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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可不是我挑撥的啊

和那時被一同隔離在東院的王阮相比,平陽公主對于這件事,自然是了解的更加全面。

劉徹作為皇帝,患了疫病在平陽公主府靜養,這本是絕密的消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所以,當時平陽公主不僅下了嚴令,閑雜人等不得接近東院,相關人員也不準泄露消息,更是為了避免曹壽摻和進來,特意讓回封地巡查的他晚些回來。

但是,沒有想到的是,曹壽還是提前趕回來了。

不僅回來了,甚至還大鬧了一場。

當時,平陽公主的精力都放在劉徹的身上,所以,并沒有深究此事。

可現在細細想來,這件事絕不簡單。

要知道,曹壽這個人,性格頗有幾分軟弱,平時在公主府中,各種事務一向都是平陽公主做主。

沒有道理,偏偏這一回,曹壽突然逆反起來了。

這其中一定有什么緣由!

“回長公主,這,君侯做什么決定,奴婢也不敢干預,或許,是君侯覺得,離京數月,有些想念長公主了,故而快馬加鞭趕了回來。”

淳于淵低下頭,語氣有些支支吾吾。

這般神態,讓一旁的王阮都感到一陣無語。

我說大哥,你撒謊也撒的理直氣壯一點好吧,這樣的語氣神態,誰看不出來你是在說假話?

別人不知道,平陽公主肯定是看得出來的,當下,她神色一凜,道。

“好啊,淳于淵,你現在也敢欺瞞我了。”

“來人,把他給我拉下去,杖責三十!”

雖然在王阮的面前,平陽公主一向都是溫和謙遜的,但是別忘了,她畢竟是皇家公主。

而且,還是在漢朝這種,公主能夠自己開府,甚至是能夠參與朝政的朝代。

作為上位者,平陽公主的威嚴,在此刻體現的淋漓盡致。

她甚至都不需要任何的證據,只需要看淳于淵的神態,覺得對方是在隱瞞什么,就可以直接下令懲罰。

淳于淵頓時嚇得跪倒在地,連聲道。

“長公主饒命,奴婢說,奴婢說……”

沒有和影視劇里演的那樣,反派總是嘴硬。

作為一個同在封建時代的奴仆,淳于淵還是很清楚自己的處境的。

杖責三十,怕是得要了他半條命去,到了最后的結果,還是得如實說出來。

倒不如盡早坦言,說不定還能撈一條命。

于是當下,他就開口道。

“長公主明鑒,并非奴婢有意欺瞞,實在是君侯特意吩咐,讓奴婢等不許告訴長公主。”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出來,平陽公主心中的怒火頓時直沖上頭頂,厲聲喝道。

“你是我公主府的家令,什么時候變成平陽侯的奴婢了,他讓你欺瞞你就敢欺瞞,我看你當真是分不清楚自己是誰了。”

淳于淵連忙告饒。

這副情形,讓王阮也不由嘆了口氣,隨后,他側身道。

“長公主息怒,還是先將事情弄清楚的好。”

于是,平陽公主這才算是暫時壓了壓怒火,道。

“到底怎么回事,如實說來,一字不許隱瞞。”

見狀,淳于淵也不敢隱瞞,將他所知道的內容,都說了出來。

“……啟稟長公主,奴婢派人去給君侯送消息的時候,君侯其實已經準備回京了。”

“原本,得了消息之后,君侯是打算在附近的宅子當中暫住幾日的,卻不曾想,在路上遇到了武安侯。”

“舅舅?”

這個名字一出,平陽公主也十分意外。

她沒想到,這里頭竟然還有田蚡的事。

“說下去!”

于是,淳于淵繼續道:“當時武安侯在行獵,偶遇之后,便請君侯一同宴飲,期間提到了陛下住在府中,還提到了,近來長安城中的古怪流言。”

“當時武安侯詢問君侯是否知道此事實際情形如何,還說,流言會蔓延下去,恐會傷及長公主聲譽。”

“君侯不知內情,不好回答,只得搪塞了過去,隨后,君侯便立刻趕回了府中,再之后,便是君侯在東院外和長公主爭吵。”

“奴婢也是后來盤問君侯身邊的隨從,才知道的此事,但是,原本奴婢想當時就稟報長公主。”

“但是,還沒等奴婢去尋長公主,君侯便先將奴婢召了過去,嚴令奴婢不得多言。”

“所以,奴婢這才未曾稟報,絕非有意欺瞞,還請長公主恕罪。”

說罷,淳于淵深深的叩頭下去,身子都在微微發顫。

見此狀況,平陽公主眉頭緊皺,倒是也沒有多說什么,只是對身后的女官吩咐了一句,讓人將淳于淵先帶下去。

隨后,待得院子里重新安靜下來,平陽公主這才問道。

“讓先生見笑了,如今看來,這件事恐怕當真和我夫君有關。”

盡管平陽公主已經在努力壓抑自己的情緒,但是,她的聲音卻不可避免的帶上了一絲顫音。

顯然,她沒有想到,自己多年以來,同床共枕的丈夫,不僅在此前朝會的那件事上隱瞞了她。

甚至于,就連劉徹患病的消息泄露這件事,也和他有關。

有句話叫信任一旦產生裂隙,就會越變越大。

平陽公主現在的心情就是如此,她已經開始在想,如果這件事當真是曹壽泄露出去的話,那么,他到底是有意,還是無意?

還有就是,除了這些事情之外,這些年來,曹壽到底還隱瞞了他多少的事情。

王阮也沒有想到,他不過是隨手上了個眼藥而已。

結果曹壽還真的掉進坑里了。

天可憐見,這真不是他故意要破壞這對小夫妻的關系,實在是曹壽自己,也太不爭氣了。

既然如此……

“長公主莫急,平陽侯也是關心則亂,何況,這件事現在還不能完全確定,消息就是平陽侯泄露的。”

王阮臉上保持著微笑,繼續暗戳戳的拱火。

如果淳于淵說的都是實話的話,那么,應該說站在曹壽的立場上,他做的一切都是合理的。

畢竟,那么離譜的謠言,換了誰站在他的立場上,也都會忍不住要立刻核實。

但是,理解歸理解。

這貨打從一開始就氣勢洶洶,心高氣傲的樣子,讓王阮實在看不慣。

眼藥既然上了,多上一點也無妨。

“退一步說,即便是平陽侯泄露的,我相信他也肯定不是有意的。”

悄悄的拱了拱火,王阮倒是也沒有太過分,很快就轉回了正題,皺眉道。

“現在的問題是,如果平陽侯是聽到了那些流言,才立刻趕回長安的,那么就意味著,流言本身,和平陽侯應該沒什么關系,相反的,他可能是被利用的那一個。”

“而如果這個猜測成立的話,那么此前我們一直疑惑的那個問題,也就有了答案。”

平陽公主此刻也反應了過來,道。

“先生的意思是,這幕后散布流言的人,很有可能,就是為了探聽陛下的消息?”

王阮輕輕點頭:“不錯,按照道理而言,這般流言涉及到陛下和長公主,所以,破除流言最好的辦法,就是讓陛下出府。”

“但當時陛下身患疫病,不能離開東院,所以,這幕后之人,或許才設法,找上了平陽侯。”

這個說法,也能夠解釋。

為什么從一開始,消息封鎖嚴密的情況下,幕后之人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么,卻選擇散布這種離譜流言的原因。

“若是如此的話,這幕后之人,其心可誅!”

平陽公主的臉色沉了下來,恨恨的罵道。

她并非愚笨之人,自然能明白其中的關竅。

如果說,以上這些推測全部屬實的話,那么就意味著,這長安城中,有人一直在時刻關注著皇帝的舉動。

而且,這種關注很大可能,是負面的。

否則的話,不會在一開始流言沒有引出劉徹的情況下,繼續加碼,將目標轉到了曹壽的身上。

這幕后之人,如此迫切的想知道,皇帝到底藏在平陽公主府做什么,除了是要圖謀不軌,平陽公主想不出有其他的可能。

王阮的臉色有些猶豫,但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再顧忌也就沒什么意義了。

“恕我直言,長公主,若真是這樣的話,那么,傳遞流言給平陽侯的人,就有不小的嫌疑了。”

“舅舅?”

平陽公主皺眉,沒有說話。

她當然也想到了這一點。

不過……

“不瞞先生,舅舅此人,雖然行事有些狂悖乖張。”

“但是,他好歹是母親的幼弟,我和陛下的親舅舅,應當不至于,對陛下有什么不軌之處。”

看得出來,平陽公主和這位親舅舅的關系也一般,否則的話,不會用這樣的話來評價他。

但是,也不得不說,平陽公主說的是有道理的。

田蚡作為外戚,他的立身之基,就是王太后。

而劉徹是王太后唯一的兒子,一旦劉徹出了什么問題,那么,他別說是繼續在朝堂上作威作福了,自己這個武安侯的爵位能不能保住,都是兩說。

所以,只要這位國舅爺不傻,就不應該對劉徹有什么惡意才對。

更不要提,當年的建元新政當中,劉徹還曾經重用過他。

這一對舅甥的關系,應該還算不錯才對啊。

“皇姐……”

就在王阮和平陽公主為此感到疑惑之時,后堂中忽然傳來一道聲音。

隨后,劉徹神清氣爽的走了出來,而他的身后,衛子夫也跟了過來。

于是,王阮和平陽公主對視一眼,二人默契的沒有將剛剛的談話說出來,而是起身行禮。

“見過陛下。”

劉徹倒是沒察覺到什么異常,他上前有些不好意思道。

“不瞞先生,今日我本想帶子夫回宮去,但子夫說,還想跟在先生增長一些見識,如今宮中……也的確有些不便。”

“所以這些日子,子夫就拜托先生了,先生若是有時間能夠教導她一番,朕感激不盡。”

王阮驚訝的看向劉徹身后的衛子夫,正好對上后者得意的笑容。

遲疑片刻,王阮道。

“陛下,臣現在正在調查的事干系重大,要是帶上子夫姑娘的話……”

他這是在確認,衛子夫到底是跟劉徹說清楚了她想干嘛,還是含混的哄著劉徹許下了承諾。

然而,劉徹卻點了點頭,道。

“無妨,子夫已經對朕說了,宮中情勢險惡,朕以后要接她回宮,必然要自己應付許多事情,所以,在先生身邊受教一番,增長些見識,也是好事,還請先生不要推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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