的痛苦與絕望都鎖在了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