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打通經脈后的喜悅如潮水般退去,緊隨而來的是一陣排山倒海般的疲倦。林羽只覺眼皮沉重得好似掛了千斤墜,意識也逐漸模糊,還來不及細想未來的處境,便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不知睡了多久,溫暖的陽光如金色絲線,透過庫房的縫隙,輕柔地灑落在林羽臉上。他緩緩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庫房內熟悉的雜亂場景,一時間竟有些恍惚,不知今夕何夕。然而,腹中傳來的陣陣饑餓感,如擂響的戰鼓,瞬間將他拉回現實。
這饑餓感猶如一頭兇猛的野獸,在他的五臟六腑間瘋狂撕咬。林羽只覺得胃部一陣痙攣,仿佛要將自己的身體都絞碎。每一陣饑餓的抽痛,都像是在提醒他,已經太久沒有進食,身體急需能量的補充。他艱難地撐起身子,雙腿發軟,腳步踉蹌,目光在庫房內四處搜尋,眼神中滿是對食物的渴望,那模樣就像一個在沙漠中即將渴死的人,瘋狂尋找著水源。
突然,他瞧見角落里堆著不少谷子。此刻的他,早已顧不上許多,迫不及待地伸手抓了一把,粗糙的谷粒摩擦著他的手心,帶來微微的刺痛,但這根本無法阻擋他對食物的急切需求。正要往嘴里塞時,外面傳來一陣嘈雜的人聲,他心中一驚,動作瞬間凝固,隨即以最快的速度再次藏好身形。
不多時,庫房的門“吱呀”一聲被推開。林羽透過雜物的縫隙偷偷望去,只見管家模樣的人,帶著幾個下人,抬著一大批臘肉走進來。那臘肉色澤紅潤,油光發亮,油脂順著紋理緩緩流淌,散發著濃郁醇厚的香氣,瞬間彌漫了整個庫房。這香氣如同一只無形的手,直直地勾住了林羽的嗅覺神經,他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喉嚨里發出“咕?!币宦曧?,胃部更是如饑似渴地抽搐起來。
只聽管家一邊指揮著下人擺放臘肉,一邊嘟囔著:“鄉下那些親戚,總找老爺幫忙,這次又送了這么些臘肉過來。”待下人將臘肉放好,管家便帶著眾人離開了。庫房再次恢復寂靜。
林羽等了片刻,確定外面無人后,小心翼翼地從藏身之處鉆了出來。他的目光緊緊鎖定在那堆臘肉上,腳步急促而不穩,幾乎是撲了過去。抓起一塊臘肉,便狠狠地咬上一口。臘肉很干很硬,但是在林羽嘴里咸香的滋味在口中瞬間綻放,那濃郁的肉香如同一場盛宴,刺激著他的味蕾。畢竟他的前身是不久前餓死的,他醒來后才吃了一個窩頭,他狼吞虎咽,大口大口地撕扯著臘肉,腮幫子被塞得鼓鼓囊囊。每一口吞咽,都伴隨著滿足的嘆息,仿佛這世間再沒有比這更美味的食物。不一會兒,他便風卷殘云般飽餐了一頓。
填飽肚子后,林羽豎起耳朵,仔細聆聽著后院的動靜。許久,都未再聽到聲響。他深知此地不宜久留,于是找了塊布,包了些臘肉,小心翼翼地打開后門,左右張望一番,確定無人后,如一只敏捷的小獸般溜了出去。
他沿著熟悉的小巷,一路小跑,終于回到了那間屬于他的小破屋。踏入屋內,熟悉的破敗景象讓他感到一種莫名的安心。林羽癱坐在角落里,望著手中剩下的臘肉,心中思緒萬千。昨日的種種經歷如同一場奇幻的夢。
白駒過隙,短短兩日轉瞬即逝,林羽前些時日帶回的臘肉,早已被他風卷殘云般吃得精光。得益于那顆神秘丹藥成功打通的經脈,這兩天他的身體狀況漸有起色,不再似先前那般弱不禁風。
林羽心里明鏡似的,總這般靠乞討過活,絕非長久之計,必須得尋覓個法子,掙脫這乞丐身份的枷鎖。于是,在這日晨曦初露之時,他便打定主意出門,一來是想再去討要些吃食,安撫安撫自己那早已饑腸轆轆的肚子;二來則是期望能尋得一份差事,為自己的未來謀求出路。
雖說已成功打通一條經脈,可橫亙在林羽面前的難題依舊如山般難以逾越。那本神秘莫測的內功心法,上面的文字仿若來自另一個時空,對他而言完全是天書一般的存在,使得他根本無法開啟修煉之路。所以,學會這個世界的文字,已然成為他當下迫在眉睫的首要任務。回想起上次在大街上莽撞地找人詢問文字含義,險些給自己招來滅頂之災,那種驚險的經歷,讓他暗自警醒,絕不能再重蹈覆轍。
思索妥當,林羽整理了一下身上那補丁摞補丁的破舊衣衫,便邁著略顯堅定的步伐出了門。一路上,他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看著街邊行人或行色匆匆,或悠然自得,心中不禁泛起一陣對未來的迷茫與憧憬。走著走著,不經意間,他瞧見街邊一隅有個算卦的攤子。攤子上筆墨紙硯一應俱全,在陽光的映照下,散發著一種古樸而神秘的氣息。湊近一瞧,原來攤主正在為客人測字卜卦。林羽心中陡然一喜,這不正是天賜良機嗎?他心中暗忖,自己只需在一旁悄然觀察,看看那些前來測字之人寫下的字,憑借前世積累的記憶,每日認幾個字想必并非難事。
就在林羽滿心歡喜,正準備找個合適的位置蹲下觀察時,街道的另一頭突然傳來一陣嘈雜喧鬧之聲,似是有人在爭吵打斗。他下意識地循聲望去,只見新開張不久的一家妓院門口圍得水泄不通,人群如潮水般涌動。好奇之心驅使下,他加快腳步擠了過去。好不容易擠到前排,才看清原來是有個客人在妓院里縱情聲色之后,竟妄圖吃霸王餐,不想付賬。妓院里的幾個保鏢自然不會善罷甘休,此刻正將那客人死死按在地上,拳腳如雨點般落下。保鏢們一邊揍,一邊扯著嗓子大聲叫嚷:“敢在這兒撒野,吃霸王餐,也不打聽打聽這是誰的地界!都給老子聽好了,誰要是敢學他,這就是下場!”那囂張跋扈的聲音在街道上回蕩,引得周圍眾人紛紛側目。
林羽目睹眼前這一幕,腦海中猶如一道閃電劃過,瞬間有了主意。他心想,自己如今身無長物,無依無靠,去妓院當保鏢或許是個不錯的選擇。如此一來,既能解決溫飽與住宿的燃眉之急,閑暇之時還能抽空溜到算卦攤旁學習認字。等日后識得足夠多的字,能參透那本神秘內功心法,何愁沒有廣闊天地任自己馳騁。
待人群漸漸散去,林羽深吸一口氣,努力壓制住內心的緊張與忐忑,鼓足勇氣邁進了妓院的大門。剛一進門,一個龜公便如幽靈般迅速迎了上來。龜公上下打量著林羽,目光在他那破舊不堪、滿是污漬的衣衫上停留片刻,眼神中瞬間流露出毫不掩飾的嫌棄之色,二話不說,伸手便要將林羽往外推搡:“去去去,哪來的臭要飯的,這兒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別在這兒搗亂,快滾!”
林羽趕忙往后敏捷地退了一步,臉上堆滿了討好的笑容,急切地解釋道:“大哥,您誤會了,我不是來尋歡作樂的,我是想來應聘保鏢的。您別看我穿得破破爛爛的,可我力氣大著呢,而且我這人學東西快。我也不要工錢,您只要能給我口飯吃,再給我個住的地兒就行,您看行不?”
龜公一聽,停下了手上推搡的動作,重新將林羽上下打量了一番,眼神中滿是懷疑與審視,仿佛在看一個天方夜譚的笑話:“就你?瘦得跟麻桿兒似的,還想當保鏢?別在這兒吹牛皮了,趕緊走,別在這兒耽誤我時間!”
林羽趕忙挺直了原本微微佝僂的身軀,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眼神中透露出堅定與決然,大聲說道:“大哥,您可別小瞧我!我雖然看著瘦弱,但真的有力氣,而且我干活絕對不含糊。您就給我個機會試試,要是我干得不好,您隨時把我掃地出門,我絕無二話!”
龜公皺著眉頭,臉上露出猶豫之色,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松動。林羽見狀,趁熱打鐵,繼續說道:“大哥,您就幫幫我以后小弟一定會報答你的?!?
龜公思索了一會兒,覺得林羽這小子不要工錢,只圖個吃住,于妓院而言倒也沒什么損失。不過,龜公自知自己做不了主,于是不耐煩地擺了擺手,沒好氣地說道:“行吧,你先在這兒等著,我去叫老鴇過來?!闭f完,便轉身匆匆離去。
不多時,一陣環佩叮當之聲傳來,只見老鴇扭動著豐腴的腰肢,邁著細碎的步子,慢悠悠地走了過來。龜公趕忙湊到她耳邊,低聲嘀咕了幾句。老鴇一邊聽,一邊拿眼上下打量著林羽,眼神中透著精明與算計。林羽見狀,趕忙又將自己想要應聘保鏢,不要工錢,只求吃住的想法,一五一十、言辭懇切地說了一遍。
老鴇聽完,心中暗自思忖,這倒是個免費干活的勞動力,至于吃的,妓院里客人剩下的殘羹剩飯多如牛毛,根本不費什么事兒。略作權衡之后,老鴇微微點頭,尖著嗓子說道:“行吧,看你這小子可憐巴巴的,就留下你試試。你這小模樣當保鏢還是算了,小李子就讓他跟你吧,這但丑話說在前頭,在我這地盤上干活,就得守我這的規矩。要是敢偷懶?;?,或者壞了我這妓院的名聲,可別怪我心狠手辣,到時候有你苦頭吃的!”
林羽心中大喜過望,忙不迭地點頭哈腰,臉上堆滿了感激的笑容:“謝謝媽媽,您放心,我一定好好干,絕對不會讓您失望!”得這下好了沒成保鏢成龜公了。
就這樣,林羽總算是在這妓院謀得了一份差事。老鴇轉頭吩咐龜公:“帶他去熟悉熟悉環境,順便把規矩都跟他講清楚了?!饼敼珣艘宦?,便帶著林羽往后院走去。一路上,龜公嘮嘮叨叨,將妓院里的各種規矩事無巨細地說了個遍。林羽一邊認真聽著,一邊暗自琢磨著以后的計劃。然而,當他們剛一走進后院,就看到幾個身材魁梧、滿臉橫肉的彪形大漢正圍坐在一起喝酒聊天。瞧見林羽進來,他們都不約而同地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齊刷刷地將目光投向林羽,眼神中充滿了審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