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斷有戴著面具的修士從身上經過。

偶爾有幾人向王初投來目光。

但等了半天，也沒有一個修士停下來駐足。

肖梓謙撓了撓頭：“王兄，你這真是全憑緣分啊。”

然后，他好奇問：“你上一次開張是什么時候？”

“十幾天前吧。”王初回答。

肖梓謙眨了眨眼，沒說話。

內心卻道：真有人愿意花五塊靈石算一次命啊？

“給人算卦？你這攤子在黑水城倒是新奇。”

就在這時，一個面容粗狂的漢子走到攤位前。

“閣下要算一次嗎？”王初報以微笑。

漢子揮手丟出五塊靈石。

一旁，肖梓謙目瞪口呆，心道：

“這人看上去也不像什么有錢人啊，出手這么闊綽？”

王初收起靈石，開始打量起這個面容粗狂的漢子。

在黑水城內不戴面具，要么就是住在黑水城內的人，要么就是修為高深，壓根不擔心被人惦記上的筑基強者。

王初更偏相信于后者。

最后，他目光落在對方面板上。

眼神猛地一變。

對方既不是既是前者，也是后者。

只見對方面板閃爍著：

【姓名：孫懷安】

【壽命：87歲】

【修為：筑基圓滿】

【功法：大衍天法】

【體質：無】

【命運軌跡：自小追隨黑市衍道人，得其師承，筑基后被任命為一方黑水城統(tǒng)領，后結丹失敗而終】

【終身成就：筑基圓滿】

眼前這個面容粗狂的漢子居然就是這座黑水城的統(tǒng)領！

剛進黑水城不到兩天時間。

這就給他遇上此城統(tǒng)領了？

王初瞥了一眼一旁的肖梓謙，莫非是這人運道影響了自己？

如果真是這樣，那可真就是撿到寶了。

孫懷安笑望著王初，等待他說話。

王初表情立刻變得鄭重：“不知統(tǒng)領大人要算哪方面的事情？”

此話一出。

肖梓謙瞳孔一縮，不可置信地看著面前這個面容粗狂的漢子。

“王兄……你剛剛說這位是黑水城統(tǒng)領！？”他語氣沙啞，臉色震撼。

王初點頭。

“哈哈哈，有趣，你竟然認得本統(tǒng)領。”孫懷安撫了撫下顎的胡子，饒有興致道，“我一般出勤的時候都戴著頭盔和面具，見過本統(tǒng)領的除了那些個理事外，城里其他見過我的人幾乎屈指可數(shù)，看來你還真有些本事。”

“替我算算，我何時能突破瓶頸？”

王初搖頭。

孫懷安皺眉：“我可是花了靈石的，怎么？你算不了？那我可要求退錢。”

王初道：“這倒不是算不了。”

聞言，孫懷安眉頭皺的更深了。

“那你搖頭的意思是我這瓶頸一輩子都突破不了？”

“算是吧。”

見王初半肯定的語氣。

孫懷安忽然大笑一聲：

“我一介凡體，苦修近百載，曾有人說過凡體難以突破練氣中期這個關卡，但我用八年時間證明了他們是錯誤的。”

“后來，我又花二十年時間修至筑基期，驚呆了那些曾經看不起我的人，向我?guī)煾缸C明了我的能力。”

說到這里，他頓了頓，仰頭望天。

“我這個人吶，從來不信什么命，更不相信人口中的鐵律，我一路走來打破了太多的不可能，別人越是說不可能的，我越是要去證明出一條可能的路。”

“你的否定算是變相給我一種激勵了。”

“其實當年我?guī)煾敢矊ξ艺f過同樣的話，說身為凡體能走到如今這一步已是極限，不可能打破命定之數(shù)的。”

“算命的，我與你打個賭如何？”

王初平靜道：“怎么賭？”

“倘若有一天我突破瓶頸，邁出那一步，我來找你要回那五塊靈石。”

孫懷安其實在乎并不是這五塊靈石。

五塊靈石對他一個統(tǒng)領而言，不算什么，一個月下來從黑水城內收上來的靈稅，一輪帳分下來后到手都有成百上千。

他真正在乎且執(zhí)著的是突破。

自從修煉到筑基圓滿，他已經原地踏步太久時光了。

那層瓶頸就像是一個詛咒般。

自始至終都堅固無比。

不給他半點可能的希望。

唯一的希望，是他內心的堅持與反抗。

憑什么凡體就注定是弱者，就注定被人看不起，憑什么那些天生靈根體質從出生就被人寄予厚望。

他孫懷安偏偏要打破偏見，登上大道頂峰瞧一瞧那些曾經否定過、輕視過他的人。

王初有些詫異。

孫懷安身上有一股難以言喻的氣質。

他從未見過這樣的人。

真正逆命而上。

這一刻，連王初都不禁懷疑起來。

如果沒有他的主動介入，系統(tǒng)面板上的命運軌跡真的不能憑借自己改變嗎？

出神了一會兒。

王初抬頭：“那如果你輸了呢？”

“我不會輸。”孫懷安語氣肯定。

“但賭約不是這么玩的。”王初一笑，他也希望對方能夠打破自己的命運軌跡，但賭約總該公平些吧。

孫懷安沉吟片刻：“如果你真的贏了，我可以承諾你三件事情，前提是這三件事情不違背我黑水城內的規(guī)矩。”

二人定下賭約，但孫懷安沒有就這樣離去，而是看向一旁仍舊處在震撼中的肖梓謙。

“你一介凡體能修至練氣中期，剛才看到你真像是看到了我年輕時候的樣子……”孫懷安注視著肖梓謙，對方被盯的十分緊張。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面對黑水城統(tǒng)領的提問，肖梓謙顯得很緊張，結舌地說出名字。

孫懷安搖搖頭，心中一嘆：“可惜脾氣不符合我的口味，要不然就收作弟子了，還需再打磨打磨吶。”

“就這樣吧，期待下次相見。”說罷，孫懷安負手大步而去。

原地，肖梓謙激動不已：“統(tǒng)領大人居然主動問我的名字了！！！”

王初道：“這有啥激動的？他還找我算卦呢。”

“那你不激動嗎？這可是黑水城的統(tǒng)領啊，修為高深，他居然記住我們了！”

面對沉浸在欣喜與激動中的肖梓謙，王初沒有再回話，自顧自招著幢幡，期待今天能不能借這肖梓謙的運氣再迎來一個顧客。

如今，系統(tǒng)任務已經完成了十分之二。

距離徹底完成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